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同人)幻世情殇 作者:夜澜星淡(下)【完结】(65)

2019-06-13  作者|标签:夜澜星淡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年下

  “公子,您脸红什么?”碧玺突然极其认真严肃地反问道。

  猝不及防,差点儿被噎着,碧绾青难得一见地结巴起来:“我……我哪有……”

  碧玺又绽开明媚的笑脸,笑道:“更红了,公子这样真好看!怪道烬殿下这么喜欢公子呢!”

  实实在在被早熟的孩子呛着了,碧绾青慌乱中搪塞着:“你……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喜欢……”

  “定情信物都送了,公子什么时候嫁给烬殿下?”碧玺算是豁出去了,敞开了大嘴巴把该问的不该问的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咳咳咳……”碧绾青只剩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心头一急,气血不调,又咳了起来。

  碧玺连忙凑过去,抚着碧绾青的背,小大人似的苦口婆心道:“公子,别看我样子不大,可是年纪也着实不小了。既然认您做主子,我便要尽护主为主之责。不是我说您,凡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您没见着,您昏迷不醒的时候,烬殿下那个心焦,那个难过,抱您抱得那个紧,恨不得替您生受了。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么死心眼儿一心一意的。唉……您就别端着了,等这事儿过了,千万把烬殿下攥在手心里,好好疼,好好爱,甜甜蜜蜜过小日子去……”

  “你……咳咳咳……”碧绾青这会子急火攻心,咳喘不止,恨不能吐血的份儿,竟一句也喷不回去。

  “怎么了?绾青,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听到碧绾青咳呛,刚才还黑着脸一脸着恼的罹天烬,此时巴巴地掀帘望进来,满目的忧心关切。

  碧绾青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梗,活像熟透的虾子,正被碧玺刺挠得心旌摇荡,不知所措,乍一见罹天烬,整个人都心虚地冒了青烟,想也不想一撂手里的物件儿,就把手炉扔了出去,扭头撇脸也不搭腔。

  罹天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条件反s_h_è 似的接住手炉,直眉楞眼地杵在那里,苍凉的小寒风飕飕刮过,撩起几缕额头碎发,也撩得他神思不属。他心里憋屈,一肚子敢怒敢爱,敢想敢做,此刻却不敢言,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碧玺意意思思地凑到窗根下,扒着窗户框,把手炉又从罹天烬手里抽了回来,古灵精怪地对着罹天烬挤眉弄眼,小声说:“殿下别慌,没事儿,没事儿。我家公子这是害羞,使小x_ing儿呢,以后您可多担待,多包容,多照顾!”

  “碧玺,作甚胡言乱语!进来,关窗子!”碧绾青恼羞成怒轻斥道。此刻,他恨不得五马分尸,杀人灭口。

  罹天烬挠挠头,似懂非懂,一脸懵逼地点点头,勉强笑了笑:“绾青,你没事就好,应该快到了,累了就说一声。”

  “放心吧您!”碧玺嘿嘿直冲罹天烬打眼色。

  撂下窗帘,碧玺回身又凑到碧绾青身边,把手炉实实在在塞回碧绾青怀里,捂着嘴偷笑道:“您看我说吧,那位爷,刚才还和黑脸包公似的,一听您咳嗽了两声,接着就杠不住了,恨不得把您揣怀里,捧心里,含嘴里……”

  “碧玺……”碧绾青轻轻打断了碧玺四六不着调地戏谑,一手扶上了碧玺的肩头,身体靠了过来,手指竟隐隐有些颤抖。

  碧玺察觉有异,心里一惊,抬头看去。

  只见碧绾青额上渗汗,眼神发散,嘴唇苍白,喘息着说:“到了……弑神剑在共鸣……帮我顶住……”

第95章 番外一 一绾青丝 9

  例常前文提示:碧绾青就是卡索,但罹天烬尚不知情。

  ***

  拐进一个雪山隘口,百丈冰幕赫然擎空。罹天烬收缰勒马,驻足远眺。神冰绝壁,蔚为壮观,好似苍天由此倾覆,排山倒海,一泻千里,却乍然凝固于此刻。

  这般鬼斧神工,斩九州,阻乾坤,一川当关,万刃莫开,堪称洪荒造化。此壁之后便是那魂牵梦萦的所在——刃雪城。赌景思人,倍添惆怅,罹天烬思绪万千。

  昔年战火连绵,亡命天涯,峰峦如骤,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无归路。望神都,玉殿琼楼,万里帝王家,不过是梦里繁华。

  虽说离乱人不如太平犬,落毛凤凰不如j-i。但那时做个逃亡皇子,樱空释(罹天烬的前世)却是满心欢喜的。卡索的诸般好处——待人无微不至,律己无处不严,自不必详说,而最让樱空释刻骨铭心的,却是他首次开刃染血。那样一个温雅宽仁的端方君子,连只蚂蚁尚不忍踩死,竟为救自己怒而杀人。那时候樱空释便心意暗许,即便自己堕入泥沼,万劫不复,又夫复何求?

  然而,每每夜深人静,夙夜难寐,那人登高望远,眼中却满是潇潇无边深秋雨。每每此时,樱空释便也会涌起无边的无力和酸楚,他知道,那人心中所念必在千里之外。可是故国不堪回首,战祸几时得休?

  “哥,我们还能回家吗?”

  “……能,而且不会太遥远。”

  “待罢战息兵,我们便可回家了?”

  “待四海立心,生民立命,开太平新世,我们才真正有可归之家……”

  那时除了卡索,樱空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心没肺、不以为然,然而卡索这几句憧憬之语却多少引起了他些许美好遐想:“那新世是什么样儿?”

  于是,樱空释便看到了虽隔两世,却至今记忆犹新的画面:

  那人抬起头,遥望苍茫大地,侧影坚毅而柔情,碧瞳里映着万水千山,却仿佛与某些如有实质的灼灼之物对望。只听他说:

  “——它是立于孤岸,跨越瀚海,梢头在望之翘首归帆;

  ——它是登上险峰,衔吞远山,金光初绽之喷薄朝阳;

  ——它是堕入尘寰,斩获新生,坠地在即之躁动腹婴……”

  不知为何,卡索睫毛轻颤垂眸了片刻。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他转过头,一双凝眸深深注视着樱空释,像潋滟深藏的潭水,一瞬间竟让樱空释怦然悸动。卡索保持着这份凝视的坚持,沉静说道:

  “它也是……心头的朱砂痣,梦里的白月光……”

  仿佛被什么揉捏到了最柔软的心尖上,那一刻,樱空释宠辱皆忘,血脉沸腾,心头剧震,胸腔里不由分说地掀起了滔天巨浪,可以毁天灭地,可以翻云覆雨,可以生死不计。等他从澎湃的心潮中回过神来才发现,泪水早已打s-hi脸庞。

  这便是痴心妄想的开始,从此樱空释越发走火入魔,直至不可收拾。一切都脱了轨,乱了纲……

  “心头的朱砂痣,梦里的白月光……”罹天烬喃喃重复着。此时此刻再忆及此语,当真恍如隔世,几度秋凉。那时的烈涛依然不息,却仍旧找不到自己心头的“朱砂痣”,梦里的“白月光”。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万载潮歌,千秋繁华,如梦一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唯有朱砂痣丹红依旧,白月光银亮如霜。

  纵然锦绣在胸,也抵不过世事无常。罹天烬不明白,倘或置之死地可以后生,那么自己与卡索几番生死却为何单单不见朱砂点绛,水月成双?

  不知何时,风雪骤起,狂暴地抽打着天地。脸上被扎得生疼,罹天烬出窍的三魂七魄终于归了位。他仰天呼气,拉出长长白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顿时警觉起来。这风雪来得着实蹊跷,势头强劲得邪乎,其中似乎还夹杂着隐隐嗡鸣。散落身前身后的几个火族勇士已被雪幕遮得只剩残影。他禁不住担心起碧绾青,回头寻找却只见白茫茫不分天地,哪里还找得着半个人影?

  正要拨转马头去寻,突然一股气流的前锋已从背后扫到了脖颈。瞳孔骤缩,罹天烬双腿猛然聚力,身形倏而跃起,腾空翻滚。那无形气流擦着他的衣襟削过,风驰电掣,如刀如刃,眨眼的功夫齐齐削掉了他一绺头发。周围不见人影,只听到一片人仰马嘶,似乎所有人都遭到了同样的攻击。

  罹天烬险险躲过一劫,甫一站定,四面八方又传来兵器嗡鸣。被雪粒子打得睁不开眼,他索x_ing闭上眼,张开全身上下每一寸毛孔,感受四下里危险的躁动。

  周围血腥味直冲鼻息,嗡嗡弦鸣越来越近,越近越快,越快越响,空气似乎早已被千刀万剐,体无完肤,无数像刚才一样的风刀袭天卷地围剿而来。罹天烬陡然张开幻力屏障,众多风刀兜头砍下,犹如泰山压顶,幻力场顿时火花四溅,电光乱窜。这幻力屏障虽能抵挡一时,但若要杀出重围,却束手束脚。

  罹天烬不堪重荷,被砸得膝盖一软,单膝而跪,胸腔气血一滞,一股咸腥从喉头晕了出来。

  “绾青!!”心脏蓦地一缩,莫大的恐惧感渗入四肢百骸,罹天烬脱口而出。这神力之强,前所未见,纵然是他驰骋沙场多年也徒剩招架之功,何况碧绾青乎?

  绾青不能出事!若救绾青,必须突破风刀!

  这个信念仿佛给罹天烬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力如泉涌,豁然睁眼,再不迟疑。一只手顶住幻力屏障,另一只手往腰际一摸,手腕一抖,“苍啷啷”长剑出鞘。幻力屏障顿时碎成火星,转眼散成飞灰。风刀形成巨大的漩涡,倾盆而下,罹天烬足尖一点,拔身而起,一飞冲天,迎着风刀龙卷,挥动长剑。火花剑光在他周身撞成了璀璨的烟火,转眼间全身上下添了无数血口,血雾乍起。

  罹天烬杀红了眼,顾不得满身血污、伤痕累累,手中赤炎剑龙飞凤舞,耍成了一片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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