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我多心了?
“我有点累了,想睡了。”我说。
他便笑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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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慢慢的回想着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事。
从小云第二次来我家找我开始,我就卷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大漩涡。先是进宫见小风、见皇帝,然后又被神经病掳到他的园子
,和神经病有过一些什么之后,小风说他想跟着我,再之后就是被卖到这青丞楼,发生了很多事,直到现在神经病和小风小云
都找到了我。
一切看起来都是被逼无奈而且顺理成章。但仔细想想,在园子里,皇帝轻易的把小风让给我,还给我官当,让我衣食无忧,这
似乎和小云当时和我说的有很大出入。确实那天下午我一直在睡觉,不知道小风和皇帝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一下午的时间就
能让对小风那么执着的皇帝松手,小风的能耐未免太大了些。再说神经病这边,他说他和舞绫认识,舞绫见我不行了便联络了
他们,可是舞绫一直在楼里,根本没机会出去,而且等我已经要不行的时候再联络,神经病远在京郊,怎么可能赶的过来,除
非他一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对了,就是这个!我说那天神经病跟我说的时候,我怎么老觉得有哪不对,原来就是这一节!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骗我对
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一来我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如果不遇见小云,也许这辈子我就平平安安的过去了;二来,我手里
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争抢的东西,就是那块玉佩也没在我手里,怎么他们还要如此骗我?
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蹊跷,但是又觉得他们实在没理由,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哎,算了,如果他们有什么目的的话,我迟早会知道的。也许是这一天实在用脑过度,刚一松懈,困意就排山倒海袭来,我实
在抵挡不住,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萧清泠摇了起来。我睡的正香,还在做梦呢,一下就被他摇醒了,真不知道这个小神医是不是就专门为
治我出生的,真会折磨人!
刚睁开眼睛就被人灌了一碗苦汤,那滋味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随后他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我的病,说什么我胃寒,然
后那天吐血是因为喝了酒导致肝火太旺,怎么又犯了胃,胃里一冷一热的受不了了就差点出了人命。后来他又坐在桌前,拿一
支笔在纸上不停写着方子,为什么知道他写的是方子,是因为他一边写还一边念:“党参三钱,炒白术五钱,高良姜两钱,肉
桂一钱,香附三钱,香橼三钱。煎服,一日两次。还有肝火犯胃,要平肝清热、凉血止血,用犀角地黄汤加减。再有就是……
”
天那,实在是要命,他要是再这么摇头晃脑的念下去,我就要疯了!
“行了行了,你别念了行不?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大医仙!”
他听了,转过头来看我,眼睛一眨一眨的,随后又黑暗的笑了两声,说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哼,要不是本医仙救你,你
呀,早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我一撇嘴,心想,什么医仙医仙的,这么自大,将来别落到我手里,否则一定耍的你团团转、找不到北!
萧清泠见我撇嘴,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手边一个小布包,阴森森的向我走来。走到床边,只见他恶狠狠的一笑,说道:“来,
我要给你施针了!”
我一见他阴狠表情,顿时吓傻了。糟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惹到他,这下可惨了!我正想着如何逃脱,可没想到花旦就在这个
关键的时刻推门进来了。
真是天要亡我呀!
“花旦来看我了,今天不扎了行不行?”就算知道没什么可能,可还是试试看,万一有生的机会呢。
萧清泠见我求饶,并不理会,只转头看了看花旦。花旦被他一看,轻轻一笑,道:“小医仙为你尽心尽力,你岂能驳人好意,
何况你这病若是不好好瞧,万一好不利索,我可是要心疼的!”
他好意?他好意才有鬼了!再说你心不心疼的,他这是要害我呀!真是哑巴吃黄连!
随即,萧清泠从他那小包里拿出一根银针,故意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抬起我左腿,在膝盖下三寸外侧,猛劲刺了下去,嘴里
还恶狠狠的说道:“足三里!”
这一下刺得我恨不得大声叫出来,平时他都没刺这么深的!
见我皱眉的样子,他又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样好的快!”
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们谁来救救我啊!
后来他又在我肚脐上边四寸处、脊锥第九节和第十二节外一寸半处,还有几乎和足三里相对的小腿内侧分别扎上了一根。
他每刺一下就要说一下穴位的名字,分别是“中脘”、“肝俞”、“胃俞”和“阴陵泉”。
我不懂医理,哪里知道这些穴位是治什么病的,我只知道他刺得我好疼,疼得我眼角都流泪了,就连花旦看着也皱起了眉。
过了一会,可能是针灸的时候到了,或是那小恶魔玩够了,才逐一给我拔了下来,朝我一瞥眼,一示威,然后就出去了。
他刚一出门,花旦便凑到我跟前,莫名其妙的对我说:“平时大夫针灸时,也没见病人疼成这样啊,难道是你的病太重了,才
疼成这样?”
我伸手擦擦眼角的眼泪,满脸委屈的对花旦道:“什么病太重,根本就是他有心玩我,疼死我了!”
花旦听了哈哈大笑,问我:“你和他有过节?”
我摇摇头,对花旦大吐苦水,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本来他也就是那种讨人厌的性子,骂他也活该。
花旦微笑听着,不时摇摇头,不时又笑着附和我两句。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花旦,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进来,照在花旦淡定从容的脸上,就好似他是一个满身金光的仙人,轻
灵、出尘。就这样看着,我不禁痴了,每天都见的花旦,我很少像这样细细的观察,不想如今一看,竟是这样摄人心魄,也难
怪弄琴和小瞳对他情深似水、难舍难分了。
发现我不说了,花旦问我:“怎么了?”他又灿烂一笑,接着说:“看什么呢,我脸上有字?”
我一愣,摇头道:“你真美。”
花旦听了却是一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惊诧,但随即却又将这惊诧压了下去,随口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