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学毕业后一年,母亲突发疾病去世,让秦阳无比伤痛和遗憾,可是那时他正好拿到律师证、签了金诚所、考上研究生、又值新婚燕尔,可谓已成家立业,母亲可以说是含笑而终的。所以就算是两年后,妻子背叛承诺,攀附权贵,再次将他推落到人生的低谷,他也没有过多纠缠,非常爽快的离婚后,他只带上学历证、律师证等个人证件,其余一切财产都没有要的,十分潇洒的离开了不再属于他的家。
可是对于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孩子,他是有愧的,虽然那是人为的意外,但是他没有底气以此为借口,当驼鸟的推脱掉。
陆非予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秦阳也在旁边守了两天,这期间,袁时一都是亲自来换药上药,并没有惊动其他医生、护士,自从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他在治疗上也格外用心些,每次见到守在旁边的好友,都忍不住的挖苦、讽刺好一阵。
其实,陆非予在当天晚上就已经醒了,可是他知道秦阳一直守在身边,所以没有睁开眼睛,只好继续装睡,恍惚间,他听到了秦阳和袁时一断断续续的对话,心中的疑惑也慢慢解开,他终于明白这件事应该是一个意外,虽然很痛很委屈,可是他知道不能再去责怪秦阳。
第十章:强暴的补偿
清晨,当陆非予再次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袁时一和秦阳。一时间,三个人都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还是袁时一先开了口:
「啊呀,小朋友,你醒了,来让我看看,烧是昨天就退了,等会再量量体温,看有没有反复,你饿不饿,不过今天还不能吃东西哦,后面的伤没有好完全,但是可以喝水,你要不要喝一点。」
陆非予点点头,袁时一体贴的喂他喝了水。他听出来,这个就是昨天为他治疗的那位医生,喝完水后,有点羞涩的说道:「谢谢,医生。」
袁时一从医以来,不知听到过多少患者的道谢,可是陆非予的神情和声音却让他格外动容,没由来的让人想去关爱他,于是坐在床边絮絮叨叨的说开来。
陆非予觉得这位医生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对小孩子一样,心里很是怀疑他是不是儿科的医生,等他终于嘱咐完转身出门,陆非予的心情已不再那么紧张,可单独的面对秦阳,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尴尬。
房间里突然静下来,秦阳从衣袋里掏出陆非予的手机,放到床边,说道:
「这是你落下的手机。??????????????你生病的时候,有很多人给你打了电话,现在最好回复一下。」
陆非予一直没有吭声,目光也一直盯着雪白的被单,让秦阳觉得不知再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他转身拉开门准备离开,身后却响起了一声轻轻的:
「谢谢。」
这声道谢令秦阳整个身形都晃了晃,三天来的巨大压力似是被卸掉了一大半,他没有再停留,急急的走出了病房,赶着去办一件已经决定了的事。
陆非予拿起手机,挨个的给妈妈、曾祺和季斐他们去了电话,每个人都为他担足了心,令他很是内疚。不过,为了隐瞒事实真相,他还是只能撒谎称自己是在外地办案时突发疾病,才没能及时与亲友们联系,搞得大家又一阵担心,他挨个的抚慰完后,感到非常疲倦,又渐渐睡了过去。
秦阳直到晚上才出现,他进来的时候,陆非予正靠在床头看袁时一送来的杂志,发觉他的到来,便抬起头看着他。
秦阳迎着少年清澈的目光,默不作声的把一张银行卡慎重的放到床头柜上,看到少年眼中掠过的疑惑,他偏过身子,故作镇静的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这是我的所有存款,现在全部在这张卡上,密码就是你的生日,你,????????可以去看一下,如果对数额有什么异议,还可以来跟我说,除了流动的存款,我还可以把房子……。」
「请等一下……」少年充满愤怒的声音坚决的打断了秦阳的话。
他抬起头,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正跳跃着羞愤的火焰。
「秦律师……」陆非予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调,不让它因为怒气而颤抖:「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总之,那天晚上是我的过错,我很抱歉!希望这些钱能够补偿你。因为……。」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非予再次打断他,「秦律师,第一,我不是女孩子、而且也成年了,所以,你做的既不构成犯罪,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第二,我现在也知道这件事是一个意外,所以,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更不用说什么补偿的话。」
第十一章:逃离
秦阳没料到会遭到陆非予如此抵触的回绝,这个温和的少年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咄咄逼人的话,直把他怆得愣在原地。
陆非予这一天里,还想着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来像往常一样的面对秦阳。虽然发生的事严重的伤害了他,可是他始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他觉得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再责怪秦阳就有点过分了。
可万万没想到,秦阳直接把一张银行卡甩到面前,说要用钱来作什么补偿,让他的心真的凉了一半,如果说那天晚上的侮辱是无意为之,那么现在的侮辱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他真不明白像秦阳这样的人,为什么也会像社会上那些市侩的人一样,想着用钱来解决所有问题。越想越觉得难受,一阵屈辱感席卷而来,令陆非予感到羞愤和恼怒,他急急转过身的背对着秦阳躺下,说道:
「我很累,请你收回你的补偿,我要休息了,请回去吧。」
秦阳知道现在已是多说无益,他没有拿回放在柜面上的银行卡,只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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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秦阳起晚了,大概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他回所里处理完几件急办的事,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中午了。打开陆非予的病房门,床上的人已经不知所踪,所有的一切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在等待下一个病患的入住。
他像是被刺猬扎到般惶恐地直奔到袁时一办公室,心急火燎的质问好友:「他呢?他到哪里去了。」
袁时一靠在椅子上,闲闲的反问:「什么他,你问哪个他!」
「时一,你别跟我兜圈子了,那个孩子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
袁时一凝视着秦阳好一会,终于摇着头拉开抽屉,拿出那张银行卡抛给他,说到:
「那孩子出院了,呵,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专门跑来跟我道谢,还问我要交多少医疗费。唉,没见过这么傻的孩子,明明是被你害了,还没想占你半分便宜,而且也不算占便宜啊,本来就是你该出的嘛,我当然不会让他交了。好在他也没争,只是叫我把这张卡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