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跟他说了吗」
「没有,他后来出差去了,……当然,如果他想知道,我一定会说的。」
「嗯,那你有没有觉得,秦大对你……」季斐刚想说下去,却看到两条人影猛的趴下来,围压住陆非予。
「阿予」、「阿予!」
季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陆非予的室友——周昭滨和吴诚。
「你们两个重得要死,差点压得我,酒都要被呕出来了。」陆非予笑着抗议到。
「哪有这夸张,要说重也是大诚这个死胖子,在学校里又吃肥了。」周海滨打趣到,吴诚自然是不甘示弱的大喊冤枉。
季斐看到陆非予的两个好朋友来了,忙笑着去帮他们拿酒,他们是「背后」的常客了,喜欢喝的、吃的都不用点,阿当和季斐都很熟悉了,自然会去帮着张罗。
「我说滨子,你快把那破电动车给扔了吧,学学阿予去买台四轮的。这下雨天的,坐在你那破车上,飞得我裤腿上到处都是水呀泥的。」吴诚叫到。
「呸!我肯去接你就不错了,你还不乐意,好,下次你自己走着来。」周海滨直接斜了他一眼刀,拿起杯子满上,很默契的和陆非予轻轻的碰了碰杯。
「算了,还是阿予好,懂得体恤我们这些清苦的学生哥,时不时的,就请哥哥来喝点小酒,来~抱个。」
吴诚的手还没围上来,就被周海滨冷酷的搁开:「阿予,你别听他哭穷,来的路上,我们还在说「梦是愿望的满足」。」
「弗洛伊德?」陆非予脱口而出。
周昭滨漂亮的丹凤眼向吴诚得意的一瞟:「看看,不愧是阿予,哪像你这样不学无术。」
陆非予搞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迷,问到:「没事说弗洛伊德,干嘛?」
周昭滨解释到:「大诚,这个大研究生啊,路上谈起他的社会学和精神分析研究啊,居然说这句话是尼采说的,MD,你怎么不说是安徒生说的呢。」
「滨子,你知道吗,你这是对硕士的曲解。知道啥是硕士吗,硕士嘛,就是白天硕士,晚上什么都不是。现在是晚上,懂了吧。」吴诚振振有词的狡辩到。
陆非予和周昭滨笑得酒都快要喷出来了,周昭滨边笑边说:
「什么叫厚颜无耻,就是指你,我说啊,你别叫吴诚了,换个名吧,就叫……」
「吴赖!」陆非予快速的接应上,周昭滨又是一阵笑,伸出手来和陆非予击了一掌,以庆祝他们常有的默契。
「好了,谁叫我是当哥哥的,不和你们般见识。阿予下次请客记得把晚上的大餐一起请上,来个一条龙。」
「我也想啊,可滨子说你最近晚上有课,为避免你逃课,要等你下了课再玩。」
「死滨子,就是见不得我好。」
「我哪见不得你好了,你老实些了,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了,不要再像读本科的时候一天到晚混日子。」
「我不是就想着和你们吃顿饭嘛,那周末怎么样。」
陆非予若有所思说到:「这个周末好像不行耶。」
「周末我也有事。」周昭滨放松的倚在凳子上愉快的说。
吴诚怀疑的睨着他俩,极不信任的说到:「你们俩搞默契也不用这样吧,可不要告诉我,你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不是!」周、陆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到。
吴诚紧追不舍:「哪是要去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再一次的异口同声。
吴诚把头一甩,吼到「啊~~~受不了了,我要消灭你们。」说着朝两人扑去。
周昭滨、陆非予嘻笑着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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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是盛华集团的20周年纪念酒会举行的日子,这个响的全省纳税大户在C市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华天世纪」设宴,款待各界名流、政要,并以此纪念沉浮商海的20年传奇与辉煌。这种高级别的酒会,一般的人根本不会被邀请,能得到邀请的人反而是体现身份的一种象征。
秦阳是盛大三巨头之一——盛景的首席法律顾问,当然是在被邀请之列,可是陆非予也被张泊宁亲自邀请了,本来他是极不想去的,可是张卫国教授会出席,并将在酒会上讲话,以他和张家的亲密关系,张教授的讲话无论在哪,他都是要去捧场的。
一直以来,很少人知道,陆非予的大伯是张教授最得意的爱徒,当年却因为驾车赶往机场迎接张卫国而遇车祸,至夫妇俩双双身亡,他们唯一的女儿被陆非予家收养,就是陆非予现在的姐姐,满怀遗憾和内疚的张教授,多年来一直想让陆非予的姐姐成为自家的媳妇,可是老人家的心愿无法抵制年轻人的自由,张泊宁爱上了盛大长女盛昭敏,这种在别人眼里羡慕不已的豪门婚姻,在清高的张教授心里却是着实不喜,他几乎很少参与盛大的各种活动,也不喜欢与这个家族的成员接触。
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张教授对陆非予这个爱徒的侄子很是关照,几年的相处下来,他更是分外喜欢这个孩子,张泊宁当然知道父亲的心意,所以他没有忘记邀请陆非予。
秦阳也会在今晚赶回来参加酒会,他下飞机后将直接去会场。陆非予在下午(星期五就称为周末了)还有一个庭要上,自然没办法去接机,他开完庭就急急忙忙的往华天世纪赶,那种酒会上的应酬他根本就不感兴趣,主要是张教授的讲堂
是一定不能迟到的。
陆非予跑得有些喘的进了电梯,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电梯把他送上了布置得花团锦簇的酒会门口,台阶上列队站成两排的司仪齐声向他鞠躬问好,其中一位看似领班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很有礼貌的询问:「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陆非予从怀里拿出了那份烫金的邀请函,司仪接过简单的看了,马上侧身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陆非予仪表堂堂,俊美不凡,虽然很年轻,让人感觉有点惊奇,因为来到这里的各界名流多数都半老八十,他们这些当司仪的站了两个多小时了,没看到过像陆非予这般极品的,所以在惊讶过后,都猜测着他可能是那位名流的公子吧。
陆非予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后,正准备拾级而上,台阶上却走下了几个人,他抬头一看,走在最前头的,正是他最不愿见到的盛昭辉。
盛昭辉今天穿着华丽的银灰色西装,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手工裁剪的,这样的装束一改那日在派出所里的嘻哈风格,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在司仪们齐声「辉少」的恭敬称呼中,慢慢走下台阶。他睇视着陆非予,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开口到:
「我们这样的高级酒会怎么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来,如果像他这样的破烂小律师都能进,盛家就算包下全城的大排档也请不完啊。」
陆非予早就料到这位公子一出现,绝对不会给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对他这样尖刻的话反而不太在意,只是沉默的与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