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说话间就起身要扶着程初躺下。程初也不反对,由着程已折腾。
刚要扶着程初起身,程已就想到了白天的事情,不禁蹲下身子,戳了戳对方的腿部,抬头疑惑道,“哥,那坏蛋说不能治好吗?”天真的语气中带着些残忍,就这么直白地谈论起这件事。
当事人的程初却面带微笑,完全没放在心上,反而颇为宠溺地顺着他回答,“坏蛋说站起的可能不大。”
程已纠结地咬了咬手指,一脸同情地瞥了一眼对方,“那你不是从出生就坐着,要一直一直坐着了吗?”
“不是出生”,程初抬手间轻轻撇开程已额前的碎发,温声解释道,“是我九岁那年。”
“九岁!”程已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他从来不知道他哥的腿疾居然是后天的,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他,一个人都没有!
“那岂不是我出生那年开始,你就要一直坐着了?”程已掰着手指得出一个不得了的结论,他们两人正好差了九岁。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要坐轮椅了啊?”程已满脸好奇,抬眸不解道,恰好看到眼前在橘色灯光下泛着暖意的脖颈。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际,手掌已经抚上了对方的脖颈,手心是滚动的喉结、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心跳,也像是呼吸。
“小时候比较贪玩,就摔断了腿”,程初笑着作答,任由程已掌控了自己最为脆弱的部位,也不质问,就嘴角带笑。
“主人,松手啊!”123死命地拽着程已的手,“你人设要崩了!”
程已立刻就松开了,手心残留下滚烫的温度、和滚动的触感。
“这样啊,想不到哥你也有不老实的时候!”程已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站起身将程初扶上床,抬起他的双腿时身体却微怔,抬眸望着神色如一的程初,笑道:“哥你也蛮重的呢!”
扶上床后又替他脱了衣裤换上睡衣,全程都低着头,分外地乖巧。最后才爬到自己的那侧,伸手将自己的床头灯关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旦陷入黑暗,程已就又想起梦中的狰狞,侧了个身转而问向身旁之人,小声道:“哥,你睡了没?”
“没”,一温暖的掌心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别怕,哥哥在这里。”而后手臂缓缓朝下,轻轻拍打对方的脊背,“乖,我在这里。”
呼吸声渐渐平稳,轻拍的手臂戛然而止,却也没有收回。
程已醒来时,屋内就他一人。简单洗漱后,他就下楼了。
程初早就在餐桌旁等着他,望见他下楼,嘴角泛着微笑,“吃早饭吧。”似乎他早就在这里等着,等了好久、好久,只为和他用餐。
程已坐到自己的座位,开始用餐。早餐分外丰富,他毫不意外就挑了一屉灌汤包,在白醋中滚了好几圈才塞进自己的嘴中,眸中全是幸福的神色,“好吃!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每天一杯牛n_ai”,程初神色宠溺递了过去,望着狼吞虎咽的程已,笑道,“乖,喝牛n_ai。”
程已整张脸皱在一起,只能颇为嫌弃地往嘴中抿了一口,嘴角染上了白色的r-u液,他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又往嘴中塞了一个蘸满白醋的灌汤包,就听到程初再次提醒道,“牛n_ai。”只能又抿了一口,含着不肯咽下去,直到程初温润的眼神投过来,他才痛苦至极地吞了下去。
一顿早餐在程已一口牛n_ai一口灌汤包中结束了,他告别程初就去上学了,程初全程望着程已用餐就没有动过筷子,直到对方离开,他才唤来女佣,动作优雅地当着她的面将盛放白醋的碟子倒入了垃圾桶内。
“最近,不怎么爱吃醋了。”他温声解释道。
女佣刚想开口提醒,二少最喜欢吃醋了,尤其爱将灌汤包在白醋中滚上好几圈才肯下咽,但微张的嘴唇中却吐出,“是的,少爷。”弯腰离去。
这些,程已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刚一出门,123就拽着他的头发,担忧道:“主人主人,您没事吧?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了吧!”
它家主人生平讨厌的东西不多,但醋味绝对是不能忍的,刚才为了模拟原主的x_ing格才喝了这么多醋,胃中一定非常的难受!
程已舔了舔还残留在舌尖的n_ai味,又往嘴中扔了颗n_ai糖,温声道:“123,我没事,放心。”
直到确认程已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123才放下心来,还分外庆幸地拍了拍白肚子,“还好程初那么空,一定要逼着您喝牛n_ai,不然那么多的醋,您肯定受不住了!”
“不过好奇怪,明明程熠的记忆中,都是不逼的”,123挠了挠脑袋,“一定是主人您表现出来太听话了!所以他才得寸进尺!主人您一定不要再这么乖了,一定不能被他欺负了去哦!”
程已一路点头,既不反驳也不答应,神态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被锁了,晚了点哈~
牛n_ai混着醋,味道一定很美丽,嘻嘻嘻
么么~
第8章 他的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程已立下的flag果真屹立不倒,说不找严谨玺就不找,只偶尔在路上遇到夏宿的时候,眼睛死命地瞪着,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捅成筛子。但却再不上前侮辱,反而是每天老老实实回家,乖得像个古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一样。
也正因为他如此恋家恋哥的x_ing格,才不知道自己“有钱无脑”的形象已经私底下被人传开了。上次他将热播剧中那个恶毒女配的台词一模一样演了一遍,回去后就有人发觉不对劲,再联想到Once上的那个加红加粗的话题,立刻就被人脑补出了一出前因后果。
怀着这个念头,“真相帝”立刻登上Once,却发现平台上的那个无脑富二代没了踪影,他的一番推理也只引来部分人的关注,最终不了了之。
可即便这样,程已脑袋不好使的形象却成了同校学生饭后谈资,毕竟背着一麻袋红钞来砸人,这举动,可真是前所未见啊!更不用说,后来几日他那一系列看似霸道嚣张实则脑残智障的行为,更是让众人坚定了自己的观点——这货就是个脑袋里塞棉花的绣花枕头!果然上天还是有点公平的嘛。
每天乖乖回家的程已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变成了这幅德行,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不过他也没时间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他最近特别缠程初,每天都像个乖宝宝一般跟在自家哥哥的屁股后面,连睡觉也要一起睡,就像没断n_ai一样。
要是其他人,一天到晚被脾气不太好的骄纵大少爷缠着,即便没脾气,也会被弄出脾气来了。可也不知程初是怎么想的,对于自家弟弟竟也毫无底线地纵容,要不是腿疾,指不定每日揣在怀中藏着呢。
两人除非有事,几乎就宅在家中不出门。而每周三程已会和程初一起去医院,却再也没遇到过程父的清醒,只偶尔会遇到那个王n_ain_ai,就见着她要不在位置上织毛衣,要不就和旁人谈论银行失窃案,每次都说相似的话,一遍又一遍的。
而今天,程已又和程初来医院了,不过不是那家常去的,而是另一家——头上的绑带捆了好久,总算是可以取下来了。
连清医院是家私人医院,但医疗水平却分外先进,是老百姓口中的贵族医院,一般来这里看病的都非富即贵。
门口就是一个十来米大小的人工喷泉,花团锦簌,环境清幽,透着股说不出的贵气。前几次程已来这里复查的时候,门口就有好好几个巡警,可今日却是多了近一倍。
两人来的时候,就被拦住了,其中一身着制服的警官要他们出示凭证。
“什么进出凭证!”程已气鼓鼓道,“这家医院又不是你们开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抱歉,警.察办公,闲杂人等不得进出”,警官公事公办道,心中却给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泪。哪里出了问题不好,偏偏是这里,要知道进出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要是拦了什么不该拦的,岂不是……
不过看这两人还挺面生,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行!老子还就要进去了!怎么着!”程已哪里肯让,直接一声老子爆了出来,就听到身旁之人温声和气道,“阿熠,别讲粗话。”
“哥!”在程初温润的眼神下,程已弱下势来,可还是不满地瞪着这位警官,“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进去!你把路给我让了!”
哪来的骄纵大少爷啊?还真以为这家医院是他开的?警官心中叹了口气,身体却不让半分,刚想再次回绝,就收到了一条通信——
“陈警官,给个面子?让我朋友们进去吧。”
望着顾息的来信,陈警官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家医院说不定还真是眼前这两人开的!谁不知道顾家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既然是顾息的朋友,能得他一声放人,那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说起顾息,那可真是上层社会的一个奇葩。那人看上去吊儿郎当游手好闲,据说最近还不务正业地当起了什么破劳子的医师,其实根本就是顾家早就内定的家主了,堂堂豪门顾家完全就是他一人说了算!
和上层有些关系的陈警官收回手机,态度立刻有了180°的大转弯,笑道:“对不住了,两位是想去哪?我送你们进去吧?”
“哼,不用你跟着!”程已哪里管他态度为何变了这么多?颇为嫌弃地拒绝了,推着程初就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