吴邪手中的烟燃尽了,他看着自己刚刚坐过的小沙发,小沙发放在床头的另一边,以便保证阳光从窗户晒进来时可以照s_h_è 在上面,但是吴邪突然将手中的烟蒂丢向沙发惊恐的大吼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墙边扶着墙才没到倒在地上。
“东家!东家!发生什么事了?!东家!你没事吧!”
王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接着就是他快速冲上楼来的声音。吴邪强行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喘息,王盟推开吴邪没有关闭的门着急的冲了进来。
“东家,怎么了?”
吴邪脸上惊恐的表情已经掩去,他平静的看着王盟。
“没事,刚刚被烟头烫了一下。”
“那……您刚刚叫的那么惨,不就是被烟头烫了一下吗?”
王盟小声的抱怨着吴邪有点大惊小怪,结果被吴邪听到了。
“那我用烟头烫你几下也是没事的?”
“没……没有!东家,你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趁着吴邪还没发火,王盟反手关上吴邪的房门就跑了。吴邪没有去追究王盟,只是一直藏在身后的双手有点不自然微微的颤抖着。
因为吴邪突然发现了一件极度恐怖的事情。
吴邪房间里摆设,物件的放置位置,沙发,床头台灯空调遥控器,甚至是那些摆放在壁柜里的书籍的位置都丝毫没有变化。房间里种种一切的一切,都是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吴邪会回来住,王盟会回来打扫。而吴邪每次回来并不是完全不碰屋里的东西的,他会偶尔看看那些书,或者拿着那些古玩把玩,不然就是在抽烟的时候把烟灰缸拿着到处走,随手一放就了事。王盟那小子也不会随便动自己屋里的东西,不过就算打扫,那些东西总会移动一下,不可能丝毫不差的摆放在原处。
而且吴邪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很多熟悉奇怪的画面,他记得自己以前还住在这里的时候,虽不至于邋遢,但也会随手乱放一下物品。吴邪记得,好像每次自己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些东西好像都不在原来的地方。以前他从没发现这一情况,因为太熟悉自己的东西,这间屋子的东西随便放在哪里感觉都是正常的,所以便不会轻易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些些奇怪的片段不停的在吴邪脑海中闪现而过。
吴邪的的确确的记得,在他还清晰的记忆中,好几次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屋里的摆设都变得跟平时他习惯的摆设一样。可是,越是刻意的去维持一种现象,越是会露出想要掩饰的什么东西。有人在刻意抹去吴邪房中的一些痕迹,那些痕迹……很可能就是吴邪晚上睡觉时发生了什么,有人不想吴邪知道。甚至……有人可能在强行改变吴邪的生活行为方式,让他按照特定安排的习惯在生活。人的习惯很奇妙,比如你从哪里拿烟,从哪里找烟灰缸,甚至是随手可以从哪里抽出纸巾都是每个人特有的习惯,每个人的习惯是不一样的。这种情况,就跟当初吴邪去那个大学图书馆里查找资料,他怀疑自己去过,是因为自己看完一样资料后随手放到一边所用的方式,那资料摆放的位置简直就是他自己亲手摆放的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真的有人在刻意抹杀自己房中的什么,那一定是想要强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让自己的习惯都与某人一样,而那人应该就是齐羽。又或者,甚至齐羽也在被人强行改变着习惯,这些所要达到的效果,就是要让吴邪和齐羽两人完全不能被人分辨出来。
而吴邪现在能肯定,自己晚上会做梦,会自己走去或者被人送去自己三叔楼下的密室里被监视。那么,自己可能还会有梦游症,梦游的话说不定会弄乱屋里的东西,造出什么奇怪的痕迹,如果没有人将这些痕迹抹去,吴邪可能会发现一些疑点的。可是,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能这么轻易进入自己房间然后将这些痕迹给抹去的呢?难道是那个神秘组织,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越来越多的谜团将吴邪包围起来,他整个人被压的疲惫不堪,却又不能倒下去。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屋里的情况,吴邪突然快步走到壁柜前,然后蹲下拉开下面其中的一个抽屉,将整个抽屉抽出来放到一旁,伸手进墙壁里摸着什么。吴邪的神情突然奇怪的动了动,他慢慢将手从墙壁里抽出来。
此时,吴邪的手中居然握着一只玉笛。一只陈色极佳,年代久远的玉笛。
吴邪这个抽屉后面有一个暗格,是他装修这间屋子的时候,完工时装修工收拾工具不小心将墙壁上敲出了一个大坑,吴邪没让装修工将坑填上,而是在装修工离开后,自己买了工具在这修了一个暗格,又去买了这套壁柜和抽屉安在这里将暗格挡住。他有时会放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在里面,不过自从跟着吴三省开始下地,吴邪大部分时间都很少回来,也再也没放过东西进去。而这个暗格,吴邪可以肯定,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现在他居然从里面摸出这么一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笛出来,吴邪实在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将东西放进去的,而自己又是从哪得来的这只玉笛。
要说是自己梦游得到这只玉笛然后再放进去的话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早被那个暗中监视抹杀他生活痕迹的人给拿走了。
吴邪反复查看着这只玉笛,玉笛长一尺左右,水色通透,质感温凉,拿在手里仔细抚摸,毫无理由的,吴邪非常喜欢这只玉笛。他不会吹笛子,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试一下这只笛子的音效,想必一定很悠扬悦耳。不过既然是在自己的暗格里发现的,那肯定是自己的,吴邪欣喜的将玉笛拿好,将抽屉放回原位,他准备将这只玉笛带回去自己留好。站起身,吴邪磨砂着玉笛的手指突然在玉笛尾端摸到了一些痕迹,像是什么东西的刻痕,他将笛子拿起来放到眼前,笛子的尾端确实刻有东西,他凑近一看,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整张脸布满了震惊和疑虑还有淡淡的恐惧,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第40章 麒麟笑
吴邪握着玉笛一直死死的盯着玉笛尾端,盯着那里刻着的东西。
他脸上震惊,疑惑,恐惧的表情越来越明显,薄薄的虚汗从他额头慢慢冒出来。
看了一会儿,吴邪的神情慢慢变得悲戚,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上玉笛。
麒麟笑。
玉笛的尾端刻着三个字,“麒麟笑”,瘦金体。
是自己的字迹。
吴邪自己的字迹,吴邪有着几十年的古玩字画鉴定造诣,一般的字画到他手里,他只需要一看,就能从字体的笔锋,首先判断出那幅字画是不是赝品。更别说他钻研了几十年的瘦金体,夸张一点的说,吴邪就是闭着眼睛摸自己写的字,单凭笔在纸上写字时力度造成的压痕他都能分辨出来是不是他写的。
玉笛尾端的字,是吴邪特有的瘦金体,虽然字迹稍显青涩,但是吴邪可以非常肯定这是自己的字迹,应该是很多年前自己的工笔造诣还不如现在这么精湛的时候刻上去的。
可是,吴邪也非常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么一只玉笛上面刻过“麒麟笑”三个字,从来没有。
而且吴邪几乎不用怀疑,这里的麒麟指的是张起灵。
玉笛放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暗格里,上面有自己亲手刻上的字,而那些字,与张起灵有关。
所以,难道自己以前也是跟胖子和解雨臣他们一样,是认识张起灵的。
自己居然是认识张起灵的!
这个认知让吴邪差点崩溃的大喊大叫,事实是,他的心里确实在疯狂的大吼大叫,自己认识张起灵,但是却忘了他,可他表面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是近乎麻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笛。
吴邪震惊自己以前居然就是认识张起灵的,也疑惑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他更恐惧自己居然忘了。
自己怎么会忘了张起灵?为什么会忘了张起灵?所以自己难道真的是感染了那种东西?一想到霍玲的惨样,还有陈文锦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味,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尸体的过程,吴邪真真是觉得,宁愿一枪崩了自己,也不愿经历。
想想又是多么的讽刺,前一段时间,他才对张起灵说到,就算张起灵忘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忘记张起灵的。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忘记过了张起灵。那自己和张起灵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年前,应该是十年前,因为好多事情好像都是从十年前开始变得不正常,可是哪里不正常吴邪也说不清,而且就算这样,他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了张起灵,又是什么时候忘记了张起灵。
像是有一层迷雾将吴邪的心给围绕住,压迫的他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头也越来越痛,好像要裂开了一般。
吴邪扶着墙壁才没有让自己摔倒在地上,可是剧烈的头痛让他发晕,强烈的眩晕感使得他极度的反胃,吴邪紧握手中的玉笛慢慢平复着那种反胃的感觉,玉笛温良的质感好似张起灵身上的体温,让吴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将玉笛放到眼前认真看了一眼,然后将玉笛收起来,离开了房间。
楼下王盟靠在凳子上将脚放在桌上打着瞌睡,吴邪有过王盟身边一脚踢在他翘起来的凳脚上,吓得王盟一个激灵醒过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怎……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等会儿自己回那边,你回去看看六子把东西给小花传过去了没。”
“出去?东……东家!你一个人要去哪?我陪你……”
“不用,我就在这附近处理一些事。”
“可是,万一有什么危险。”
“大白天的,有什么危险?有危险我也不介意。”
吴邪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从柜台后摸出一包烟抽出一只点燃,没等王盟继续说什么他就离开了店铺。而那只玉笛,吴邪用棉布包裹好一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