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广澜幽幽地叹了口气。
路珩脱下外套,头也不回地道:“你就一点变成人的办法都没有吗?”
乔广澜道:“璆鸣说,能变。”
路珩的动作顿住,回头热切地看他。
乔广澜道:“但是不知道怎么变。”
路珩:“……他耍你的吧?”
乔广澜想耸肩,但是做不到,只好抖抖毛:“谁知道,我倒是的确用尾巴抽他来着。”
路珩盘膝坐到床上,跟乔广澜面对面,认真地说:“那是隐私部位,以后不许你用尾巴抽别人。”
乔广澜:“……你的爪子被别的女人摸了,我说什么了?”
“……”
路珩气笑了:“你明明就很幸灾乐祸吧?我还没掰扯这件事,你还敢提!”
他把乔广澜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先给他看发红的手背:“我刚才洗手了,贞cao还在。”
乔广澜瞥了一眼他的手背,胡子颤了颤,但还是顺口道:“还在个屁,你就没有过那东西。”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太冷漠了吧?”
路珩伤心道:“媳妇,我被人调戏了,你不保护我就算了,连吃醋都不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乔广澜道:“你长这么寒碜戏还多,知道我有多恶心吗?”
路珩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尾巴,又用手指头戳了戳小猫的侧腰。
乔广澜本来懒懒地趴着,被他这么一祸害,触电一样地弹起来,毛都炸开了。
路珩笑的差点捶床:“你变成猫也这么怕痒?”
他平常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但很少有这样肆无忌惮大笑的时候,乔广澜磨着牙去挠他的裤子:“路珩,我告诉你,你别趁人之危!”
路珩轻而易举地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顺着猫咪的脊背慢慢向下滑去,明明就是一个简单的顺毛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却被他摸出了无限暧昧的感觉。
路珩的手在乔广澜的尾巴旁边停住了,轻轻捏了他的屁股一下,指端都是柔柔滑滑的绒毛,他叹气道:“别以为我是趁你是猫欺负你,你能变成人才是我天天惦记着的事,其实你现在是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才有恃无恐吧……”
乔广澜:“……”这也太不要脸了!太重口味了!他现在只是一只没有成年的小猫咪!就算路珩是只猫,有这样的想法也能判个猫界的恋童癖了吧!
他拼了老命从路珩怀里蹿出来:“禽兽啊你,路珩!”
路珩道:“我这样只是对你一个人……一只猫嘛。你想想,我可是活活二十多年没有见你,为你守身如玉,结果好不容易你来了,还变成了这样,这对我难道不残忍?”
乔广澜吭哧了一下,不说话了。
路珩冲他招招手:“不闹了,过来让我抱一会。”
乔广澜的爪子刨了刨床单,终于还是磨磨蹭蹭过去,蜷成一个小球球,缩到了路珩怀里。
路珩抱着他,心满意足,果然没再动手动脚,一人一猫沉默着依偎了一会,路珩的思绪也渐渐转移到正事上面。
“如果我的估计没有出现失误,过两天肯定会有姓蒋的来联系我,到时候我就可以去看看这田萍的死和蒋家有没有关系——这有很大的可能。一个身世并不特殊的学生,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也并不复杂,虽然警察最后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当做悬案处理了,但我还是觉得蒋家那边有料可挖。”
乔广澜道:“你怎么就知道这几天他们家会发生什么需要你解决的事情呢?”
路珩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只需要知道,越是有钱,人就越怕死,怕死嘛,难免多疑。只要我通过高经理的嘴这样暗示一下,但凡发生一点平常的小事,就算是走路摔一跤,股价稍微下跌,他们都难免会往这方面想,然后本着不请白不请的原则,来找我。”
乔广澜哼笑道:“切。那屏风半点毛病都没有,你强行忽悠出个霉运来,也是相当狡猾了。哎,路珩,你们家的钱不会都是这么挣过来的吧?”
路珩笑道:“现在是咱们家,我就算被骂了是大骗子,你难道脸上有光?”
乔广澜破罐子破摔:“无所谓,反正我现在是猫。”
路珩握着他的小爪爪放在手里玩:“嗯……像我这么有生意头脑的人,要是真的想捞钱,何必去骗。比如说你吧,现在不就是现成的资源?我只要注册一个直播间账号,然后让你表演算算术,弹钢琴,甚至法术也可以,那不出几日,你肯定能成为一只网红猫,挣多少钱都不愁。哎,不如你现在作个揖给我看看?”
乔广澜:“……”
他探出身子,从路珩的裤兜里扒拉出一张钞票叼到他的手心里:“来亲爱的,给你五块钱,自己去买只狗玩吧啊。”
路珩:“……”
他们两个休息了一下午,第二天路珩没有再接新的工作,而是带着乔广澜来到了田萍的家。
田萍是单亲家庭,除了一个妈妈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而不幸的是,她的母亲在唯一的女儿出事之后由于悲痛过度突发脑溢血,连遗物都来不及收敛就跟田萍前后脚去世了,这也是田萍的死状诡异,那案子却被如此CaoCao了结的原因之一。
第134章 乔大咪的猫生(七)
路珩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 就算再怎么低调,也已经拓展出了不少的人脉, 到了田萍租住的那个小公寓门口, 他竟然神通广大地拿出了房门钥匙,开门后带着乔广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乔广澜一进门就能看出来,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初那只小猫离开的时候, 连房门口被踢飞的一只拖鞋都好端端摆在书架底下,唯一不同的就是地板脏了很多,上面多了不少脚印,显然是警察们进来过,大概是觉得这种死法太过恐怖没法破案, 所以带走了尸体之后没再细看,人也就匆匆离去。
他在地上走了两步, 差点滑倒, 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扬起头狠狠瞪了路珩一眼——出门之前,乔广澜要求夺回自己走路的权利,不抱抱。作为交换条件, 路珩给他穿上了四只专门买来的宠物鞋,害他走路别别扭扭的。
路珩看见乔广澜瞪自己,柔声道:“光着脚在地上走,容易感冒。”
乔广澜差点说一句“那我还是裸奔呢”, 幸亏脑子及时一转弯,把话咽回去了, 要不然遭殃的还会是他。
他们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田萍的生活质量看上去相当不错,客厅的茶几上堆放着一些进口零食,衣柜里的不少衣服价签还没有去除,她卧室的桌上也摆着很多瓶瓶罐罐,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两个人只需要判断出那是昂贵的化妆品就够了。
但……这些目前都没什么用处……
这个公寓是两室一厅的结构,田萍的卧室就是她死去的地方,并不算很大,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路珩出来后,指着另外一扇锁着的门问道:“那是干什么的房间?”
乔广澜回忆了一下:“我……不是,是原主,从来都没进去过,平时锁着。”
路珩开玩笑道:“哦,这么神秘?不会是潘多拉的盒子吧?”
乔广澜笑道:“那么现在关在里面的不恰恰应该是‘希望’吗?”
路珩一愣,随即温柔地睇了他一眼:“说得好。”
他后退两步,飞起一脚把门踹开,然后一个闪身挡在小猫的前面,但房间里面平平常常,既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也没有想象中的煞气涌出。
一人一猫互相瞅瞅,路珩就先进去了,乔广澜跌跌撞撞迈着小碎步跟在他的后面。
房间里是一张双人床,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收纳箱,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有一半拖在地下。
路珩把收纳箱打开,只略略一扫,表情就变得非常难以言喻,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把盖扣上了,扣上之后,还忍不住瞥了乔广澜一眼。
乔广澜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路珩:“呃……”
乔广澜想看够不着,气的在地上跺爪子:“你说话啊!”
路珩没办法,只好把他抱到床头柜上,乔广澜用头拱开箱盖,很奇怪地看看:“蜡烛?绳子?鞭子?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你的表情那么讳莫如深,作法的邪物吗?”
路珩扣上箱盖:“看一眼就行了,你还小,反正咱们肯定不会用到的,我可舍不得。”
乔广澜:“……”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了,顾不得和路小贱人计较,惊讶地说:“怎么回事,田萍她……”
路珩弯腰,把那床拖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了抖,发现里面卷了一件男式衬衣,一件薄外套,其余的就没有了,于是随手扔到一边:“虽然很不愿意以不好的想法去揣测一个年轻女孩,但是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以她母亲单身有没有稳定工作的经济条件,是如何供养生活这么奢侈的女儿了……”
路珩的话突然停住,弯腰重新把那两件衣服捡起来,乔广澜没注意他的动作,接口道:“这早就很好理解吧?她在跟蒋家大少交往,经济上当然不用发愁。难道是蒋潮华有这方面的怪癖又不愿意让人知道,所以弄得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