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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旦和弄琴在我这呆了几天。这几天里我们也谈了好多。
那封信,不管称之为恐吓威胁还是好心提醒,总之是把他们俩推到了一线上。
走吧,他们放不下青丞楼,也放不下楼里那些孩子。
不走吧,也许他们也会一同遭殃。
所以,这些天我们讨论的结果就是——解散青丞楼。
解散就解散吧,虽然那是属于我的产业,但怎么说做的也是不正经生意。虽然现在楼里的孩子都是你情我愿的赚钱,但是也少
不了像我曾经经历的这种被人掳劫导致的强买强卖。也许有多少人暗地里骂我,骂的狗血淋头,我还不知道。
说起散伙,花旦和弄琴都沉默了。我知道他们俩在楼里很多年,对那里很有感情,对那些孩子们也是当作亲子看待的,可是,
千里搭凉棚,哪有不散的宴席。时间紧迫,这件事还是越快越好。
确定好解决方案之后,花旦和弄琴就匆匆启程了。送他们走的那天,我明明知道他们办完事之后就会回到这里,跟我们一起生
活,可自己还是不争气的红了鼻子。被弄琴用笑话一逗,这才忍住没有哭出来,花旦还笑我没出息,说我都是结了婚的男子汉
了,竟然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我当时还特别大声的反驳:“就是因为你不会哭鼻子,才没有人娶你!”
说的花旦咻忽红了脸蛋,弄琴则在旁边哈哈大笑。我当时还在想,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真好。
可没想到,这竟然是与他们的生死之别!
两天之后,我派去送他们的车夫惨白着脸回到府里,驾着的马车里,装着他们的尸体……
车夫疯子一样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正厅和小风小云聊天。
因为两天前他们临出发的时候,我还在嘱咐车夫好好驾车,所以对这个车夫有些印象。所以见他如此癫狂的神态,我心里顿时
一慌,急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那车夫似乎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说话断续磕巴,口说手比的比划了半天,才隐约能猜到,他们路上出事了。
一说到出事,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噔噔噔的狂跳不已。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狂躁的问道。
可那车夫本来就惊吓,被我这么一凶更是害怕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快说!”
我怒不可遏,耐不住性子等他吞吞吐吐墨墨迹迹,照着他身上连踢带踹。这时小风小云眼看事关紧急,容我这么发脾气也是什
么也问不出来,干脆一人一边把我架开。车夫接连惊吓,情绪也十分激动,得了空竟大哭出来,声嘶力竭的喊道:“……死了
……他们死了!”
我还被他们俩驾着,兀自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却被他突然尖锐利落的话语惊得动弹不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们怎么了?”我不可抑制的用冷冰冰的语调要求他给我确切的答复。
小风和小云已经放开了我,见我这幅样子都皱着眉苦着脸,小云更小声的安慰我:“尽,别这样……”
我不理他,只盯着车夫等着他的回答。
“他们……都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明明前天还在对我笑,还会对我害羞的两个人就这么死了?
脑子里不断闪过他们鲜活的影子,生气的、喜悦的、灵动的、静谧的。怎么?这些生动的画面以后就只能留在我脑袋里变成回
忆了么?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信!
“他们人呢?”
我勉强站在当地,几乎用上了我全部的力气才能平静的问出这句话来。
车夫已经稍微平静一些,但仍旧颤颤巍巍的答道:“在车里。”
“给我抬进来……”
“可是,都两天了,尸体已经有些发臭了……”
“我叫你给我抬进来!”
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一左一右摆在堂上,我迫不及待了冲到他们面前,揭去蒙着他们的白布。
当那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真正相信,原来他们真的已经离开我了。
跌坐在他们中间,我愈加的安静,盯着他们恬淡自然的表情,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渐晚,我慢慢回过神来。
轻轻拉过他们已经冰冷的手,我实在欲哭无泪。他们都说当一个人伤心欲绝的时候,想哭也哭不出来,就是这种感觉吧。猛然
袭来的悲切和伤心积郁在胸口,没有一个能够发泄的通道,我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恨不得引颈自刎,和他们一道去了。
你们等着我,不久我就会随你们而去了!
“尽,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吧,你已经坐了一下午了。明天就是三天之期,我们准备一下葬礼,让他们安睡吧。”
小风说着,和小云一起走到我身边,打算把我拉起来。
就在他们碰到我的刹那,我突然发疯一样推开他们。似乎终于找到发泄的方式,我控制不住的狂吼起来。
“滚!你们滚开!用不着你们在着假惺惺的说风凉话,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就是你们害死他们的!”
看着他们惊恐的神情,我越加癫狂。
“我知道你们跟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凌易尘想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找不到名册就跑到青丞楼里找,青丞楼里还是
找不到就怀疑我把名册放到花旦和弄琴身上,带回青丞楼。他们因我而死,罪魁祸首却是你们!他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
什么要这样对他们,你们难道不觉的愧疚吗?他们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他们去经历,你们怎么忍心!”
对他们的控诉和不满,瞬间爆发了出来,我终于泪流满面。
“你们好残忍……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要开始幸福的生活,为什么要遭遇这种悲惨的事……”
小云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浑身一软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脸高声恸哭。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有杀害他们!没有……是叔叔做的!都是叔叔的错!哥,你快说话呀!”
他一点一点蹭到小风脚下,抱着他的腿,依然痛哭不止。
而小风从一开始的震惊难过变成现在的镇静,只听他淡淡的道:“尽,如果你要我为他们陪葬,我没有异议,毕竟他们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