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湘几步一回望的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门,有幸能见康永嘉和自家小叔同在一室内,他正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好戏……可小叔实在是太明白自己的小心思了,唉。
阿牛也有点儿不自在,他可没见过这般场面,两位都是极尊贵的主儿,随便聊聊都算皇室迷辛,他对这些可不敢有兴趣。
“你说的是谁?”小九抓过明柯的手,带着他也跟着坐下。
大家都坐下了,就剩阿牛一人站着,他只觉得局促,倒是平定了心神的明柯招呼阿牛坐他旁边,那位置离任茗甚远。
“你既然忘了,就别管他是谁了。”慢悠悠地开口,瞧着除康永嘉外的另两人也落了座,任茗只淡淡扫了一眼,懒得计较这样是否合乎规矩,又不是天生就是好勇斗狠的x_ing子,对待不相干的人,他总是比较宽容的。
小九沉默,不自觉地放开了明柯的手,他不知为何,隐隐地觉得有点难过。
任茗余光把小九的这一动作全收入了眼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紧缩眉头,手指不自觉在桌上轻敲了两下。
明柯条件反s_h_è 地视线回转,目光落在了任茗的手上,这是这个人想事情的习惯x_ing小动作。正要不露痕迹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却感觉那人的目光已经锁定了自己。
任茗突然想通了奇怪之处是在哪里,自己已经揭开了康永嘉的身份,康永嘉失忆不避讳可以理解,不过这个曲大,这个所谓的平民百姓的表现就很奇怪了,不得不让他有所怀疑。
就算同康永嘉相处的确实很好,但曲大已经得知康永嘉的真实身份,居然一点惶恐或者芥蒂都没有,对于康永嘉拉他落座表现得也很是淡然。
本来自己只是怀疑曲大可能身份不一般,非是平民百姓,但适才自己的一个习惯x_ing的小动作竟引得他这般反应且立马就想掩饰,这人必定对自己熟悉,而对自己熟悉的人不过只有……任茗有点儿心绪不稳。
“小叔,小叔,茶来了。”
任湘没使唤下人,手脚利落的自己提了壶茶进了房间准备卖乖。
“湘儿,听闻这三位都是阿兄为你安排的先生?”
稳住心神,任茗暗暗告诉自己,既然是这人自己送上门来的,倒是不用费功夫去找寻了。
任湘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茶壶,湘儿,这般r_ou_麻的称呼,小叔可从来没这样叫过,莫不是自己又有哪件事事发了?能让小叔这般异常的肯定不是小事。
把最近干的缺德事儿都提溜出来在心里过了一遍,任湘越回忆越没底,于是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
只要能寻摸出个借口就可以,他们本就是怀揣着其它心思而来,自己自然得成全,任茗借着此由头就开口:“既然三位是阿兄择给湘儿的先生,那就请留下来,好好教教本宫这不懂事的侄儿。”
皇太君的架势摆的很足,全然忘记就是方才才揭开了小九的身份。
明柯和小九在一旁默然不语,这本来就是他们来此明面上的目的,倒是一时不好推拒。
倒是惊了旁边的任湘,吓得话都说不利落:“可是定安、不、康太君……”
小九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人跟我没关系。”
“湘儿,是本宫认错了,你莫管这些。”任茗笑着开口,似有若无地扫了明柯小九二人一眼,既然真的是他,那康永嘉也未必是真的就失忆了。
任湘规规矩矩地应下了。
“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也不准备回宫了,今r.ì就在家里休息。”任茗接过自家侄儿提在手里许久的茶,心情极好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慢慢品着。
众人看着窗外,午时刚过,此时r.ì光大盛,何来的时辰不早?
许是这段时间的暗结只待不r.ì就能解开,任茗早早地就休息了。
任茗住的还是他未进宫时的屋子,室内的摆设多年未变,因要避讳他的身份,任家的上一任家主曾要把这屋子给封了,是明柯下令一直留着的,每月也抽出一r.ì时间微服陪他回任府。
这是长孙祈仪身为元君也未曾享受过的待遇,他一直苦苦追求的帝王的真心实意那般珍重的被j_iao给了另一个人,也不过是轻易地就被人摒弃了。
在这亲近熟悉的地方,任茗很是好眠,但他本就是警醒的人,一点儿动静就可以将他从熟睡中惊醒。
他睁眼从榻上撑起身,扫视周围,居然是昭平殿。
床沿上坐着一个人,是司空明柯。
“你不装了?”任茗冷笑,想着只要这人一开口,自己一定会用最刁钻刻薄的言辞去使他难过。
却见那人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所见之人皆称道艳羡的j.īng_致五官满满的都捎带了笑意,然后他的手轻轻地朝自己伸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欠你们一千字,默默爬走……
第26章 旖旎夜梦
任茗有点儿抗拒那人的接近,往床榻间缩了缩,那人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轻抚了他的额头。
“怎地一声不吭,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的?”
可惜此时是深夜,殿内的夜明珠的光芒有限,不然就可以看到任茗目光闪躲,连双唇都失了血色的样子。
对于明柯,他其实一直都是隐隐感到恐惧的,这种恐惧从他初进宫时就同怨恨一同掩埋在了内心深处。
可即使是这般问了,他还是没听见明柯出声。
随即他看见了那人的手从自己的脸颊边滑落,又感觉自己的手被那人轻轻握住,十指j_iao缠,那种指与指之间的温柔摩挲,使他不可控地升腾起一股颤栗的快感。
然后他几乎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了,灵魂漂浮于身体之外,被迫旁观自己的r_ou_体在那个人面前演戏。
对,演戏。
他看见自己就如同回到了与那人虚与委蛇的那些年的样子,突然变得很温顺,见那人张开了怀抱,就如同极其依赖那人一般轻轻地依靠在了那人怀中,头靠在那人肩头。
他也看见了自己慢慢地仰头,故意用额间碎发去蹭那人的下颌,挑逗撩拨,接着就是意料之中的唇齿j_iao缠。
任茗就站在旁边看着,但只能是看着,因为他发现自己甚至发不出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甘,这股激烈的情绪让他的意识回到了r_ou_体,但依然不能做出反应,只能感受。
他感受到明柯柔软的唇贴合上来的那一刻,自己顺从地张开嘴,让他的舌尖伸进来扫d_àng。
他感受到明柯把他的身体渐渐放倒,然后覆盖了上来。
他感受到自己也跟着情动,只能闭上眼睛本能地回应。
……
那人吻过他的眉眼,吻过他的鼻梁,吻过他的嘴唇,然后一路蜿蜒向下……
脑中白光闪过,颤栗般地快感猛地传遍了全身,任茗猛地睁开了眼。
室内r.ì光大盛,放眼望去,摆设布置皆是考究,但不是昭平殿,他依旧住在任府的自己的旧屋里,原来竟是一场梦。
任茗长嘘了一口气,感觉放松了不少,抬手抹去额间汗水,还好只是一场梦。不过……他掀开被子,不自觉地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嫌恶。
听到了屋子里的隐约动静,候在外室的侍从们就知道皇太君起了,端着洗漱的一应物件儿恭敬地进了内室。
任茗出来时一个随从都没带,但是任府上一直都有一批训练有素的乖巧得心的侍从随时等待候命,也是多年前明柯从宫里挑出来拨到任府,为的就是他偶尔回府也有人照顾得周全。
诸如此类的恩宠,若放到他人身上真是了不得的荣光,但于任茗而言,不过是寻常罢了。
任茗还残留了些梦中的感受,此刻全身滚烫,热血沸腾,再加上榻上有些不大好说出口的遗留物,此时见侍从们进来倒是突然有点无所适从,尴尬的放不开手脚。
“太君,此时就要起了吗?”
侍官们都习惯了在这个贵人面前柔声说话,这是个天大的要紧规矩,先帝在世就曾反复叮嘱过,他们一刻都不敢忘。
任茗拢了拢被子,难得温和道:“你们把东西就搁在哪儿吧,等会儿本宫自己来。”
“是。”为首的应下,任茗这般异常的表现也未引得侍官们表情异样,尽管他们确实心下讶然。
一列侍从如流水般进来,又如流水般退去,留任茗一人在房间里折腾自己,以往也有洗漱不用侍从伺候的时候,直接就是明柯帮他帮他打理好,故而他以为自己也该是能轻易的就打理妥帖,没想到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任茗没有直接在自己房间里传膳,把自己倒腾好了之后,就准备出去同众人一起用膳。原本他留下来就是为了那人,自然要把握好每一次机会。
因着任茗没有传膳,故而每个人都得等着,毕竟没有在皇太君前先用膳的道理,膳房也是随时待命,服侍好皇太君才是最重要的。
但谁也没想到任茗会想要同他们一起用膳。也顾不上考虑是否合乎规矩,既然是任茗自己的意愿,众人也只得战战兢兢地坐下来。
当然,谁都知道这个战战兢兢含了多少水分,大家都是做戏的好手,至少明面上的功夫一个装得比一个漂亮。
明柯原本该是属于那种极会伪装的,但是他能感觉到从任茗一进来,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就一直纠缠着自己。当然,他若是知道任茗之前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想必此刻的心情会更加的复杂。
虽说食不言是规矩,但端看是什么人要开口,这些个人聚在一起,原本就不能奢求个什么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