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仔细一看,心里就打了个突,这不是前r.ì里拿着王爷令牌要求保密行踪的大爷吗,摄政王和皇上之间,又能得罪谁呢?他脚一软,回道:“小的应……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人的。”
“应该?”丁显一笑,“去,给钱掌柜醒醒神,顺便教教他该怎么说话。
嚓的一声,十数把佩刀齐齐出了鞘,明晃晃的刀光亮得钱掌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的说错话了。”他啪啪的给了自己两巴掌,“但是真没见过这人,若是他来店里投宿,小的一定向各位大爷禀报。”
“那便先这样吧。”丁显拿起了腰刀,站起身来,理了理腰间的褶皱,“只是我们也得例行公事,钱掌柜,多担待,兄弟们,搜。”
话音未落,十数位带刀侍卫沉声应和,两人一组,鱼贯而出,踹开了这客栈的没一道门,冲入内室后边开始翻箱倒柜。
睡梦中的人被惊醒,裹着被子站在屋里被拘着挨个检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哑巴站在门边儿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儿,眼睛眨也不眨,有只手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他以为还是那人,不曾想转过头去却对上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j_iao待完张三办事后,明柯没有立即返回汇英客栈,他沿着那些街道慢慢的逛,心里存着某种期望,仿若在下一个拐角就能撞见任茗。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久,走到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又转回了汇英客栈。
明柯方一进门,便知找他麻烦的人来了。他虽然跟明玉达成了协议吗,但明玉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期间总会有各种变故,虽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变故来的这么快。
当然不能束手就擒,明柯利落的一越身,进了离的最近的还没被搜到的屋子,进去后,却看到门边儿立着个偷瞧外边儿动静的人,他准备过去点那人的昏睡x_u_e,可一拍那人肩头,却发现转过来的是……
“阿茗?”明柯的心落了两拍,他喜不自胜的脱口唤道。
哑巴看着明柯的惊喜模样,感到十分疑惑,揉了揉困倦的双眼,他想给明柯比手势,示意认错人了,却看到那人站在明柯身后泪流满面,他不大灵光的脑袋在这一瞬间竟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原来叫阿茗啊。哑巴摸摸头,向着明柯身后笑。
明柯意料中的找到这人时会出现的场景全都没有,他等了半晌,只等到了任茗透过他,朝着他身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明柯一下子握住了哑巴的双肩,神色如水,但语气不容置疑,“阿茗,你看着我。”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哑巴撇撇嘴,抬手一指,阿茗不是在你身后吗,拘着我干啥,一使劲儿,挣脱了明柯拘着他的双手,见这人还是盯着自己,便向阿茗示意道,喂,你站在后面做甚,这不是你熟人吗。
随后,哑巴便看到阿茗面皮一动,轻轻的蹦出了几个字,他说,别再继续犯傻了,你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第86章 明柯入狱
“到底怎么了……”明柯心里不安,他看着哑巴变幻不定的神情,勉强笑了笑,伸手把哑巴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哑巴忙使劲推开了明柯,抬手护着肚子,讷讷盯着明柯,防备之意尽露在面上。
房门外有人急步而来,错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器清脆的碰撞声,这声音让明柯冷静了下来,让他不至于就在此时此刻崩溃,他试探着向哑巴伸出了手。
哑巴不理他,干脆将双手伸进袖子里暖着,对着明柯瞪圆了眼睛,只是下一刻,他不知又看到了什么,嘴唇微动,无力的垂下头,规规矩矩的站到了明柯身旁。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下一刻,明柯揽住哑巴腰身,跃上了房梁。
门开了,丁显走了进来,立定身子,扫视周围,脸崩得死紧,“阁下何必躲藏,这便出来罢。”
房梁上,明柯的手微微颤着,他看向哑巴,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感受到了掌下的凸.起,那是……新的生命,他没忍住,轻抚了一下哑巴的肚子。
“啪。”哑巴反s_h_è x_ing的拍打了抚摸他肚子的手。
听到动静的丁显几乎是同时抬头向上望,看到倚在房梁上的两人,一向严肃的面上也若有似无的露出些许笑意,“即便上面风景独好,二位也该下来了。”嚓的一声,腰刀出了鞘。
明柯看了看底下的丁显,揽着哑巴的手紧了紧,静默了一阵,他带着哑巴下了房梁,“大人是在找在下?”放开揽住哑巴腰身的手,他轻松笑道。
丁显握住刀柄的手又松开了,“不,原本同阁下并无干系的,只是阁下这般……”他抬头看了看房梁,又继续说道:“却是让人不得不怀疑阁下做过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
“那好,小的就跟大人走一趟,至于他……”明柯笑得咧出一口大白牙,伸手便要去搭丁显的肩。
丁显躲开,站定,伸手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你俩都得跟我走一趟。”
“我俩压根就不认识,方才是我闯进了他的屋子,大人您看,他对我防备着哩,您总不可能要把清白无辜的孕夫都压回去审问吧。”明柯继续争辩。
“孕夫?”丁显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了哑巴的肚子上,紧接着又往上看了看哑巴完全不明发生何事的神情,抿了抿嘴,“那好,就你跟我回去,若是你身上没什么带什么案子,自然会放了你。”
“那好,小的身上可没背事儿。”咔擦一声,明柯主动伸手带上了铁铐。
“那便好。”丁显说罢,便转身出了门,明柯紧随其后,临行前还不动声色的回望了哑巴一眼。
嘿,他看你呢。哑巴对着阿茗努努嘴,下一刻,他却见到那人蹲了下去,细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脸,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从指缝间悄悄滑落。
唉,要是哑巴能出声,他也要跟着叹气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怪道破庙街里的兄弟们都说感情是种很复杂的东西呢。
他往窗外打眼一瞧,天还是灰蒙蒙的,嘿,还能再睡会儿,哑巴心里这样想,于是心里那点子郁闷全散了,便边打哈欠,便钻回榻上继续躺着了。
……
C_ào枯树凋,万物皆萎靡。
凤梧宫内暗沉沉的,长孙祈仪把殿内的蜡烛全熄灭了,只在案头上留了两颗夜明珠,幽幽暗暗的,只勉强映得出他伏在案头露出的一半侧脸。
外殿有个小宫侍手捧着厚厚的一摞奏章,小心翼翼的敲着门,“陛下,陛下。”
长孙祈仪眉头微蹙,从案上撑了起来,拿起案上的笔洗往外砸,“滚。”
小宫侍再不敢出声,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垒起的厚厚奏折,却是不敢一步都不敢挪动,便在外殿沉默的候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有人出现在他身旁,随意从他手中拿过了一本奏折翻看,他抬头,看见是摄政王,骇得身子僵硬,下一刻,手里一轻,那成叠的奏折便从他手里转到了摄政王手中。
嘘,司空明玉示意小宫侍安静,随后一招手让侍从把人带了下去,他则轻悄悄的从侧门进了内殿。
哐当一声,明玉踢到了散落在地的酒罐子,这声音也让长孙祈仪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哥哥这是喝了多少酒?”明玉抬腿又踢了个酒罐子,带得以他为圆心的丈内地方都哐当作响,待得他大概数清多少酒罐子后,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长孙祈仪却像是不知有人进来了,只埋着头,自顾自的斟酒,喝酒。
明玉平生最恨有人忽视他,何况现在忽视他的还是他自己心尖儿上的人,于是好心情消散了,他的脸沉了下来,“阿仪……”
“不要叫我阿仪。”长孙祈仪扔出了酒杯,崩溃大喊道。
明玉深吸口气,音色喑哑,“为何叫不得?哦,你想听司空明柯唤你,可是……阿仪啊,他可从来都是唤你元君呢。”他走上前,双臂张开又收紧,仿若在虚空轻轻的抱了一下长孙祈仪。
“那我也是他的元君,你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长孙祈仪偏过头,冷笑道。
“他骗了你,还利用了你。”明玉步步紧逼,弯身,强.迫长孙祈仪对上他的视线。
长孙祈仪闻言,静默许久后,忽然莞尔:“司空明玉,我们来谈笔买卖吧。”
……
天色尚未明,无名阁内灯影幢幢。
顾小朝把药经顺着背了一遍,又倒着背了一遍,还是没等到曲承文来,气急,径直走到了门前,一踢腿,踹开了门。
正巧有提灯巡夜的侍儿路过此处,见他开了门,便躬身行礼道:“夫人。”
“夫什么人,小正经呢,把我关起来就不见人影了?”顾小朝眼下黑气浓郁,他真的是受够了,必须把小正经叫出来吵吵架或是打打架才行。
侍儿手一颤,灯笼里的火焰晃了晃,“这这这……”
“花容,你先退下罢,夫人这里我来。”
由远及近的飘来一道妖媚的嗓音,顾小朝朝着来处望去。
第87章 瞒天过海
环顾四周,见只有白木一人,顾小朝眯着眼讽笑道:“怎的不见墨长老?小正经就只打发了你来?这是瞧得上你呢还是瞧不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