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之点点头,表示了解,就是一个人久了,就习惯了,懒的费心与另一个人相处。
楚承鹤又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娶妻,不少人对他某些方面怀疑,甚至还有人认为他是断袖,这些楚承鹤都一笑了之,毫不在意。
只是这次,是真的让他有些烦了。
楚青之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担得起哥哥最贴心的小棉袄身份,十分安静的倾听着,时不时的顺毛两句。
到了最后,楚承鹤眉宇之间已经舒展开来。
楚青之心里成就感爆棚。
楚承鹤终于松了口风,“我会试试看的。”
阳春三月,正是春光烂漫,Cao木复苏的时节。
历时半年,工部终于将皇帝南巡造的船造好了,欢欢喜喜的上了折子,等着皇帝嘉奖。
靖元帝果然大悦,赐赏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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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山峦绵延起伏,山势雄伟,Cao木葱茏,湖水波光粼粼,清澈的几乎可见鱼儿游曳。
宏伟奢华的巨船甲板上,楚青之披着深色大麾,手执狼毫,正在作画。
起伏山峦、初生旭日、天际白鸥...一一在笔下呈现,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清晨时霜寒露重,青之竟在这儿作画。”
楚青之执笔的手腕微顿,将狼毫斜斜放于砚台之上,冰冷僵硬的手指还没活动几下,就被那人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
楚青之转身,面色温柔无奈,“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夫夫一起游遍名山大川顺便撒狗粮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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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赵肃钦穿着一身深衣便服, 眉眼锋锐,深邃的目光看着他, “手指这么冰,回舱中吧。”
楚青之弯起了眉眼,没有抽回手,带着笑意道, “就差一点了,陛下帮我暖一暖手。”
赵肃钦贴近了些, 两人之间几乎再无缝隙,他从楚青之背后伸出手,探入深色大麾中, 准备的捉住另一只小手, 然后两只大手覆盖上两只小手,合在一起。
楚青之的乌黑后脑勺靠在赵肃钦的胸膛上, 耳后寒凉的冷风骤然被阻挡住了,整个人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赵肃钦唇角微勾,“青之将朕的大麾都披了,还想让朕帮你暖手。”
两人就这么在船头相拥,稍矮一些的俊秀少年披着大麾, 整个人圆润润的, 像一朵小蘑菇, 而赵肃钦却身着深色单衣,显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材,从远处看, 就像是扑在小蘑菇上。
十分滑稽。
冰凉的手指被几乎灼热的大掌温暖着,渐渐的不那么僵硬了,楚青之伸出手指,在赵肃钦掌心中调皮的挠了两下,“可是臣还是冷呀。”
赵肃钦低低笑了两声,直接一只手握住那合在一起的两个小拳头,然后伸出右手来,拿起桌子上的狼毫,就着这个姿势,勾画起那未完成的画卷。
一刻钟后。
赵肃钦:“好了,随朕回去吧。”
楚青之的手指已经被暖的快要冒汗了,他心中有些嫉妒赵肃钦的好体质,竟然一点也不怕冷。
“等等。”他道,“臣要盖个印章。”
楚青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印章,在画卷的右下角,印上自己的名字,赵肃钦眉梢一挑,“竟然没朕的名字?”
他伸出手捏了捏楚青之的耳垂,权做惩罚。
楚青之无奈道,“谁敢印刻您的名字啊。”
赵肃钦可不管,他又拿起狼毫,在‘楚青之’三个字旁边,写上‘赵肃钦’,最后落款:永熹元年三月十五辰时三刻著。
楚青之瞧他什么称号都没写,失笑道,“若是后人看到这幅画卷,估计还以为是仿造的。”
赵肃钦将狼毫往桌上一扔,拉着楚青之便要回舱,不在乎道,“这是青之的墨笔,朕可是要带进陵寝里的,哪里会给什么后人看到。”
楚青之瞪他一眼,“胡说什么。”
赵肃钦已经拉着楚青之回到了房间里,寒冷的微风终于被门窗阻住,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朕登基之时便着人开始修缮陵寝了。”他回头望向少年,“朕定了双棺。”
楚青之心中一跳,几乎快要抵抗不住这样的眼神。
赵肃钦却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陪朕吃早膳吧。”
楚青之心神恍惚的被赵肃钦拉着入了座,心中竟有些遗憾......
楚青之红着脸,拿起玉白筷箸,努力的阻止着自己快要发散到无边无际的思绪。
巨船从京都护城河起航,沿经苏州、渝城、鹭川、再到达江南。现在他们就在前往苏州的水路上。
巨船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船只,靖元帝南巡直接带了一整个军队,声势浩大。
两人用好早膳,楚青之用桌边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大概还有一日,便可到达苏州了。”
赵肃钦起身,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地图前,上面用朱笔圈出来几个圆圈,“青之想先去哪儿玩。”
“苏州著名的地方有鸳鸯城、花音寺、冀山这几个。若是想吃特色吃食,可以让人将厨子请回来做。”
楚青之走到赵肃钦身边,侧头看向他,“时间有限,挑一个地方玩就够了。”
赵肃钦笑了一声,“本就是出来玩的,何必那么拘泥时间。”
楚青之的脸黑了,他感觉自己再cao着无数的心,“从京都到江南,就算路上不停,也得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算陛下在苏州、渝城、鹭川这几个城池停留十来天左右,在江南还需要停留二十天,这样一算差不多得两三个月了,京都无人坐阵,陛下就不怕生变吗?”
虽然经过科举考试,赵肃钦笼络了一部分天下学子的心,可是朝野上的老油条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当初先帝驾崩的太过突然,朝臣们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系列的三皇子逼宫、太子谋害先皇等等惊天秘闻炸的一懵。
就楚青之看来,赵肃钦得来的皇位,七成是因为好运。
赵肃钦哂然一笑,揪揪楚青之气鼓鼓的脸颊,心情很好道,“青之不用为朕担心,这次南巡,朕预留了半年的时间。”
心中随意的想:若是京都闹起来了,正好一网打尽。
他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若是连这点手腕都没有,上一世就白活了。
楚青之斜赵肃钦一眼,也不再与他争辩。
一天后。
“陛下,小公子,苏州到了。”李总管在门外道。
楚青之迫不及待的从榻上起来,在船上这么多天,他都快要散架了,“走吧走吧。”
赵肃钦看着面前还未下完的棋局,知道青之现在定然没了心思,跟着起身道,“还需要一会儿靠港口,急什么。”
楚青之刚刚打开门,李总管便听到了这句话,讪讪而笑。
“小公子,还需要一刻钟才能下船,奴才只是先来通知一下。”
赵肃钦从后面跟过来,手里拿着大麾,抖开给楚青之披上,“船头风大,先披上。”
那大麾上沾染着龙涎香,是楚青之十分熟悉的味道。
两人就这么相携着到了船头,船头果然风很大,吹得船帆飒飒作响,楚青之抬手捻了一缕被风吹乱的乌发,绕到耳后,高兴的往岸边看。
岸边乌压压的一片人,都肃立在寒风中,恭敬的垂首等待,楚青之看着都觉得冷,紧了紧身上的大麾。
赵肃钦已经换上了一身明黄锦衣,在楚青之身边,负手而立。
巨船已经停靠在港口。
禁卫军见到皇上竟然亲自来了船头,不由得干劲十足,没一会儿,就将搭板搭好了。
李总管,“陛下,可以走了。”
赵肃钦率先走了下去,楚青之落后一步,跟在赵肃钦身后,在这些公众场合,他还是很注意礼制的。
那乌压压的一片人跪了下去,“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肃钦抬手,“平身。”
众人齐声,“谢皇上。”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这苏州的太守,傅松岭,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头发早已掺白,看起来倒是十分有精神的模样,“陛下能来苏州,真乃天降皇恩,臣恭请陛下移步行宫。”
一辆巨大而华丽的马车正停在港口,赵肃钦点了点头,带着楚青之一起上了马车。
后面跟着的某些官员见了,眸光都不由得闪了闪。
马车开始平稳的行驶起来,傅松岭转身冷哼一身,“陛下不近美人,收好你们的小心思。”
只是这话说的他也脸红。
刚刚那跟在皇帝身边的俊秀昳丽少年,皮肤玉白,眉如墨画,一撇一笑竟是动人心魄。若不是李总管提前告诫过,不许着什么绝色歌姬美人伺候,他都快要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了。
皇帝能来一次苏州,可能是他们这些官员一辈子才能遇到的一次机会,早在接到了圣旨的时候,他便召集了苏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商议着如何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