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临沐的马车,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临渊看不下去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闷的局面,虽然他也搞不懂临沐的意图。
“三皇兄找皇弟所谓何事?”
临沐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也没多大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大皇兄的事情。”
“嗯?”临渊有些疑惑。
“大皇兄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临沐微微眯起眼眸,似是在思考。
“三皇兄……何出此言?”临渊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不得不感叹三皇兄与大皇兄死磕到底,对彼此了解的程度。果然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自父皇大病后,他完全可以有所行动,再加上本殿也中毒,整个九漓属他权力最大,那时不做些什么,怕是不合适。”临沐轻缓地说出来,眼里渐渐积淀起y-in郁来。
临渊闻言沉默下来,感觉临沐今天不是有一点两点的奇怪,而是非常的奇怪。“三皇兄……为什么对皇弟说这些?我……”
“怎么?不可以吗?”临沐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渊,“说实话,当本殿出事时,竟然会是你第一个出手救本殿,还真是出人意料。本殿知你寻我做庇护,我也一直以为皇弟也只是依附我这个皇兄罢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临沐一双眼眸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临渊看。
“我……”临渊有些被临沐的这般模样惊吓到,果然这便是睿智狠辣果决的三皇子。不过临沐这么直接说出来到底是何意?真心拉拢他,还是让他万劫不复?
没想到临沐突然画风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出事后,本殿也看通透了些,我母家强势,我亦有问鼎皇位的机会,只是这些年里只专注与大皇兄争斗,倒是忘了一些事情。”
“皇弟对三皇兄绝无二心!”临渊实在看不懂临沐想要表达些什么,只能先宣誓效忠了再说,夏冰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几分。
“本殿自知皇弟真心。”临沐斜睨了临渊一眼,眼中若有所思。l
“多谢皇兄信任。”临渊点了点头,临沐说的是中毒一事,不管他有何目的,反正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利益牵扯,不会随意伤害对方。
沉默了一会临沐接着问道:“您与夏先生是朋友?”
“嗯?嗯……”临渊有些无奈,敢情临沐说这么多是奔着夏冰去的。不过也是,夏冰是个人才,临沐想拉拢他也是在正常不过。
“能否让他助我吗?”临沐直接问道,反倒是临渊闻言一惊,临沐何时这么信任他了?临渊沉默了下来。
“本殿知道皇弟你不信任皇兄我,可是如今大局微妙,是时候做准备了。”临沐倒是没有愤怒情绪,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临渊虽然是与他一个阵营的,不过若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他也不会被波及多少。临渊常年处于病弱状态,皇室中人早就将他驱逐出了皇位角逐中了。
如果他不是有一副病弱的身躯,相信九漓的皇室争斗会更精彩。以前父皇最放心的人便是临渊,即使他是与他一个阵营的,在别人眼中也是翻不起大风大浪。不过他们却是忘了,这从小病病弱弱的人,却是一直活到了现在就如此,怎能说明他不厉害。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人作用才非常之大。
“那皇兄为什么这么做?皇弟并无多少可用之处。”临渊低垂着眉眼,眼中翻滚着嘲讽的情绪。
“昭延进攻靖岚,势如破竹。”临沐一脸严肃,即使累都再厉害,他也是知分寸的人。
临渊闻言身体一顿,人更加沉默,他知道很多关于天下趋势的事,都是夏冰告诉她的,可是他不能说。过了一会儿,临渊才抬起头来,可临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脸上的犹豫之色掩去后,他才说道,“那皇兄想表达什么?”
临沐没有错过临渊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心下对临渊的认知又有了更新,看来这临渊果然不简单。“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临渊回望过去,丝毫不见弱色,“昭延又将再次开辟战场。”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倒是难办了。”临沐闻言反倒笑了起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殿下,七皇子府到了。”正谈话间,车夫停的马车。
“我到府了,多谢皇兄相送。”临渊笑着谢过临沐,“刚才皇兄说的其实并不难,只要止了内斗,一致对外不就行了。”
临渊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三皇兄完全可以与大皇兄联手,大皇兄其实并非贪恋权势之人,若当年并无阮家一事,大皇兄与三皇兄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临渊说完便下了马车,七皇子府相对偏远一点,外面的街道有些冷清,不过也很适合他养病。其实他刚才更想说的是: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也是当初夏冰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想想都有些可怕,可怕这天下运势的发展,可怕有这么一个人已经洞悉了一切。
“阮家……倒是有些麻烦……”临沐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当年阮家的事有些复杂,说到底也是利益之争,不过他不会与临溱和解,在皇家只有你争我夺才算兄弟。临沐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嘴角略微勾起。
“回府!”临沐冷冷的吐出一句,原本好心情的车夫吓得战战兢兢,试图让自己赶的马车稳些再稳些。
回了府,临沐便吩咐下人前去大皇子府送拜帖,此时下人们只有一个念头,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肃宁。
“各位爱卿对于昭延一路势如破竹,打过了靖岚边疆三道防线有何看法?”萧茗池看着下面一众小心翼翼的官员冷声问道。
闻言的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吱声。
“皇姐,这还有什么看法,明摆着昭延又在实行那大一统的计划了。”萧素烟站了出来,一脸的嘲讽。
“哦?那皇妹有何看法?”萧茗池强忍住怒气,语气还算平和地问道。
“当然是趁机搞破坏呗。”萧素烟一脸玩味,眼里却是沉甸甸的。
“昭延出兵靖岚,面上是两国矛盾,暗里怕是早已计划了怎样将各国纳入版图。昭延与我肃宁一直以来还算平和,如今其后方空虚,我方何不趁火打劫,屯兵边境,到得时机成熟再突袭,昭延也分身乏术。”萧茗池闻言沉默了下来。
“禀摄镇王长公主,老臣也觉得四公主所言在理,是该早些做准备。”老丞相站出来说道。萧素烟斜睨了那老头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然而这只是其中一只。
“长公主,昭延素来霸道蛮横,如今正是个机会。”
“长公主,昭延……”
……
“够了!”萧茗池冷喝一声,“昭延出兵靖岚,难道就没有想到你们的打算?”
萧茗池扫视了殿下一众人之后,便挥了挥手让大家退朝,陪侍的太监唱礼后,各位官员便怀揣着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各回各家了。萧茗池走后萧御敏倒是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到了萧素烟的身边。
“走吧,该用午膳了。”萧素烟替萧御敏理了理朝服,“你那药喝着可对,夏冰是个信得过的人。只怕你嗓子坏了多年,如今可是难医得很。”
萧御敏点了点头,那粉嫩的小脸依旧瘫着。
萧素烟一路边走边思考着怎样让萧茗池答应,将兵调往与昭延的边境,那样尘公子的计划才能执行下去。不要说她背国什么的,这只是顺应发展而已,而且她可是跟了两个好主子。
君和隐是她最佩服的,那两年他筹划了很多,涉及全部国家,虽然那会儿才只是初始,但是现在这盘棋局渐渐地浮出水面,让人心惊的同时,也让人心生敬佩。
是谓要有多大的胆气和魄力,才让此人在没有夺得皇位的时候,便将触手伸向了所有国家,只可惜他什么都忘了,不然事情会变得更加有趣。想到此,萧素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里隐隐有期待之情。
陈川。
“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找臣妾有何事?”说话的女子着一袭素雅的裙裳,头上也并无多少配饰,仅是一支白玉簪子和两支银步摇。女子脸上未施粉黛,却一样耐看,黛眉朱唇,白皙肤色。
“听华影说昭延灭了靖岚后便要来攻打陈川了,可有此事?”陈川皇帝冷着眉眼斥问。
“陛下,臣妾为一介宫妇,不知此事。”女子低垂下头颅,一脸惶恐。
“若真是如此,你却去了冷宫呆着吧!”
“是!”女子身体略微颤抖,满脸的诚惶诚恐。
“还不快滚!看着就心烦。”陈川陛下挥了挥衣袖,将人像赶苍蝇似的赶走。
女子行了礼后走了出去,身体微微发抖,眼眶更是红了。他是昭延先帝最小的妹妹君钰,当年陈川为了自保,主动向昭延求娶了她。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只身来到城川,想想也知道日子难过,这一晃便是十年。五年前皇兄驾崩,她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好在她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儿相伴,不然这日子真的是熬不下去,一晃五年也过了。
“皇后娘娘。”男人长了一份妩媚的皮囊,这是华影。
“华丞相。”君钰点了点头,尽管此刻狼狈,却也不失公主之仪,依旧端庄典雅。
“刚才小公主还在到处找您,臣见状便让人将她送回宫去了。”华影笑的魅惑,君钰见此也不由感叹,难怪陈川皇帝被他迷住,还陷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