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浣衣处出来的,哪里会有什么好看的,皮子也是糙得很,若不是提前叫他们洗干净了,恐怕还得加上一句臭得很哩。”属这个声音吼得最大声,笑倒了一大片。
“平r.ì里便是这样吗?”何文亦跟着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嘻嘻嘻,这几r.ì不是不用死命攻城吗,兄弟们也只是放松放松,待休息够了,小王爷回来了,咱个个都是挣军功的好手,攻城的时候不比在这帮爷们身上表现得差啊,不信大人问问大家伙,是吧?”之前的那兵赖子继续回答道,又有几人开始起哄。
“哈哈哈哈。”
“对啊,比在这帮爷们身上还要威风哩。”
……
“是吗?”何文淡淡道:“我便记住了,等小王爷回来,原样说给他听。”
话音刚落,这片营地突然就静了下来,兵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个姓蒲的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东笪的降臣,且还在浣衣处待过不少时r.ì,其实说实话,比他们的地位高不到哪儿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确实能在小王爷面前说上几句话,他们也确实不敢得罪,于是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有点儿慌。
当场就有几个人瑟瑟发抖,俯下身来,“大人恕罪,小的们只是昏了脑子,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大人高台贵手,莫同我们一般计较。”
何文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皮笑r_ou_不笑地道:“如若这营地里人人都如你们一般,何谈把居延攻下来,只怕小王爷还未回来,我便要同你们一起灰溜溜地回到王都去。”他倒是不怎么生气,班图同他原本就没多大关系的,兵士们贪图享受,军心不稳反而比较合他的心意,只是既然他身在这营地里,少不得要做做样子,毕竟他收到消息,阿图尔会急着赶回来。
“这……”伏在地上的兵士们冷汗直流,而四周站着的觉得不用给蒲方面子的人心里也打起了嘀咕,毕竟,战场上风云莫测,谁也说不好明r.ì会如何,今夜若是被这人盖定了帽子,万一出了事,他们绝对是先挨刀的那帮人。
“你们先起来吧,何必跪我,我蒲方尚有几分自知之明,我管不着你们,自去所属的大人那里去领罚罢了。”何文脸色倒是平静,只是面上的疤痕也实在是有威慑力,他环视周围,瞧见没一个离开的,不知道他们是被吓软了腿,还以为是这些人依旧不当回事儿,于是冷笑道:“看来,我的命令果然是没有用的,也是,你们又不是我的部下,我不过是挂在小王爷麾下的一个无实权的家伙罢了。”
地上的众人果断起身,各回各的营帐去了,剩下的人,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没多时,这片营地里,除了篝火,便只剩下了除开兵士以外的十数人。
而明柯一行人也正巧走到了这里,只见浣衣处的众人皆是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于是明柯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任茗此时的脸色,篝火映出的橙光笼罩下,以往如白玉寒石般冷漠的脸庞也显出了几番暖意,他心念一动,轻轻地拉过了任茗的手,放在手心里攥着,他缩了缩脖子,极其不自然的轻声说道:“给你暖暖手,免得你受了寒。”
夜里风冷,任茗自出了帐子后,手就凉了,只是这人的手倒是比他的更冷,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给自己暖手?只是他晓得明柯的心思,只在初接触时手指轻颤了颤,便随明柯去了。
明柯忐忑了半晌,生怕这人甩开了自己的手,毕竟虽说已经习惯了,但若是被拒绝,还是会习惯x_ing地心疼一下。只是人总是得寸进尺的,明柯见任茗不排斥自己去拉他的手,下意识地就捏了捏他的指节,揉了揉他掌心的嫩r_ou_。
作者有话要说:
赶榜虫多,很抱歉,明r.ì夜里统一抓虫,么么哒
第69章 暗土长老
任茗颤了颤,侧头轻睨了明柯一眼,却是没把手抽回去,只是面上表情仍是淡淡的,叫人分辨不出喜怒来。
于是明柯再不敢有什么小动作,连眼神都是规规矩矩地放向了别处。
而别处最引人注目的不过是前几r.ì还试图调戏他俩的浣衣处的那帮子人了,个个瘫倒在地,衣不蔽体,露出来的地方也都是些青青紫紫,看着着实凄惨。
明柯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起来,耳听是一回事,眼见又是一回事,他一向看不得此类场景,这总能让他记起些不好的往事来。
篝火堆上的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然而风一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儿的那帮人依旧是瑟缩了一下身子。任茗眉头一皱,轻轻挣开明柯的手,他走到那些人跟前,站定,却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比他们身上所穿的严实不到哪里去的破烂外衣,弯腰,递给了浣衣处那r.ì带头调戏他俩的那人,然后转身回到了明柯身旁,主动地挽起了他的手,紧紧的靠向了明柯的身侧。
明柯整个人僵硬了一瞬,随即想到了任茗可能只是想不露破绽地同自己扮演好一对感情甚笃的夫夫罢了,这样一想,心间泛起的波浪又渐渐平息了下去,面上倒是自然。
“风大,我冷。”紧紧挽着他的任茗突然言简意赅地甩出了四个字。
明柯整个人又僵硬了一瞬,那瞬间过后,却是试探x_ing地伸长了手臂,敞开了破烂的外裳将其紧紧地包裹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明明是睁着眼睛,在这一刻却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连呼吸都已经屏住,心跳声的已经忽略,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于怀中人相贴处……
先前跟着王麻子的那俩兵士,走至近处恰巧听到了何文所言,晓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便同王麻子说了一声就退回了值夜的地方,等着回去再同他们头儿商量接下来如何行事。
于是此时的这片营地,除了浣衣处众人,便只有明柯他们四人。
“你是觉得我们可怜吗?呸。”尤赤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一只手勉强撑起了上半身,另一只手却是把任茗方才递给他的外衣扔得远远的,他被眼中的夫夫恩爱场景刺激得眼珠发红。
尤赤即浣衣处带头的那中年男子,他们一众人都有着各种悲惨的身世和遭遇,除却个别实在活不下去了的自卖之外,基本上都是被拐骗来的。
而尤赤更是惨中之惨,他是被自己的夫君卖掉的,r.ì夜在这边境的地狱里煎熬着,能坚持着挨过一天又一天也不过时时刻刻都想着周围人的遭遇亦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便错觉可以一直忍受下去罢了。
但明柯二人入浣衣处打破了尤赤的自我安慰,二人的亲昵直接让他陷入了往r.ì的噩梦里。因此,他带头,浣衣处便联合了起来整饬明柯二人。
尤其是尤赤在前几r.ì与明柯他们硬碰硬时碰了壁,便想出了个找人 y- ín .辱二人的y-in毒法子,于是今夜他在那帮子畜生身.下痛苦的时候,想着明柯夫夫应该也在绝望挣扎时,亦有种有种变.态的快感,却没料到这二人竟是什么侮辱都不曾遭受过。
方才任茗向他递衣时,尤赤便闻得清楚明白,而随后任茗和明柯的亲昵更是直接刺激了他……
因而半夜寂静的营地里突然就炸出了这样一句话,尤其是最后那掷地有声的气音,让每个人的耳畔都响过了一声惊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噗。”却是王麻子先笑出了声,只是笑过之后又不说话,眼神四下游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站在不远处的何文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也不晓得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明柯谨慎地观察了王麻子的面部表情,思考该是没什么异常之后,他出声道:“我们有何不同吗?”
何必把己身的悲惨遭遇讲出来给他人取乐,尤赤暗恨,于是咬紧了牙帮,不吭声。
“既然没什么不同,又何来可怜你们一说。”明柯淡淡笑道,“连佛都只渡有缘人,我们夫夫尚且自顾不暇,自救无门……”后面一番话却是同前一问牛头不对马嘴了,不是说给尤赤听的。
一番长篇大论后,尤赤直接晕了头,这人说了这么多,咋听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再一细细咂摸,又感觉不对劲儿,方要开口,却听耳畔有人轻声说道:“睡吧,睡吧。”于是尤赤只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困倦感,加之四肢疲软,轻易地便堕入了睡梦中,而浣衣处众人,亦是如此。
何文一直在观察王麻子,见他突然变得木呆呆的面无表情,而瘫倒在地上的浣衣处众人都失去了意识,便突然猜到了他的身份,“暗……暗土长老。”
但何文仍有些不确定,虽然他是鬼使,在阁内的地位仅次于阁主,但因着特殊的缘故,上一代阁主没来得及培养继任五使,于是现在的五使还是上一辈儿的那些人,而何文入阁以来只见过白木、墨火,便以为除此二人外,其余人都已不在这世上了,却没想到……
听到暗土二字,王麻子面上的表情突然有了变化,他眼角一转,眉梢轻挑,竟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何文一眼,眼眸内流淌着说不出的婉转多情,三人愣是从其极为难看的面皮上感觉到了说不出的风情。
那眼神同他那张麻子脸太不搭调了,有种诡异的不协调感,于是明柯等人明了,这不是他的真正面容。
“你不是他,我果然等不到他了。”王麻子那样看过何文一眼后,突然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中去,眼神木呆呆的,语气也硬邦邦的,一丝感情亦无,倒是默认了自己便是暗土。
明柯不好奇这个暗土长老要等的是谁,但他心里有八分把握,那个人应该是东笪人,“长老愿意去东笪吗?”
作者有话要说:
欠你们两更,尽量今r.ì补齐orz
有小天使还记得白木、墨火两位长老吗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