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这个小贱人竟然想弄死我们!我死,你也别想活!表婶“呸”了一声,立马拿出乡下泼妇的看家本领,叉着浑圆的腰指着赵婉如骂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蹄子,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c-h-a上j-i毛充凤凰,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了!当初你攀附有钱人家的少爷不成,成了人家玩剩下的破鞋,村里谁不知道!连村头的牛瘸子都嫌你脏!”
表婶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是谁到处给你cao心说媒,把你充成黄花闺女嫁出去的!你倒好,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完了!彻底完了!赵婉如闭上双眼,一双手攥的发白。
眼见赵婉如没有做声,表婶甚是满意,对着李氏欠了欠身,谄笑道:“富家n_ain_ai,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计较,你要是不信呐,可以带我们去见如的爹娘。我们家老头子是如他爹的亲表弟,整个西岚县的人都知道!如就是嫌我们穷,不想让他弟弟娶我们女儿。这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哪能不作数呐!”
放屁!赵婉如跪在地上听着表婶满嘴跑马,心里更加愤懑。
李氏显然也不想继续听这么个乡下妇人粗俗的言语,不耐地挥了挥手。
表婶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周妈拉住:“行了行了,一会就有人带你们去见赵氏的父母当场对质。”说完便示意小厮把人带了下去。
李氏看着瘫在地上的赵婉如,愤恨地道:“你个贱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两声轻狂的笑声从赵婉如的嘴里发出,李氏惊讶的看着赵婉如施施的从地上站起来,仿佛已经变了个人似得。
赵婉如从容的整了整衣襟,才道:“没什么好说的,她说的我都认。在嫁给苏秋宝之前,我确实嫁过人!不过当初是苏秋宝把我强抢来的!”赵婉如冷笑一声:“要不是因为他是苏家大少爷,就凭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我怎么会甘心委身于他!”
“你住嘴!”李氏愤怒的把桌上的茶盅砸向赵婉如,恨恨的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诬陷宝儿,就你那出身,宝儿会看上你?”
“哼!”赵婉如不在意的抹了抹脸上的残茶,冷嘲热讽的道:“侧夫人,您还不了解您那儿子!存粹就是一只到处配种的野狗,但凡长是有点姿色的,管她是人是鬼,一样照上。看重出身的恐怕只有您吧!可惜,就算您心比天高,也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上不了台面的妾侍,想攀高门大户的大家小姐,做梦!”
“你!”李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赵婉如直喘气。
张立山低声骂道:“事已至此,还不快点跪下来磕头认错,没准我们还会给你点活路!”
“哈哈。”赵婉如放肆的娇笑了两声,瞥着张立山道:“活路?您还是省省吧!谁给谁活路还不一定呢!你们可别忘了,苏秋宝和张秋实已经死了,二老还要指望着妾身的儿子养老送终呢!”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李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回板凳上,只能放声嚎着。
“我看谁敢动我!”赵婉如扬着头厉声呵斥着周围的家丁:“你们看清楚了,通儿和固儿是苏家唯一的子嗣,也是苏府未来的继承人!我可是他们的亲娘,苏家的当家主母,你们敢绑我,不怕我儿子收拾你们吗?”
苏固年纪小不懂事,但苏通已经十来岁了,甚得苏锦绣和张立山的喜爱,将来成当家也不是不可能。几个已经上前的小厮都止住了脚步,犹豫的相互看了看,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李氏颤颤巍巍地道:“我才是苏家的当家主母,你们都听我的,把这个贱人绑起来!”
“我看谁敢!”赵婉如杏眼圆睁,恶狠狠的瞪视着两个上前的小厮,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们要想清楚了,苏家的将来掌握在谁的手里!是我和我的儿子,还是一个半截入土的妇人!”
两个小厮都低下头,不约而同地退了回去。
“你!”李氏气得两眼翻白。
赵婉如冷笑一声:“当年苏秋宝当街调戏我,整条街的百姓都看的一清二楚!西岚县的县令是张秋实买通的!我那可怜的夫君也被这两人合谋害死了!西岚县地小人少,几十年也出不了一个登徒子。前段时间家父回乡探亲,街道上的人还对这件事记忆犹新。侧夫人若是不信,也可以问问我那通情达理的表婶,没准她也记得。”
赵婉如抬眼打量了一下已经快要晕厥过去的李氏和面色铁青的张立山,继续道:“妾身劝二老还是想清楚,老爷这个宫廷首席御用绣师的位置也不稳当,若是再出了这等的丑闻,苏家以后还怎么见人呢!呵呵,本来妾身看着两个儿子的面上,还打算隐瞒,现在看来,如果妾身被赶出苏府,那我们索x_ing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好过!”
李氏怒极,嘴里啰嗦:“你这个贱人,你,你们不敢,我敢,我亲自收拾这个贱人!”说着便要走过来,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气得站不稳,李氏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便摔倒在地。一旁的小丫头连忙上前扶她。
赵婉如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李氏,嗤笑一声:“您还是省省吧!以后您还要靠妾身伺候,您罚了妾身,妾身还怎么能好好伺候您呢!”赵婉如拿起手中的绢子,优雅的擦了擦脸:“妾身身体有些不适,这就回去休息了,您二老也歇着吧!”赵婉如冲他们欠了欠身,带着佩儿扬长而去。
李氏指着赵婉如离去的背影,嘴巴动了动,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姨母!”容安得了消息,立刻赶来,进门就见李氏半死不活的躺着在床上,两眼翻白,出气多,进气少。
容安大惊,连忙问:“早晨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请大夫了没?”
周妈挥退了周围的丫头,拉着容安的手道:“夫人是气的,被赵姨娘气的!”周妈哭哭啼啼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老爷也气得不轻,已经被扶回霓裳居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仆役已经被奴婢关起来了,怎么处置,还要容二爷您决定。”
容安眉头深锁:“先暂时关着吧,在我们想好怎么处理之前,决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说,以免败坏苏家的名声。”
“容,容安。”李氏颤抖的抬起手抓住了容安的袖子。
容安连忙扶着李氏坐起来,轻声道:“姨母。”
李氏眼里包着泪,虚弱的道:“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李氏说着又要喘不过气来。周妈连忙爬过来给她揉胸口顺气,“容二爷,您不知道赵姨娘有多嚣张,不但口出恶言,还拿两位少爷要挟夫人!容二爷,您可要给夫人出气呀!”
“姨母切莫动怒。”看着李氏稍微好了一些,容安试着劝道:“表弟只有通儿和固儿两个儿子,又都是赵氏所生,您若把赵氏处置了,将来又如何向两个孙子交代!再说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对苏府还有表弟的名声都不好。姨丈现在病重,如果知道这事,肯定……还请姨母看在两个孙子的面上,稍作忍耐!”
李氏望着容安,满腹的苦水憋在肚里吐也吐不出,只有捂着脸痛哭:“难道就放任那个贱人为所欲为吗!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霓裳居
“老爷可回来了!”张福兴奋的把张立山扶进屋里,又给他端上一碗凉茶。眼见张立山脸色有异,忙挥退了周围的仆役,低声问:“看老爷的脸色,莫非此行不顺?”
张立山沉着脸摆了摆手:“倒是很顺利,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爷,这话怎么说?”张福奇怪的问。
张立山哀叹道:“本以为串通周妈给苏秋宝多送几个侍妾,动摇赵氏的地位,再寻到赵氏过往丑事的证据就可以把她料理了。谁知苏秋宝却在这个当口死了,让原本已经失势的赵氏咸鱼翻身。如今通儿和固儿是苏秋宝唯一的子嗣,赵氏的身份也免不了跟着抬一抬,李氏就算想处置她,也是投鼠忌器不好下手。”
“事已至此,老爷也不必太过介意。”张福宽慰道:“反正赵姨娘已经是众矢之的,就算我们不出手,侧夫人那里也容不下她。老爷奔波数日,还是更衣歇息吧!”
“嗯。”张立山点了点头。
张福拍了拍手,一群仆役抬着水盆水桶进来。
张福轻声道:“请老爷移步里屋沐浴吧。”
“好。”张立山喝完手里的茶便起身,走了几步才想起来,问张福:“张达呢?怎么没见他?”
“他把老爷送到主宅后就告假了,说是有些事,明天晚上就回来。”张福道。
“哦。”张立山点了点头,也没多想,便让张福伺候着进了里屋。
湘漓苑
“杜先生,昨个苏府里可发生了大事,不知您听说了没有?”温如玉推门进来,见杜少康正坐着吃茶,连忙凑了上去。
元宝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个温公子越来越随意了,竟然不敲门就随便进别人屋,跟进自己家一样。这大早晨的,万一公子正在更衣怎么办!也不怕人尴尬!
杜少康对温如玉的做派也习惯了,随口问:“到底什么事让你兴奋成这样?”
见杜少康询问,温如玉瞬间变成了一只得意洋洋的孔雀,摇着扇子道:“听说昨日赵氏和苏夫人以及张二叔大吵一架,把苏夫人气的跟吹了气的球一样,当场就晕过去了!”
杜少康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温如玉口中的“苏夫人”和“张二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