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他一如反常,与其说实在熟睡中,不如说是不想起。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
虽然呈熟睡状,脑子里还是或多或少思忖着些什么,且以枕捂脸,又往右边翻了个身。
他从没感觉过这般的疲惫,这般的无力。疲惫不堪的他无从去思索,思索这是为什么。耳边只觉嗡嗡声不绝于耳,仿佛会叫的
小爬虫般一点点吞噬着你的头皮。它一点点地蠕动,你一点点得疼痛,直至萎缩殆尽。
流光洁白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双眼像被胶液给黏住似的,他甚至认为自己永远也无法睁开。
应该是早上了吧,流光这样想着,疲惫无力地想着。只有淡淡的光辉洒在他身上,只是他根本无力去睁眼看。
过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那种酥麻疼痛如针锥般刺骨的感觉终于悄然而逝。他如释重负般动了动唇,虽然还是很痛,但脑袋
最终还是清醒着的。
“那个……呃……”
他秀眉微蹙,朱唇微启却欲言又止。他发现,自己连开口说话都是那么费劲,那么无力。明明说了几个字,却像说了一整天无
休止的话一样,全身就像上刀山,下火海般,只剩下疼痛疲惫。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浮云,只想
就此睡去,永远也不要醒来,不要面对这世界。
他微眯着双眼,虽然昨晚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的,令他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但是他之后只是毫无知觉,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无从知晓。他只知道,他很累,很累。
“咿呀”门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此一开。眼前的人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丰神俊朗,晶蓝的眼眸下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冷漠。全身上下散发着的冰冷仿佛万年玄冰袭至全身刺入心脏令人窒息,肃穆得
让人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咦,的伤这么快就好啦,看来我也不必自责了。不过真的对不起,昨天晚上因为某些原因就这么睡了过去,真的太不够意思
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他的话语依旧那么无力,声音依旧那么沙哑,却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
克雷利亚恍如未觉,依旧保持着冰冷的视线。看向流光的眼神多了一丝嘲讽。
“人类都这么蠢吗?”
直到氤氲的视线渐渐清晰,听到的话语也渐渐清楚。
克雷利亚在心里暗自叹气。他不明白该怎么理解流光这一举动,明明自己吸了他血,吃亏的是他,纵然自己这一生不欠与谁、
不愧于谁。自己心无旁骛,身为神族族长,治理诸多事务。几百年前的神族一片繁华富庶、美妙绝伦的繁荣景象。如今虽和当
年看似如出一辙,依旧看似一片繁华,然而这只不过是堂而皇之的虚景。其实各大商业部门还有制造部门早已乱成一团。魔、
鬼两族早已作壁上观,时时刻刻都在觊觎这肘腋之患。要不是多年来的强烈抵押治理,神族的命运恐怕不是被外攻而灭就是因
内讧而亡。就算那些自称神人奇才的属下给自己磕一百个响头也轮不到流光说一声对不起。
即使清醒了也还是糊涂的,不容流光思索。冷冷的视线已上下打量着他血迹斑斑的全身。随即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衣服扔向流光
。
接过衣服,流光愣了愣。此时克雷利亚已不知何时到了流光身边,附耳低声道:“在这里,做人的最根本就是不可示弱,不可
在外人面前露出惫态,不可……”
“不可说那些惹人恼怒的梦话。”
语毕,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这一笑,竟是让人颤栗得寒冷!原本森冷的语调在不觉一笑中之后便显得似调笑一番。
这一举动于跟随克雷利亚进门之后却一直站在门口等待侍奉的女仆看来竟是暧昧至极,这侧耳附语的动作在她看来竟惹得无限
遐想。于是,身心恍若入仙境,飘飘然看见两个男人靠在一起,一高一矮,一健壮一娇弱,缠缠绵绵……
介于下层之间此风盛行,连自己都被传染,真是不得不被他们的想象力所折服啊!
若当事人要是知道此刻她正想什么,估计一个要冷然眉眼一声令把自己丢坟里,或者火焚,或者炸身,或者烹煮,或者喂狗…
…
而另一个,定亦不是好惹的主。
在心中打了这么多个小九九,真是越想越恐怖,不仅冷汗直冒,倏然瞠圆杏眸。冷汗不再冒,换做微微的颤抖。
她不知自己因翩翩遐想而沉沦之时,殿下已不知何时到了身边,带着一阵劲风,自己差点就要踉跄摔倒。
不会吧,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真的要抛尸或不留全尸了吧。
她只能睁大眼,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殿下,不知如何是好。
森森寒光明明已平和,冰冷的面孔明明已收敛,却始终放不下心中的那一丝胆怯。
这样对峙了好久,她都能听见心脏猛然跳动的频率。多么僵硬的局面。
忽然,一人的声音飘然而起:“塔雅,你打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你要站在这我可不管,但是你挡着大爷我的去路了。还有
你没事干撕枕头干什么,要这么寂寞不如陪我去神族最热闹最有情调的斗舞馆吧。那里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圣地啊。歌美、舞
美,人更美。尤其是美女,美女多的地方自然帅哥就多喽。比如就像我,想当年追我的美女都能排着十条长街了,那可真是…
…”
话音未落,塔雅已把枕头奋力往他身上拍,还故意在他脸上多捂几下。传说中质量高档不可寻的祖先用倾国之宝换来的“神奇
”棉花已四下散落不绝。
“那可真是什么?想当年,想当年。哼,想当年追我的美男比你多了去了,就你?就你路德,还是赶快抱着枕头当美女做你的
青天白日梦去吧。”塔雅已然龇牙咧嘴,高傲而视。
“你说什么?就你这个男人婆霸王枯草还有人追,要是有人追你,那世界上的男人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我呸,那你还不快给我早早去死?别在这里丢男人们的脸,做女人也没人要你。”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举凳子反正什么不顾形象的举动全做出来了。
克雷利亚只是漠然视之,淡然面对周围一切,甚至说是冷漠。
而流光只知道那个男的叫路德,从争吵中听出的信息,只有这个。一时间想阻止也找不出理由,到时候被套上个“多管闲事”
的罪名那可就是吃力不讨好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只好焦急的看着他们争来吵去等样子,竟觉得热闹十足。本以为这么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