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山微微笑了笑:“先生有急事不能来,让我过来见您,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转达。”
冯端清一摆手:“不行,必须他亲自来。”
陆重山拿出手机:“不如我给先生打电话?”
“电话里哪说得清楚?让他亲自过来,这是关乎x_ing命的大事,不,这他妈比命还重要!”
陆重山他见了很多次,所以他也没什么防备,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这东西我必须亲自j_iao到他手里。他在忙什么?”
陆重山指了一下手表,隐晦地笑了笑:“这个点先生当然不大方便。”
冯端清一听就明白了,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比吃了屎还恶心的表情:“和南安?他是不是疯了!”
冯端清说白了就是个纨绔,没什么城府,心里一着急嘴上的锁就自己开了:“他要是知道那是他亲生儿子他还睡得下去吗?Cào!恶心不恶心!”
陆重山犹如受了雷击,猛地愣住了。
“冯......冯先生,”他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冯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端清反应过来自己漏了口,正要掩饰,想了会儿还是破罐子破摔,丧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老子就直说了,那个南安是顾方叙的亲生儿子,是真正的顾连笙。”
冯端清抖着手点了一根烟:“邓玉容生前怀疑过这一点,那个邹婶儿也说南安和顾连笙的生母董灵犀长得很像,我拿他们两个的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
“不可能!”
陆重山吼完这一句,扔下已经被他吓得呆在原地的冯端清,抢过桌子上的文件袋,狠狠地撕开,然后颤抖着拿起那份鉴定书。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他扔下鉴定书一把揪住冯端清的衣领:“告诉我,这是你伪造的对不对?”
冯端清就是个傻子,也感觉出他的不对劲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明白了!难怪之前那些人都那么顺利,你是季潮生的人对不对?你和那个南安,不对,你和顾连笙是怎么回事?”
陆重山的眼睛红了一大圈,看起来煞是可怖:“我问你,回答我:这份鉴定书是不是你伪造的?”
冯端清猛地被这么一弄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他当头给了陆重山一个头锤,被对方躲了过去。
他们两个打得难解难分,但还是陆重山更胜一筹。一番缠斗之后,陆重山重重击在冯端清脸上,终于把他击倒在地。
陆重山没等喘过气,重新拿起那份鉴定书看着,他的手越捏越紧,终于气血上涌狠狠地撕烂了那张纸。
“Cào`你大爷!”冯端清踉跄着爬起来,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照着陆重山头上砸去,后者回身躲避,顺势拿出枪s_h_è 中了冯端清的膝盖。
“告诉我,”陆重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手抹了一下额上的汗:“顾方叙、顾连笙和董灵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了......”
“安安我爱你,安安你听到了没有?我真的只爱你,那些都是假的,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伴随着顾方叙愤怒的质问的,是一下比一下更为猛烈的撞击。
他一手紧紧扣着季昭的腰,一手用力钳住他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南安,你看着我,你看看我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啊?”
季昭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经受过这种事情,偏偏顾方叙今天又是压抑已久的爆发,他满心满意都是想让南安明白他的心,力度上丝毫没留情,所以到了现在季昭是真的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顾方叙用力闭眼,一滴眼泪和顺着额发留下来的汗水在下巴上凝结在一起,然后落到季昭布满红痕的胸`脯上。
季昭的眼神暗了暗,接着出乎顾方叙意料、也出乎他自己意料地,不受控制地伸手,把顾方叙额上的汗揩去了。顾方叙茫然地停下来,像被抛弃的孩童终于找到了家,目中满是惊喜。他俯下`身想要吻季昭的唇,却被对方伸手推开了。
顾方叙眼中的惊喜被茫然取代。他头一次这么手足无措,怎么都不是,只能尴尬地低着头,看着季昭。
脑子冷静下来,愧疚渐渐冒了头。顾方叙恨不得一耳光扇死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南安面前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上次打伤他也是,这次也是。
刚进屋的时候,看到房间桌子上那些五花八门的照片,顾方叙就知道他的预感成真了。他疯了似的向季昭解释,甚至忘记了去追究祁衡专程给季昭送这些照片的动机。
他说那些照片是假的,他说他被季昭拒绝了心里难受喝多了,他说那个少年是被不怀好意的人送过去的,他说他喝醉了没有任何碰他的可能......他说得口干舌燥,季昭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当季昭最后一次消极地别过头去的时候,顾方叙终于失控了。
此时才刚刚做了一半,顾方叙c-h-ā在里面的部分没有感受到主人的萎靡,依旧斗志昂扬,顾方叙愈发有些尴尬,正要抽出来,季昭却猛地起身把他扑倒,自己动了起来。
顾方叙顿时又惊又喜。他甚至呆住不敢动,生怕一动这个梦就碎了。
终于结束了这场x_ing`事,季昭从他身上下来,微微喘了几口气。
“安安......”
季昭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照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摆拍,但他还是感觉一股气郁结在胸口里,上不来下不去,压得他难受。
“先生,既然是见色起意,何必非要当真。”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季昭从来没有说过,现在突然说出口,他感觉每一个字都在像刀子一样扎他的心脏。
如果他不是季昭,或者顾方叙不是顾方叙,即使他们开始于畸形的强制和囚禁,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会再拒绝对方的示爱,他会心甘情愿当他的囚徒。
但是事实是,他是季昭,顾方叙也是顾方叙。他们两个的结局只能是你死我亡,不死不休。
顾方叙还没从季昭主动的举动带给他的喜悦中回复过来,又被对方的话语冻得如坠冰窟。
“安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
他害怕听到季昭的答案。
季昭的神情依旧淡漠:“我只是一具r_ou_`体,像我这样的还有千千万万,您何苦......”
他看着窗外,没有意识到顾方叙闭了闭眼,终于决绝地抬起手。
他的话没能说完,顾方叙一个手刀落下,他痛哼了一声,随即重重倒在了顾方叙准备好的臂弯里。
顾方叙低头在季昭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用毛毯把他裹好抱下床。
他还是决定当一个禽兽,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毫无愧疚地把季昭禁锢在他的身边。
即使季昭不爱他。
46.
“Cào。”季昭狠狠拽着那根铁链子,手都泛紫了链子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小声地下床,在房间里寻找着能开锁的东西。
他脑子里很混乱,没有清晰的画面,只有零碎的记忆碎片。他知道这是那场火灾的后遗症。从上次有关董灵犀的对话开始他就知道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就像陆重山说的,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他不甘心,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想放弃。
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顾方叙把他按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告白,而他的拒绝最终激怒了他,让他再次把他囚禁了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甚至希望那是南安而不是他,这样他至少心里会好受些,还能继续欺骗自己并没有因为杀父仇人而软弱动摇。
但是不是,主动的、拒绝顾方叙的、伤心的,都是他。
链子的长度刚好只够他从床上走到卫生间,再往前就会触发连在床头上的报警器。
季昭找了一圈无功而返,正在这时门开了,陆重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