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硝烟,这片树林算是毁了。
我站在洞穴口,食人花化为了人形站在我身旁,看着那五个高阶修士,不卑不吭地说,“几位前辈,请后退。”
那个中年壮汉一声长笑,“小兔崽子,耍了你爷爷这么久,小命给我留下了。”
我看难以沟通,只好身形一闪,和食人花消失在了原地。
那中年壮汉一跃而起,“操他爷爷的,又是个幻阵。”
这时候,我和食人花其实是在洞府深处的。
面对这几个修为高出我太多的对手,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也不敢真身站在他们面前,只怕光凭气势,就已经要缴械投降了。
我和食人花躲了起来,高阶的敛息符,就是元婴期的修为,也不易察觉。
我和他迅速的往既定的地方逃走。
留下那个空空的洞府任凭他们破坏。
轰隆,轰隆。
巨响声不断的传来。
到了山腹中,我停了下来,和食人花并肩坐在狭窄的地道内。
逼仄的空间内,只隐约感觉到震动。
这些事其实是极冒险的。
我把头搁在手臂上,听到一声清越的长啸,腾的一声站起来,是木忆的声音。
外面巨响不断,我不敢用神识去查探,就怕引起注意,让木忆分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只能感觉到这座山的呼吸。
万籁俱静,一颗石子滚落在了地上,是换了个坐姿的食人花从石壁上蹭下来的。
我站起来,注视着那条黑暗的通道。
那头,有一个阴郁的、狂暴的气息,在窥视着我们。
我拉着食人花,悄悄的往后退。
那股气息紧随着我们,越靠越近,即便面对那五个高阶修士,我都能淡然自若,但是面对这股气息,我居然微微发着抖。
旁边的食人花看来和我一样。
他早就化为了原形,这是他的防御和战斗姿态。
很快,就到了通道的尽头,再也无路可退。
我靠着粗糙的石壁,汗湿重衣。
一个清晰的脚步声,踩着安静的、稳定的步子,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像极了木忆。
只是身上没有丝毫木忆温暖的气息。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没胆气的瑟瑟发抖。
其实我知道,他和木忆有关系。
这不,他走过来,也没攻击我们。
就连食人花在他面前,就把花闭合着,老老实实,一点也不敢躁动。
他半蹲下,把我抱起来。
我一僵,低声说,“木忆?”
他听到我的疑问,连停都没停,一直往外走。
我连忙掐了个诀,让食人花跟在后面。
乍一走出洞穴,阳光刺眼,我微微眯起眼,眨了眨,看到眼前的一幕,真惨。
横尸遍地,焦臭呛得人呼吸都困难。
我看着这个木忆,他全身上下冷冰冰的,眼睛更是黑沉黑沉的,没有一丝亮光。
他身上已经有元婴期修士的气息,看来这回结婴还是成功了,只不过,把人变了个样。
我浑身僵硬被他抱着,动都不敢动,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这么老实乖巧过。
这大概是我的本能在命令着自己必须这么做。
如果不是木忆举止还算正常,我真以为他这是入了魔。
他把我放在洞府门口,自己盘膝坐在那儿。
半晌,我看到一个全身漆黑的元婴从木忆额头上爬出来,左右看了看,摇摇晃晃的端坐着,小脸紧绷着,一脸的煞气。
那个元婴打了会儿坐,又没入了木忆体内。
良久过后,木忆终于睁开了眼,他一副疲累之极的样子。
我正在和食人花查探附近的情况。
食人花吸饱了血肉,平日苍白的脸透着点红润,看起来衰败的情况好了许多。
我感觉到了木忆的动静,撒腿往他那儿跑了过去。
他只是简单的向我伸出了手。
老远的,我就感觉到木忆回来了。
我停在他三步远,看着他温柔又带着些倦意的脸,“这回不会变回去了吧?”
他愣住,摇摇头,我才凑过去,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这回真吓人。”
他摸着我的头发,不言不语。
他要利用与星盘内那股煞气结成假婴,如果没受打扰,就等着假婴自然凝成,如果有不受警告的一定要凑上来,那就会引发那股煞气,用修罗道去成就假婴。
这是木忆的计划。
一切也正如他他所预料。
原本一切顺利,没想到来了个元婴期的修士,到底还是免不了一场杀戮,让木忆体内那股煞气彻底的引到了这假婴上。
有得有失。
我们当即就离开了擎天山。
辗转到了百里外,早就觅好的一个落脚处。
木忆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巩固境界。
这虽然是个假婴,但是如果不善加调理和修养,只怕会反噬其身。
木忆说,以后如果碰上要拼命的时候,这假婴就派上用场了,平时就在体内让它安静待着。
这天,我正捏碎一些低阶灵石洒在地上,给食人花当养料。
食人花在我的照料下,那花开得极艳。
他现在和我很是亲昵。
我想起他以前老是欺负我,就会扯扯他的花瓣,戳戳他的脸,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让我都有些不忍下手。
以前那么恶劣的性子,现在变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痴呆样,真是让人不习惯。
我们快要离开这地方了。
五年之约快到了。
我们得赶去万灵宗,现在启程的话,时间也就刚好而已。
一路上平安无事,不久前才闹出那么大动静,死了四个金丹修士外加一个元婴修士,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种平静反而让人觉得貌似平静的水面下潜伏着一股暗流。
我把这担忧和木忆说了,木忆踩着飞行舟,淡笑着说,“他们不敢。”
转念一想,也是,一个刚刚迈入元婴期的修士就能一口气击杀同阶,那些想报仇的,也会掂量掂量,修为到了元婴期,早就不会意气用事,要么每日闭关修炼,希望能早窥大道,要么非巨利不动。
我没想到,许久不见的极阴派居然又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
那些善于隐匿的修士,远远的尾随着,虽然修为并不高,但是隐匿术也仅只能让木忆察觉到些微的气息,离得又远,并不能确定方向。
我们飞了十几天,才终于回到了安阳。
马不停蹄的就到了万灵宗。
林睡早就等在那儿了,看到我们,高兴得眼睛一亮,他一脸愁苦,“你们总算来了,这五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快憋死了,我父亲就没让我踏出过宗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