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同人)幻世情殇 作者:夜澜星淡(下)【完结】(50)

2019-06-13  作者|标签:夜澜星淡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年下

  然后他听到背后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穿过高山大川沧海桑田,跨越浮屠万丈一步一劫难,对他说:

  “雪这么大,为什么不挡一挡,病了就不好了……”

  佛说,这一世所有的相遇,都是上一世的重逢。爱了,是续写前世的故事。恨了,是了却前尘的仇怨。没有哪次相遇可以准备,没有哪次重逢可以预演。

  生命是一场情理之中的意外。

  “于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人,于千百人中,在时间的无垠荒野中,有两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相逢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轻轻地道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哦,原来所有的一切早有安排。”

  ——张爱玲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番外随时更新。烬与索皇的故事在番外中会有明确结局,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小剧场。

番外系列

第87章 番外一 一绾青丝1

  番外一一绾青丝1

  一场细雨随夜潜入,寒凉缠绵入骨,不待霜红尽染,已是秋意无边。暑气看似势头未减,实则强弩之末,便在瞻前顾后地拉锯中,不情不愿销声匿迹。

  乾坤尺寸之间,只是一个反转,便又是一方崭新天地。何曾想,马踏铁蹄、叱咤风云,谁人忆,江山多娇、千古风流。彼时的滔天巨浪,而今也不过是高堂市井聊解倦怠、打发闲暇的编排。庶民布衣,在意的,从来都是田间地头、柴米油盐,只要能过活,管他哪里的妖孽占了山头。

  冰火之战、神皇驾崩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似乎都随着渐息的暑热淡漠下来。偶尔提及,人们依旧会扼腕叹息,只是时过境迁,斯人已逝,不可追矣。皇天后土,身前身后,是非功过,只能随后人评说。而活着的人,不得不着眼于当下琐碎的日常,让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血脉与文明,在一去不复返的历史洪流中周而复始、薪火相传,并美其名曰——传承。

  当然,循规蹈矩的世情中总会生出些离经叛道的痴心不改。便如罹天烬。当日,冰王卡索代他受拔魂之刑,在他眼前血溅五步。他肝胆俱裂、五内俱焚,五雷轰顶也不及万一了。巨大的痛楚使他骤然间失了神智,狂x_ing大发。眼见得他体内的洪荒之力溃堤而出,那不受掣肘的赤焰火海即将淹没一切。千钧一发之际,星旧施以援手,以入梦术致他昏厥,才避免了一场累及无辜的浩劫。待他转醒,已困入天牢,纵有毁天灭地之能,也脱身乏术。度日如年中,他终于在一年后无罪获释。

  都说是“生得其名,死得其所”,却只念“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离人泪,谁人心伤,但为初衷,负尽天下也从容。

  甫一重获自由,罹天烬便马不停蹄直追星旧。自从神皇国葬后,星旧便也蒸发了般不知所踪。罹天烬辗转各处,掘地三尺,终于揪出了星旧的狐狸尾巴。

  月明中天,星河浩淼,一骑流火,踏月而来,马踏风生,尘烟绝处只一道残影。

  罹天烬纵马疾驰,心中已是沸反盈天。他要找到星旧,要得到一个答案。无论如何,这绝处逢生的一线希望,他绝不放弃。

  月光皎洁,泻了漫山清辉。山坳里树影扶疏,遍地清冷。潺潺水过,不见溪流,只闻叮咚。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好一处世外阆苑、桃源仙阁。

  星旧,你这狡兔,倒有三窟,躲在这深山老林里好一番闲云野鹤,叫我找得好苦!

  罹天烬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食其r_ou_啖其骨。

  周围景致越发孤深幽僻,山间乱石堆砌、枝蔓丛生。所谓道路,不过是罹天烬凭着艺高人胆大,在这无路之中自辟一径。眼见左支右绌再无路可走,忽地平地生烟,障目千里。皎月竟生生没在这没头没尾,乍起乍落的迷雾中。

  罹天烬勒马捣蹄,踟蹰徘徊,心里越发心急火燎。骤然间,浑身一震,赤光横扫四野,迷雾竟被他误打误撞清了个干净。

  原来是个不入流的障眼法、迷魂阵。此种雕虫小技,平日里罹天烬打眼一瞧便知端倪,只是此刻他心乱如麻,竟也差点儿入了蛊。幻象已破,月光正好,幽深葱郁中别有洞天。一抹青瓦红墙于浓淡相宜的月色中隐约可见。罹天烬敛声屏气,足尖一点,掠上墙头,一矮身便消失了踪影。

  这庭院隐没在山乡村野,依山势开阖迤逦而建,规模却不小。这一会儿功夫九曲回廊起承转合,亭榭楼台层叠有致,倒无一处雷同。

  既是夜探,少不得要隐匿踪迹,罹天烬避开巡夜的杂役,随x_ing而走。他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星旧,寻思着先揍他个满地爪牙,再问个通透,便没头苍蝇一样胡闯乱撞过去。

  忽而,一两声笛音入耳,罹天烬不由得停下脚步。再细听,那笛声婉转婵娟,如流水窅然,只是吹笛者似是气虚力弱,气流不稳,音韵孱弱,到最后竟有些吹不下去了。罹天烬寻笛声而去,闪进一个半月小门,一座两层小筑映入眼帘。

  罹天烬躲在暗处,抬头看去,只见二楼轩室里有一人正倚栏而坐。此人月华下一身隐隐柔光的月白长衫。轻薄绢丝似的皱褶熨贴出一副濯濯春柳的身形。乌丝墨染,只松松绾了一下,便散落于云烟长衫间。那身影如水月芙蓉,只是遥遥一眼,连长相都看不分明,却让罹天烬无端生出“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悸动。

  终是力竭,笛声戛然而止。那人放下笛子,轻咳了几声。风流连而过,那人绾发的丝带随风滑落,被扬到空中,挂在了檐下几欲探进轩窗的树枝上。丝带风中缠绕,于枝头招摇。黑发如瀑,倾泻而下,柔柔铺了他一身。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这等距离,不过是咫尺之间,站起来踮踮脚尖,展展臂膀,便能轻易捉住丝带一端。可不知为何,那人凝视了半晌,却迟迟没有动作。似是纠结为难了一番,他还是动了起来。腿上好像不吃力,他极其艰难地以双手撑住木栏,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如此这般一个简单动作竟让他一试再试,却一再落败,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凭借木栏的依靠,他还是勉强站了起来。凭栏而靠,他喘了足有小半柱香,一只手臂终于伸向丝带。

  那丝带似是故意逗弄他,飘飘摇摇,每每分毫之差就是不肯就范。看得出来,他心有不甘,偏要一试到底。两三下不成,便一发狠,卯足了劲儿奋力一跃,整个身子都探出了木栏。一瞬间,丝带终于落于手心,他结结实实抓在手里,可是却没能欢喜得出来。因为丝带落网的同时,身子却失去了木栏的支撑,他瞬间从二楼跌了下来。

  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私闯民宅的不速之客,瞬移!罹天烬凌风而起,于空中一把接住那人,抱了个满怀。二人空中旋转而下,襟发招展,鹤舞凤翔。

  顿时,一股初雪的清冽直沁肺腑。脑子里嗡的一声,罹天烬心神巨震,奇异的热流陡然激越,手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死死把人箍在怀里,他瞪起眼,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

  那人似乎并无半分惊惧,反倒有一种从容赴死的风雅。二人衣袂翩然,悄然落地,夜色婵娟。几缕青丝拂面,掩住了他的眉目。他急喘了几口,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幽幽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四目相对的一刻,那人清雅和煦的眸中骤然掀起了飓风。千头万绪的眸色里仿佛混合着痛彻心扉的震动,惊慌失措的卑惭,似乎还有几许久别重逢的喜悦。然而,这百感交集的神色只是一晃。他下意识地避开罹天烬的灼灼视线,顿了片刻,再抬眸正视过来的时候,那善睐星眸中已静如止水,仿佛刚才的瞬息万变只是罹天烬的一念错觉。

  罹天烬脑子里炸成了满天烟花,一时间风起云涌、翻江倒海。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难道这样便找到了哥哥?

  罹天烬极力抑制住手中的颤抖,目不转睛地盯在怀中人的脸上,仿佛要以目光戳出几个洞来。

  此人果然俊逸非常、清雅出尘。姿容影画中来,韵质凡俗不染,只一似水若兰之流眄,便叫人怦然不绝。只是他面色苍白,弱不胜衣,貌似有不足之症。

  顾盼神采虽像极了卡索,却并非卡索。焦躁的渴盼陡然一落千丈,罹天烬难耐地红了眼圈,酸了鼻尖,却始终不依不饶地逡巡在那人脸上,好像非要找出点子丑寅卯来。

  白衣公子似乎不愿看到对方如此心痛的模样,不由自主垂下眼帘开口道:“多谢……”甫一张嘴,声音便哑了。他定了定神,喉头轻轻滑动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下已然无虞,阁下可以放开……”

  “你是谁?”毫不拘泥礼数,罹天烬截口打断他,质问道。那声音竟隐隐有些发颤。

  “……”白衣公子似乎被问住,怔了怔,抬眸看来。

  再一次四目相对,眸色依然复杂,却已经各有各的防备。瞬间的真实被厚重的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剩下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自欺欺人。

  “你是谁!!”罹天烬心有不甘紧追不舍,再一次逼问道。

  “……”仿佛是对一再追问的无声对抗,白衣公子缄默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回视着罹天烬。

  半晌,眼神的对峙终于有了结果,白衣公子再一次避开罹天烬的咄咄逼人,淡淡说道:“阁下请自重……”说着,他挣了挣被箍得透不过气来的身体,想要挣脱这让人窒息的束缚。

  这些许的挣扎,仿佛刺激到了罹天烬敏感的神经。下了死力般,罹天烬骤然钳住怀里的腰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对方挣扎的手腕。这一钳一抓,竟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味道。

  瞬间,一股火辣辣的力量不分青红皂白,脱缰野马般从腕上闯入经脉。霸道的热流在內腑中横冲直撞,白衣公子微微蹙起眉头,一瞬间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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