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窘迫,红着脸侧身也利落的上了马,一个挥鞭,俩人便是朝着雪山奔去。
快接近雪山的时候,夏宁放慢了速度,等着身后的慕容轩赶上来。一路上自己方才急迫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见到邵无忧该说些什么?是要问清病症之事?还是要证实她命不久矣?还是对她说还需要等待自己多日才可以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她若真是时日不多,自己是不是该直接将她带走一起南下才对呢……越来越多的疑问汇集到她的脸上,身下马儿的步调也逐渐减缓,似乎是在顺合这主人的思绪一般。
“快到了么?”不然怎么就慢下来了?慕容轩跟上夏宁齐驱问道
“嗯,过了前面那个小镇,再走上一炷□□夫就到了。”夏宁应答着,表情有些复杂。
慕容轩追赶上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夏宁的眉头紧锁得特别严重,心里也不免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虽然自己已然知道对方的情况以及夏宁此行的目的,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什么还不太了解事由,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为了缓解对方的情绪,她只能用上了欢快的语调及说辞来转移对方的想法,也好挥去这不好的感觉。
“也不知你那位朋友喜欢些什么,等会若是路过市集,也好买些过去。”慕容轩故意轻松的语气,似乎真的就未曾发现夏宁的异样来。
对于邵无忧,慕容轩没见过,但这个名字却听见过很多次。邵大小姐大闹蓬莱和夏雪闹起来的时候不是提到过吗?更何况夏宁也和她好几次提及,而每一次,要么是一脸向往,要么便是满脸忧愁,再结合夏雪的言行,都让慕容轩不得不开始去思索这邵无忧到底是何方神圣了,竟然能让这么多人为之挂心。
果然,夏宁舒展了些许眉头接话了,“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不过若是上山,带几个好菜和几壶好酒倒是不错的。”
慕容轩莞尔,不免偷偷观察夏宁的神色。还好,对方的愁色似乎有些许缓和了。“这也好,故友重逢,当然免不了一醉方休。”
夏宁转头看向慕容轩,报以一笑。“若是可以,最好不过了。”她所有的顾忌,便是邵无忧的身体是否安好。想到此处,似乎之前的疑惑有了答案,双腿夹拍着身下的马儿催促了一声:“快些走吧~!”
夏宁前面一句话夹杂的表情让慕容轩都还未完全理解通透,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不理解这是和马说的,还是和自己说的。也只能微晃了下头颅,拍打着马儿跟了上去。
邵无忧醒来的时候,四下昏暗的光线让她以为是在黑夜,她迅速的回想着晕倒前的一幕:表情冷肃的男人以及身旁一脸泪水的邵佳玲……
以邵家的地位与声望,一般人是连接近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是威胁,而之前邵佳玲分明是被那些黑衣男子押解而来。以邵佳玲当时的情况而言,估计整个邵家的处境也让人堪忧。可是那个男人是谁?他说起的主人又是谁?这背后又有怎样一个y-in谋与势力在摆布着邵家?这些让邵无忧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乱,毫无思绪。等等,再仔细想一下,自己常年在雪山,甚少下山涉世,为何这些人知晓自己并且要抓自己?他们知道些什么?还是李思雨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邵无忧摇摇头,不可能!李思雨坠江身亡已经是众人周知了,这些是邵夫人告诉她的,邵夫人断然不会说谎,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改名换姓外在到这深山隐藏多年了,前些日子下山也没有听江湖上对于李思雨还存活的消息传出来。邵无忧稍稍思索便知道,江湖这样的地方,任何小道消息往往是传播得最快的,若是知晓李思雨存活在世的消息,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那么邵夫人便不会让自己下山这么久,若是真有此事,此举不就是在诏告天下人她李思雨还活着,而且还是在邵家!所以有此可以断言邵家不是对她不利的人。
邵无忧缓缓的坐起身来,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房中央的桌子上和床头摆放着的蜡烛将房间照了个大概,室内简单而狭窄,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方桌及几个木凳以外别无其他,整个房间是未加粉刷的大理石墙,墙上因潮s-hi而长出些许的苔藓,这些让她不难猜测自己似乎是被囚禁在地下的密室里。
地下?!密室?!那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又昏睡了多久?
邵无忧心下一沉,不免又有些害怕,她第一反应便是检查自己衣着是否完好,再是感觉自身是否有不良的感觉,待两点都确认下来后她才微笑着松了口气。她还没有忘记以前在电视里看见过被关押牢房内的各种严刑拷打,再加上自己身为女子……这些越想越让她恐怖的画面让她变得不安起来。她小心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如果想要逃离这里,首先应该做的就是要找到出路,而密室内没有任何出口,那么这里一定会有机关。
虽然穿越到这里已有多年,但这也不会影响到她作为现代人所看过电视里面的情节画面。一般密室的机关要么是某块挖空的石墙,要么是可以转动的物品,比如花瓶,烛台等。粗略的看了一下室内摆放的所有物品,好在不多,邵无忧暗自送了口气,率先出手的便是床头的烛台,先是左右旋转试试,然后上下抽放也不行。那么接下来是桌子和凳子了还有床……除了被褥和幔帐以外,任何物品都不是机关所在!难道是墙壁?还是地板?喘着口气休息了片刻,邵无忧走到了床头,眼睛看向了还剩小半截的蜡烛,心里思索了片刻,继而转头看向桌面差不多长度的蜡烛,犹豫了片刻后便将眼前的蜡烛取下,走向另一只蜡烛前将其吹灭了,未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应该小心一些才是。光线减半,邵无忧高举手中蜡烛开始小心打量起来,寻找适合的切入点。
邵无忧皱了一下眉,许是那滚烫的烛泪跌到了她的手背上,灼热的痛感也只是让她微微皱眉,却不见她放下手来,只是见她继续举着红烛转身走到床边靠左的墙壁前,开始逐一敲击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第45章 肆拾肆
墙角微弱的烛光下,邵无忧席地而坐,整个身体靠着墙喘息着,苍白的脸划过滴滴汗珠,有种疲劳过度的憔悴感,她垂眼盯着剩下的蜡烛,心中的不安伴随着身体内散发出来是酸痛感让她忍不住抱腿卷缩起来……
好累,真的好累……
她还是猜不出抓自己来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关在这密室里不闻不问。难道只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外界知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吧。
忍着不适的邵无忧冥想了很久仍然得不出结果,她松开了紧缩的身躯,随意的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封闭的密室,找不到出口,整个房间除了床和桌椅以外,还有一个木桶!邵无忧将视线看向了左边昏暗的角落,隐约可见一个圆木桶,细看似乎还能看得见有带盖子,不难猜出这个木桶是用来做什么的,由此可以判断那些人不可能只是让她在这里‘避世’了。
呲~!
微弱的烛光随着呲声消失了,邵无忧陷入了黑暗。她没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仔细的听着任何可能发出的声响……时间慢慢在推移,她的精力一点点在消耗。而此刻身上那熟悉的感觉袭来,让她不由得瞪起了双眼,这病……又发作了!
病症的袭击打乱了邵无忧原有的静态,她改变了些许姿势,将头微微仰起,呼吸声也开始急促起来,感随之而来的晕眩感更加倍的耗费着她仅有的精气。邵无忧努力与之抗衡,她用手狠狠的掐着大腿,想让疼痛感盖去那该死的晕眩,她不想让自己再昏睡过去陷入无法预料的事情中,可是短暂疼痛过后的,是更加强烈的晕眩感,不管掐多少次,红肿的双腿仍旧改变不了病症折磨的神经,而这场对抗赛最终的结果,依然是以她的失败而告终。
黑暗中只闻一声沉闷的声响,便久久的陷入了寂静……
雪山的夹道上,夏宁锁着眉头带着慕容轩来回寻找着什么。
“是不是你记错路了?我们都这儿来回走了六次了!”慕容轩小声的提醒着,深怕刺激到眼前焦躁女子的自尊。
“不可能!你是在怀疑我会带错路吗?”夏宁有些不悦,小声嘀咕着:“不对啊,明明是在这里左转,然后顺着小道走过去……”夏宁下了马提着裙子再一次走进了小道,可是小道的尽头是白雪掩埋的山丘,根本不见小屋的踪影。夏宁有些犯疑,来回的观察着:“应该是在这里的啊~奇怪了……”
“是不是我们走错了?会不会在别的山上?”慕容轩也下马跟了上来。刚才她们已经再这条路上来回走了几次了,压根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不可能的,我前不久还在这里住过!”夏宁除了犯疑,更多的是对邵无忧的担心。 “我再去前面看看!”夏宁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决定再深入一些去看看。
慕容轩站在原地,遥看了一眼前方一方白色山丘,除了几颗歪斜的枯树,再无其他:“没什么好看的了,前面的雪丘一眼便可以看到头,走过去也只是白费功夫。还不如原地休息一翻,你也好仔细回想一下在哪里走错了?”
夏宁哪里听得进去,她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邵无忧屋外送别的场景,越是往里走,雪越深厚,夏宁先是有些惊讶,可是越往前心里的愈是不安起来。她加快了速度,也不管雪层渐渐到了她的腰际,直到雪水渗透了她的衣衫,那冰冷的触感才让她有所反应,她停下脚步前行,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慕容轩似乎也看出一些异常,她刚想迈出步子跟上去,又觉不妥,便急匆匆返回到马儿身上取出佩剑,这才着急的赶了过去。
“你发现什么了没?”夏宁的脸色凝重起来。
慕容轩用眼睛看了看四周,“似乎从这里开始,积雪就变得异常的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