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烁儿?”叶冕问。
“儿臣也不想如此。”叶炜一脸沉痛地说,“儿臣想,四皇弟他并不是有意的。他还小,不懂事……”
“炜儿,你真的确定,烁儿他还小?”叶冕一脸失望的看着叶炜,“烁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十六岁了。十六岁,我大燕国的开国祖先叶振,十二岁就雄才大略,领了一对匪兵,最终将前朝推翻,开拓了我大燕国的万里河山。你觉得,烁儿十六岁,连辩清是非的本事都没有吗?”
叶炜沉默了半晌,说:“儿臣,不会包庇四皇弟,只求父皇,您能对四皇弟网开一面。”
“朕总归不会要了他的命。”叶冕说。
体仪阁。
叶炫正在练字。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手上写着,嘴里无声的念着。是呀,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必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呢。只有依靠着自己的双手得到的,才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不会被别人夺走。
叶炫练字,练了很久,久到似乎是要定格在那个时间了。突然,叶炫笔锋一转,将写好的字用墨迹沾染,涂黑,让人再也看不出那张纸上的字到底是什么。
叶炫走向自己的卧房,在床榻上翻找着什么。
不久后。
“你,可以将这个,交到我父皇手上了。”叶炫将一卷破旧的羊皮纸包裹的一卷东西交给了影卫。
影卫说:“六皇子,这样的话,恐怕,会被皇上发现。”叶炫身边的影卫影迹,是尤家暗地里培养的,只是能力再好,也比不过一国之皇身边的暗卫。如果影迹去的话,很难保证将来,查不到叶炫头上。
叶炫笑了笑,说:“都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我那英明伟岸的父皇,还能猜不出来,是我做的吗?”叶炫说到此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说:“不过,即使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几个儿子,不都被他贬谪了吗?剩下了叶灼和我,他还能怎么办呢?”
影迹沉默了:三皇子早早地做了大理寺少卿;五皇子不学无术,实在难当大任。六皇子在皇上面前表现地十分愚笨,但事实并非如此,因此,六皇子的确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属下知道了。”影迹拱了拱手说。
欢宜殿。
消息传到黄贵妃耳中的时候,叶炜和叶炜的事已经传开了。叶冕这个意思,就是彻底放弃了叶炜和也烁。
黄贵妃急了,慌忙去甘泉宫找皇上。可是,叶冕并没有见她。
福禄出来,将黄贵妃劝了起来,说:“贵妃娘娘,您还是快起来回去吧!皇上他,是不会见您的。”
黄贵妃说:“福公公,皇上他为什么不见我?”
福禄说:“娘娘,皇上说,让您好自为之!”
“皇上——臣妾错了!所有的事都是臣妾做的,与炜儿无关!求皇上明鉴那——!!”黄紫慕在甘泉宫门口喊了起来。
最终,叶冕也没有出来,而是叫人把黄贵妃拖了回去。两个人年少时的情意,最终被磨灭的一点儿都不剩了。
第24章
“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做的!”叶灼似乎红了眼圈质问着叶炫。叶灼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孩子。一时间,自己的母妃和两个哥哥都被父皇厌弃,叶灼难免会害怕。这种害怕表现出来,就是对他人的仇恨和防备,像一只受了重伤,又失去母亲庇护的小狼崽。
叶炫笑了笑,说:“五皇兄,你可真会说笑。我哪里有那种本事。那十万两白银是四皇兄自己要贪的,而希若姐姐,是黄贵妃娘娘和大皇兄逼死的,又不是我做的!”
听完叶炫的话,叶灼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他的父皇并没有说自己的母妃和大皇兄犯了什么罪。原来竟然是这样,竟然是母妃和大皇兄一起,把希若姐姐逼死了。为什么啊?那是母妃的女儿,大皇兄的妹妹啊?自己以前一直以为是二皇兄做的,原来竟然是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人。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叶灼想了太多太多,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叶炫冷冷地笑了笑,说:“骗你?我有必要骗你吗?你以为你的母妃是有多良善?能爬上贵妃的位子,又受宠这么多年的,能有几个傻瓜!”
“可是,这跟希若姐姐又有什么干系?”叶灼激动地问,“希若姐姐,绝对不是母妃逼死的。”
叶炫说:“这还不简单吗?当初,二哥同样深受父皇的宠爱,为了让二皇兄失去争夺那个位子的资格,赔上一个没有任何助力的公主,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似是在悼念着什么,叶炫又说:“五皇兄,弟弟劝你一句,安安生生的在你自己的宫里呆着吧!小心,黄贵妃娘娘找到了让你顶罪的方法,再把大皇兄换回来。不过,如果五皇兄心甘情愿,那就算炫儿多嘴了。”叶炫说完,就离开了。
凤仪宫。
自从尤媞离开之后,凤仪宫里,再也没有人住进来过,叶冕也没有再让人打扫过,因此,这近十六年的时光里,凤仪宫似乎是被尘土侵占了。轻轻地,推开了门,尘土飞扬的瞬间,似乎要让人窒息。叶冕难以忍受地咳嗽了起来。
尤媞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但是却不像帝都里其他的高门贵女一样锋芒毕露。尤媞的才情,除了尤家几个长辈和兄长,几乎没有人知道。京城里传的,倾国倾城的尤家嫡女,不过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