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此刀者,是天下皆闻名的铸痴老人,他一身锻造兵器无数,到晚年,自以为的得意之作却只有寥寥七样,恰巧这天下算得上大国的也正好七个,便把把七样爱物分送于七国宫廷中,以便能珍藏传世。
明柯的那把寒铁匕.首送给了任茗,何文亦是见过,却没想到今r.ì又在此见到了歃血刀……
若是如此,即使那曲大身上有不少好药,当r.ì能让自己捡回条命,那前些r.ì子重伤的李卫虽亦碰上了曲大,却怕是救不活了。何文心下叹息,面上却依旧如常,淡定道:“那便不是李卫罢,范至是个实心眼儿的人,朋友不少,从哪里请来个高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个本王也会猜。”又何必要你蒲方来说,阿图尔忍了忍,没直接说出后面接着的那句话。
“小王爷莫急,您可晓得为何范至早已向东笪求援,援军却迟迟未至?”何文低低地说道。
“却是为何?”阿图尔这些时r.ì也在想这个问题,却是没甚头绪,只当是那啥敬帝去了,那孤儿寡妇没处理过此类事,一直犹犹豫豫的,才耽搁了。
何文不说话,却是回身看了看营帐里的众人,阿图尔明白他的意思,也晓得人多口杂,要事被透露出去的利害,便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阿图尔轻轻地抚了抚腰间宝刀,轻声说道。
何文微微一笑,“已故敬帝元君,已在江南自立为帝,不r.ì便正式昭告天下,东笪援军中却是有他的亲信在拖延着……”剩下的,不用说,他相信一个被当做储君培养长大的人会明白的。
阿图尔大喜,他没想到竟是如此,原本只是想捞上几城便走,如此一来,东笪这块大馅饼,他班图却是咬定了。
“小王爷,还有他事吗?”何文眼瞧着面前这人掩饰不住的喜悦,却是平静地问上了一句。
“你退下吧。”
“是。”
“你在东笪娶亲了吗?”阿图尔突然想到一个关系到他要怎样好好利用这人的问题,便叫住了何文。
何文顿住脚步,恍惚忆起那人的音容笑貌,耳边还仿佛有清脆的算盘声传来,他轻叹一声道:“娶了,但我已回不去了。”说罢,大步离开了营帐。
阿图尔以为他说的是因叛国再不能回东笪,倒是无甚怀疑,只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
呵,长孙家……
作者有话要说:
李卫是真的死了,明柯也救不了他orz
李卫和范至大概会是这个故事里唯一一对be的cporz
第54章 两个醉鬼
居延城中,街道空旷,留守在屋内的皆是老弱,风吹过,还能闻到城外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百姓们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他们紧闭着门,在自家的小院子忙碌着,给自家出战的男儿缝缝补补,只要这城一r.ì未被攻破,他们便继续过着自己的小r.ì子。
酒楼茶馆无人捧场,却依旧是开着,客栈里的老板和小二亦是不在,他们可能在城楼上守城,也可能身死城下,但这也不碍事,紧闭的客栈门上贴了告示,其大意为若是熟客,请恕招待不周,酒水自取便是。
只是如今这居延城中谁还有闲情逸致来此小酌呢?大难当头,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
然而,今r.ì,客栈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范至走了进去,他熟门熟路的从柜台上提了壶酒,随意找了一位子坐下,便开始自斟自饮。
明柯料定今夜班图不会突袭,于是给李卫的亲信j_iao代好守城的注意事项之后,就干脆带着任茗下了城楼,准备去范至府上去借宿,顺便再在之前已点燃的火上再加把油,务必要在这几r.ì内彻底把范至心中深藏的对李卫的情爱给彻底烧个干净。
二人步行不远,却见一客栈的门大敞着,恰巧明柯熟悉这地儿,晓得是李卫平r.ì常去喝酒的地方,便疑心范至此刻便在这客栈里,于是直接带着任茗进了门。
待到进了门,果不其然,范至此刻便趴在角落的一方桌上,已是醉得一塌糊涂,偏生还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地上滚落了一地的酒坛,看那样子,便是喝了不少,应当是从城楼下来,便直奔此处,如此算来,该是喝了两个时辰有余,难怪会是这样子,明柯叹了一口气。
任茗耳尖,听到了明柯的叹气声,又想到自己之前问这人的问题,犹疑出声道:“他这是伤心了?”
明柯不作声,只径直走到了范至身旁,夺过他手中酒壶,挨着坐下。
范至对酒壶被夺去无甚感觉,只干脆把桌上的酒坛紧紧抱在怀里,“你说他怎么回来了呢?如此,倒不如不回来。”
一听便知,他,指的是谁。
这人已是彻底醉了,这就是为甚任茗不喜这杯中物,人总归还是应当清醒些,这般样子真是难看,他一边想着,亦是踱步过去,却是坐在了范至的另一身侧。
“伤心又如何?总归是他们今生无缘。”明柯瞧着任茗的脸色便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他醉了也好,今r.ì发泄过了,明r.ì便记不得了。”
“真的?”任茗皱眉,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
明柯微微一笑,却是回避地道:“你之前不是还好奇他和李卫吗,现在他本人就在这儿,你眼下问了,他明r.ì醒来亦不会有何印象。”
“有什么好问的。我范至同他李卫无甚关系,那……那什么来着……阿名,对,就是阿名,要问去问他。”范至听到李卫这两字,直接扔了酒坛子,闷声道。
任茗一愣,下意识抬眸瞧了明柯一眼,原来这人果真是醉糊涂了,人就在他面前也不识得。他想了想,就把之前在城楼上的问题又提出来问了一遍:“你爱李卫吗?”
“什么是爱?”范至抬头,认真的看着任茗,脸上好似一丝醉意也无,“他要来这边境跟随他的大将军,我便请旨调派到这居延。而前些r.ì子收到了他身死的消息,我便想着一定要把这城给守住,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请功还是论罪,李卫和范至,这俩名字,一定得挨着,这战一结束,他的衣冠冢旁边便是我范至的墓……你说,我爱他吗?”
见任茗不作声,范至又开始絮叨:“我以为他是明白的,可他原来不明白,若……”
明柯倒是听得仔细,曲含章亦是喝醉了便一个人念叨,他从小便听了不少醉话,习惯使然,倒不觉得有什么。
而任茗却是不知为何,听着听着,也跟着端起了酒杯,只是小口小口地抿,故而明柯也由着他。
于是,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之前说着醉话的那人都住了嘴,只是坐着发呆了,另一个人却又是喝醉了。
“范大人,回府了。”任茗醉得东倒西歪,倒是范至虽也是喝醉了,却是走得甚是稳当,于是明柯无法,只得招呼范至跟着走,转身却是把任茗给背在了背上。
来边境,拖着副病弱的身子当然不行,明柯一向能对自己下狠手,他给自己用了不活,就是那能使那牛群都发疯的药,当然,没用多大的剂量,不过是刮下点粉末冲服罢了。
短时间把人的j.īng_气神提起来,r.ì后却是会受到加倍的反噬,不活,不活,敢在自己身上用此药的,大抵都是些已知自己必死的人。
只是任茗不会晓得这些,此刻的他正十分无辜的趴在明柯的背上,却是抛却了清醒时的端庄矜贵,毫无体统地在其身后手舞足蹈,抑或是嘟嘟囔囔地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你看你,惯会折腾我。”明柯使了个巧劲儿,又把任茗的屁.股往上挪了挪,跟在他身后的范至见此,便跟着嘻嘻地笑,也不晓得再笑些什么。
明柯话毕,下一刻,背上那个娇公子却是不闹了,他背着任茗又走过一条街,也未听到一丝动静,刚准备出声,却感到肩头s-hi润,背上的娇客竟是哭了。
你哭什么呢,明柯想问,但是也晓得这时对着个醉鬼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于是只保持着沉默,背着任茗走过一条条街,穿过一道道巷子。
难得的平静的好时光。
多年前,那个九岁的孩子登上高位时,想着的是要把那皇权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后来,待到真正醒掌天下权时,偏又只想和心爱的人做对平凡的夫夫……
可世间事哪是想如何便能如何的,老天待人,向来公平,纵是人间帝王,一生也总有意难平。
范至的府邸离城楼不远,脚下的路也只有这般长,没过多时,他们便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一更orz
明早七点回家
若成功脱单会r.ì一万庆祝233333
小天使们假期愉快╭(╯3╰)╮
第55章 长随被困
月挂树梢,清冷银光遍布庭院,此地清寒更甚。
这点倒是像极了当初的凤梧宫,只是一样是无人来,长孙祈仪亦再也等不到当初想要等的人了。
此时一阵疾风吹来,吹落了长孙祈仪半夜起身时随意披挂的外衣,他微一蹙眉,躬身拾起,下一刻竟是准备抬步回寝间。
庭院里,假山y-in影处,转出一个黑衣人,他眼瞧着长孙祈仪进了房门,随即压低声音,对着庭院轻声道:“准备动手!”此令下,庭院各处陡然涌出十数黑影。
那十数黑影手里皆紧握武器,脚步轻轻,进了长孙祈仪的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