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魔法帝国元老院的第二把交椅,尤里安长老吗?”接着视线再移到旁边的教官身上:“还有魔法帝国元老院的头号人物
,大长老阁下。”最后视线回到拉威尔脸上:“拉威尔,难道这些客人是你请过来的吗?”
“……”
心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拉威尔保持了缄默。
安迪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躯宛如挟着乌云暴雨朝众人逼近。
“还有,你们刚才说……菲尔斯死亡的消息?”
安迪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可以,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吗?关于菲尔斯的事。”
谁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濒临暴走边缘。
之所以还没有爆发出来,是因为他迫切地想知道菲尔斯究竟怎么了。
“拉威尔,你说菲尔斯死了……那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又是谁?”
安迪指着无辜的卫廷,问道:“如果他不是菲尔斯的话……那么真正的菲尔斯又在哪里呢?”
“安迪……”拉威尔知道已经无法隐瞒下去了,他闭了闭眼,无力地叹息。
“安迪,你现在看到的这具肉体的确是菲尔斯的,但里面的灵魂,却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拉威尔绝望地说道:“当时菲尔斯受了重伤,大脑也受到了毁灭性的损伤,根本……救不回来。”
“……”
“我害怕菲尔斯的死亡会导致我们也跟着陪葬,所以就自作主张,找巫师把另一个的灵魂附灵在菲尔斯身上,制造菲尔斯还活
着的假象。”
“拉威尔,你在说什么!这明明是我的主意!”兰迪斯叫了起来。
拉威尔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两秒,忽然扬手给了兰迪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踉跄两步,差点摔进身后的椅子里。
“拉……拉威尔?”
“你够了吧!要出风头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凭你的资历可以擅自做主吗!?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你能够领得出那个巫师!
?现在给我闭上你的嘴,我已经受够你的自大狂妄了!”
拉威尔骂着兰迪斯,脸却一直没有转过来。兰迪斯一咬牙,扑上去将他的脸扳向自己:“你以为你可以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背
在身上吗!?你既然敢下手打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兰迪斯,别闹了!”拉威尔想把脸转回去,却无法如愿。
兰迪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其实在你心中,我还是那个会牵着你衣角叫爸爸的小孩子吧?该死……拉威尔,你到底有没有
看清楚,我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我?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孩子!!!”
“闭嘴。”
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兰迪斯的深情告白,两人回头一看,才想起来原来安迪还在。
“安迪,关于这件事,我……!”
“拉威尔,带上你的幼犬,给我滚出去。”
“安……安迪?”
“还有你。”安迪望着卫廷,沉声道:“你立马给我从菲尔斯的身体里滚出来!”
教官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尤里安说道:“尤里安,把卫廷的灵魂抽出来吧,把菲尔斯的肉体还给他。”
“是,大长老。”
尤里安当即施法,将卫廷的灵魂抽了出来,放入水晶球里。
失去卫廷灵魂的躯体立马如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颓然倒下。教官刚想伸手去扶,安迪的身影已经闪到菲尔斯身前,将菲尔斯的肉
体抱住。
“全都给我滚……!”
他抱住菲尔斯的身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众人不忍再刺激他,当即退出房间。
房间变得很安静。
安迪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手臂却像抱着最后一块浮木一样死死搂着怀中已然没有任何呼吸的躯体。
怀中的男人安详地闭着眼,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看着这张生平最钟爱的容颜,他恍若隔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的那天。
那天是女王宴会,他却悄悄溜到后花园,想寻个位置喘口气。然而不知怎么的,仿佛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他拨开垂
下的花藤,看见了那坐在花园深处的藤椅上,微微歪着头,安静睡着了的男人。
宇宙军舰长菲尔斯。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以前曾远远地见过一次,他知道这个男人拥有很大野心,但他却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
他也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在卸下所有防备的时候,竟然会变得这么好看。银色的柔软发丝微微垂到额前,轻轻抚过他浓密的
眼睫毛,感觉非常美丽。
让人忍不住想与他亲近。
他想走过去仔细看看男人的样子,然而脚踏在花草上的细微声响惊动了男人,男人当即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清醒得仿佛
他刚刚根本没有睡着。
但他知道男人刚才的确睡着了。
琥珀色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困惑,男人显然不认识他。也难怪,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公爵之子,虽然贵为王族身世显赫,但却从未
进入过军部,更未在上流宫廷的权斗之中出现过,一个普通的贵族少年,男人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他想开口跟男人做自我介绍,但男人却微微眯起狭长的琥珀色眸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被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很明显,男人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恐怕在转身的瞬间,这个男人就已经把他忘了吧。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他愤怒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要这个男人,眼中有他。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进入军部。
七年后,他第二次遇见男人。那时他已经成为了帝国军统帅,可以随意指使这个男人为他做事了。
然而他在男人眼中却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知道他是自己的上司,男人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对他行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冷漠得连一丝温度也无。
这跟七年前的眼神一模一样。
原来在男人眼中,少年的他,或是统帅的他,都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