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之爱 作者:抹茶朱古力大福【完结】(5)

2019-06-13  作者|标签:抹茶朱古力大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礼拜就过去了。这一个礼拜大概是我过得最悠闲最愉快的r.ì子了,我们偶尔会出门转转,天气太热的话就窝在家里。家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立式风扇。我们两个就像向r.ì葵一样,风扇在哪人就在哪。如果庄坪起得早,他就直接把风扇拎到厨房,哼着歌做早餐,完全不担心我赖床。因为我很快就会被热醒,支着乱毛跑到厨房去,美其名曰监督他做饭,其实是为了蹭风扇。吃完饭他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果真那沓书是邱婷婷拿来给他提高文学素养的,于是现在逼着他看的成了我。我切几个水果,摆在盘子里,在上面c-h-ā上牙签,他嘲笑我是小资生活做派,可是自己也吃得很起劲。我从二手书店淘了几本关于同x_ing恋的,除了小说,还有一本专业医学书籍。里面的内容佶屈聱牙,但大意就是,这个不是病。我拿去给庄坪展示,他理所当然道:“本来就不是病啊。”我感到有些挫败,于是把那本砖头厚的书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当然没用力,但后果就是被庄坪追着满屋子跑。他也很喜欢泡茶,我看他的手法颇专业,于是撑着脑袋暗自偷师,他也不着慌,把瓷杯推到我面前,自在道:“我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能给我泡个满意的就算你出师。”我不想当他徒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嘻嘻和他说:“我用不着学,反正有你泡给我喝。”

第9章

  重新开拍的前一晚,我特别紧张。我其实有点怕他,怕他再以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对他不是爱情,我对他没有欲望。我真的很想演好这部电影。我蜷在被窝里,一直睡不着觉,但是又怕把他弄醒,也不敢翻身。过了一会,我感到背后窸窸窣窣的,一条手臂伸过来,搭在我的腰上。“睡不着吗?”他是声音有一点沙哑,像是还没全醒。我转过去,和他面对着面,他睁开眼看着我。月色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光。“我有一点怕……”我小声说,我真的很害怕NG,害怕休息了这么久还是达不到你的要求。那你会怎么办?你会把我踢掉换别的演员吗?我们还有时间吗?

  他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长长的睫毛扫到我的脸上。我感受到他鼻尖的气息,暖暖的,带着热度。太近了,但我却莫名地感到心安。接着,他的唇贴上了我的额头。软软的,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然后是鼻尖,人中,最后贴上了我的唇。我从未与人接吻过,我幻想过我的第一个接吻对象,也许是一个有着大大酒窝的女孩子,也许是一个严肃的姑娘,会和我讨论接一次吻会j_iao换多少细菌,但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和我有着同样x_ing别的,男人。但是美好地令我心醉,我喘息着,体味他舌尖探入我的嘴唇,摸索我的牙齿,把他自己的气息充满我的口腔。他的一只手捧着我的后脑勺,我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气血激d_àng,心像是要蹦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快要窒息,他推开我,等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我大概是流了一些汗,发梢黏在脸上。听见他说:“现在呢?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坐起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激动了,走到床角的电风扇面前,吹了一会风,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过来拉我,“流了汗不要对着吹,会感冒的。”我觉得我现在没法好好地面对他,被他摸过的皮肤都带上一阵战栗。但是他的动作很强硬,他把我推到床上,掖好被子,像包ch.un卷一样伸过一条胳膊,揽过来。我在他的怀抱里,明明有点热,却飞快地睡着了,像是有什么魔力。

  第二天我是在他的怀里醒的,一夜好梦。自我来到这座城市,晚上总是睡不太好,总觉得那孤独的幽灵附身于我,如影随形。小的时候我就喜欢挨着东西睡觉,把脸紧紧地贴着冰冰凉凉的白墙,或者深深地把脸埋进沙发的皱褶里,像是把自己藏起来,就能确保待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现在的鼻梁顶着他的胸膛,额头贴着他睡得有些皱巴巴的T恤上,竟然觉得很安心。

  拍摄的时候真的变得顺利多了。就连邱婷婷都在拍摄的间隙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报了什么短期的表演速成班,进步也太大了吧。我转过头去看庄导,他一本正经地在看拍摄样片,感受到我的目光,就招手让我过去:“你来看看这一幕,我觉得第三条和第五条都挺不错的。”于是我把头凑拢,几乎和他的脑袋靠在一起。屏幕里是他半躺在沙发上看书,坐在我的大腿上。开着一盏暖灯,橙黄的灯光下,我低头看他,手无意识地缠绕他垂下的发丝,目光缱绻而深情。

  “你该去洗澡了。”

  “好。”

  两个人这么说着,可是谁都没有动。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和喜悦,将爱意融进永恒的旧时光里,在泛黄的纸页中翩跹。我看见屏幕里的我将目光从他的手中书,移到鼓起的喉结,再移到半张的嘴唇上,我脖颈微倾,像是要低下头含他的唇,转而微笑起来,把他从自己的膝头上推起……

  我微赧,问他:“这是第三条还是第五条?”他倒突然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快去准备,下一幕要开拍了。”

第10章

  晚上送走了剧组,我钻进厕所里哗哗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庄坪在电视机前捣鼓。碟片机放在电视柜下层的,很矮,所以他很随意地坐在地上,两条长腿叠着。我踢了个矮凳给他:“坐在凳子上弄。”他仰起头看我,把遥控器递到我手上:“我们今天看霸王别姬。”我以前看过这部电影,看完良久,脑子里依旧回旋着“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ch.un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这个唱段。演起戏,蝶衣成了真虞姬,小楼却是假霸王。我不为蝶衣伤心,我真正羡慕他,至少他得以窥见当时战火沸天,西楚霸王手持丈八枪,座下乌骓马,意气风发,征战四方,尔后英雄末路,乌江滚滚东流,送去垓下歌一曲。壮烈何几!震撼何几!

  我总觉得,子长老先生对项羽是偏爱的。著史记之时,心中多少悠悠愤懑,多少难述辛酸,皆被他赋给了历史上追不得溯无能的悲剧英雄。他面对铁栅铜栏,拖着残破的躯体,午夜梦回,许能听见金戈铿锵,于是他把头深深地埋进掌心,落下一滴泪来。“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什么意思?”庄坪从厕所里拿了一条毛巾,手法很不轻柔地给我擦头发,听到这里手略停,c-h-ā嘴问了一句。“到死都没有出名,君子就会很难过?”

  我给他搓得满脸是水,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抢过毛巾自己擦。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摇头道:“你觉得孔子会发表这样的二`逼言论?”话音未落被他敲了一下脑袋。

  “君子不是别人给的名号,而是人对自己的要求。你不能说我想要别人叫我君子,而应该说我要成为君子。那么,这句话就应该这么理解:我以成为君子为目标,可是要是到死都没有达到这种要求,我才会很难过。”

  他饶有兴趣地点头,蜷起一条腿换了个坐姿,“我倒是想起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The Faerie Queene,西方的美德要求,像巴洛克风格的画。可惜作者没写完。”

  我拿枕头扔他:“饶了我吧,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鸟语。”

  他哈哈大笑:“你是说鹅语?Я люблю тебя?”

  我下定决心要让这家伙说人话,把他往沙发下挤:“我管你什么六不六,说人话才能上沙发!你还想不想看电影了啊?”

  我一屁股压上了遥控按键,没想到竟然把电视打开了。先是片头,然后进入正片。我直觉这并不是霸王别姬,我印象中的开头不是这样的。接着我看见了两个赤裸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中央。很直白,没什么剧情,眼睛一对上就啃在了一起。

  我气急败坏地转向庄坪,发现他和我一样无措:“对不起……我大概是给卖碟片的骗了……”

  “你怎么和他说的?想要那种片?”我就知道他的中文总有一天会出岔子。

  “……因为霸王别姬是禁`片啊,不然呢?”

  我无力叹息,电视屏幕上的两个男人还在卖力地表演,很诚实的r_ou_体反应。他们的喘息声很大,间或夹杂着几句粗俗的脏话,放在只有两个人的小空间,却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情动和爱欲,像是爱之深恨之切,爱你的同时,想把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也比任何人更恨你,用最不堪的语言骂你,让你露出脆弱的神情,在我的身下臣服。

  但他们明明不是爱人。他们只是演员,r_ou_体上的演员。他们也能够入戏吗?把自己代入两个陷入情欲的爱人,疯狂地j_iao*,与所有人分享自己的高潮,自己的迷乱和初始的欲望。

第11章

  我偷眼去看庄坪,却发现他没有看电视,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观察我的表情。我把手叠在他的手背上,他微僵,然后反手握住,我的手指被他捏得紧紧的。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锁骨就在我的脸边。我一动,半干的发梢就扫在他的脖颈上。他伸出另一只手把我的头推回去,起身拿遥控器,摁左上角的那个红色按钮。于是小电影啪地关上了,电视机黑色的屏幕映出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喘息声骤然消失,房间里就猛地安静下来,让人有一丝不适应。他挣脱我的手,说要去洗澡睡觉了,走进厕所去,还不忘把那条给我擦头的毛巾拿走。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他的脚步有一些匆忙。

  卧室的灯泡啪的一声熄灭,他窸窸窣窣地爬上床来。我闻到了空气中洗发露的薰衣C_ào香味。我从枕头上抬头问他:“你也洗了头?擦干了吗?”他发出一个单音:“嗯。”我伸手去捋他的发梢,果真是s-hi的。

  我认命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只穿着条内裤,跑去拿毛巾。把毛巾丢到他的脑袋上,没开灯,房间很黑,没想到我准头还不错:“头发还s-hi淋淋地就想爬上我的床。”说完才意识到,这话说得太有歧义。我瞥了他一眼,他看上去没听见的样子,正用力搓他的发梢,于是我欲盖弥彰地找补了一句:“不擦干头发睡觉会头疼的。”他过了半晌,说了一句:“咱们抽时间去超市买个吹风机吧。”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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