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慕严两只眼睛盯着杜少康，似乎还在斟酌。
宋大夫哈哈一笑，道：“老夫也在山庄之中，自然也算有嫌疑之人。不如，老夫和先生一起进去，也好相互证明一下清白。”说完没给冯慕严开口的机会，拉着杜少康进了内室。
“先生！”
“公子！”
元宝连忙追了上去。
温如玉狠狠的瞪了冯贵一眼，警告道：“你若敢跟过来，小心脑袋不保！”说完急忙追了上去。
冯贵正想跟过去，还没抬脚便被温如玉凌厉的语气吓到，有些犹豫的看向冯慕严：“老爷，这……”
“不要得罪温公子！”冯慕严看着冯贵道：“你尽管去敲门，那位杜先生若不想被怀疑，肯定会让你进去。”
“是！”冯贵心里有了谱，连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第137章 第二十一章 多出来的人
顾及着温如玉，冯贵没敢久待，遮遮掩掩的看了两眼便逃回到了前厅。迎着冯慕严询问的眼神，冯贵只得对着他摇了摇头。
主仆两个刚刚通完气，温如玉和杜少康一行人也出来了。
温如玉没好气的对着冯慕严道：“冯大人，先生和宋大夫以及元宝身上并无伤。”说完看着他冯贵冷声道：“想必您府上的这个仆役也看的很清楚了吧！”
迎着温如玉吃人的目光，冯贵连忙低着头往冯慕严身后站了站。
宋大夫也跟着道：“想来凶手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呢？”冯慕言沉思道：“山庄里的人都验过了！”
杜少康笑道：“山庄里的人虽然都验过了，但是贵府里的人还没有验！”
“对呀！”温如玉连忙指着冯慕严身后的冯贵道：“这小子还没验呢！”
冯慕严回头看了一下冯贵。
“从三姨娘，大公子，以及冯总管死时身边留下的数字来看，凶手肯定和在扬州行凶的人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伙人。”杜少康看着聆岚山庄的小厮，婉婉道：“沐管事和其他仆役一直待在山庄之中，没去过扬州。而宋大夫是淮安郡人，没有去过贵府。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潜入扬州重兵把守的冯府害人，所以凶手只能是从扬州过来的人。”
冯慕严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冯贵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
冯贵的脸已经白了，连忙跪下道：“老爷，小的是冤枉的！小的没有杀人！”
温如玉笑道：“是不是冤枉的，脱下衣物验一下就知道了！”
“好！好！小的马上脱！”冯贵连忙手忙脚乱的扯着身上的衣物，不一会儿便脱了个干净。
温如玉围着他转了一圈，脸色难看的看着杜少康道：“先生，他身上也没有伤。”
冯贵如蒙大赦，赶忙穿上衣服，低着头溜回冯慕严身边。
“我们身上都没有伤，那凶手会是谁？”沐管事出声询问：“难道是鬼不成？”
听了这话，冯慕严本来沉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杜少康走到他身边道：“冯贵虽是清白的，可府里还有其他人没有验！”
温如玉笑道：“冯府一共来了十个人，眼下冯大公子和三姨娘以及冯总管已经遇害，冯贵也证明是清白的，除了冯大人，剩下的全是女眷，这样查验，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
“是呀！”沐管事也道：“三姨娘的随身丫头还一直关着呢！她应该不可能出去杀害冯总管吧！”
“府中的女眷我们确实不方便查验，但是……”杜少康看着冯慕严道：“我们可以让她们相互查验！”
从听到要查验自己府中的女眷开始，冯慕严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但是为了安全，也没有办法。冯慕严只得对冯贵道：“去请二夫人过来。”
……
女眷们那边进行的十分顺利，一盏茶还没喝完，结果便已经出来了。
杜少康听到结果也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失望。
温如玉却是憋不住，立马道：“连被关起来的丫头都查了，竟然都没有受伤！这可奇了怪了！冯总管到底刺伤了谁？匕首上总不可能沾的是他自己的血吧！”
其中一个小厮犹豫着道：“会不会是山庄外面的人？”
“山庄外面的人？”温如玉疑惑道。
“恩！若是凶手不在我们之中，会不会是多出来一个人呢？”小厮看着其他三个小厮，仿佛在寻求认同：“小的几人原是门口的守卫，有我们守着，外人进不来。可惜封山那天，庄子里的人大都下山采办了，没有在封山前回来。山庄里的人手不够，沐管事觉得反正也没人上来，就把小的们调到院里来帮忙了。”
他这一说，其他几人也跟着点头。
小厮接着道：“凶手会不会是在封山前上来的，天黑以后才潜入了庄子，躲在暗处杀人！”
他这样一说，另有几个人回应：“有可能！最近厨房里经常丢食物！”
“是呀！是呀！我也发现了！”仿佛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小厮们纷纷附和。
沐总管厉声责怪道：“发生了这种事，你们为何不告知我？”
“因……因为，每次丢的分量都比较少，小的……小的以为是被谁偷吃了，便没敢说！”小厮怯怯的道。
另一个小厮道：“还有上次冯大少爷摔倒的事，小的也觉得蹊跷。当时冯大少爷明明走的很小心，为什么还会摔的那么惨！”
“不错！”又有两个小厮出声附和。
“冯大少爷……摔倒？”杜少康疑惑的问。
小厮有些心虚的看了杜少康一眼，才道：“就是那日赏梅。冯大公子在回来的路上摔倒了。小的们只是觉得眼前一晃，便没了大公子的身影，足足找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几米外的荆棘丛里找到了他。脸都……”小厮看了看冯慕严的脸色，没敢继续说。
荆棘丛！杜少康心里暗笑：竟然摔倒在荆棘丛里！冯大公子也是够背的，难怪一直藏着不敢出门。
“第二日，他便被害了？”温如玉问。
小厮点了点头。
冯贵小心的对着冯慕严道：“当时小的也在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大少爷就消失了，小的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冯慕严黑着脸道：“当时你们为什么不禀报！”
“这……这……”冯贵苦着脸道：“大少爷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十分生气！小的们还以为他是一时不慎滑到了，慌忙去请宋大夫，哪会想那么多呀！”
杜少康看着冯贵道：“冯大公子的尸体，你见了吗？”
冯贵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不敢应下，只得点了点头。
“尸体脸上的伤是头天摔的吗？”杜少康继续问。
冯贵想了一下才道：“除了脸上的字，其他的，差不多都是头天摔的！”
温如玉道：“那他身上呢？有淤青吗？”
“这……这……”冯贵答不出来，求救的看向宋大夫。
宋大夫连忙道：“冯大公子只是脸上的伤比较严重，身上除了被荆棘划伤了一些小伤口，倒没有别的了。”
“这就不对了！”温如玉站起身来，严肃道：“冯大公子若真是不小心摔倒了，不可能只是脸上有伤，胳膊上腿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淤痕！就算他只是把脸摔了，也不可能整张脸都肿成猪头呀！况且刚刚下了那么大的雪，地面上积雪甚厚，比平时柔软多了！也不可能摔的那么惨呀！”
温如玉虽然是实话实说，但却忘了注意分寸。冯慕严显然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他抬了抬手，冯贵连忙凑了上去。
冯慕严借着冯贵的手臂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道：“老夫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沐管事见了，连忙使了个眼色，让其他的小厮下去，“如此，老奴就退下了。”说完便携着众小厮离开了。
宋大夫也站起身道：“老夫也告退了。”
“冯大人请留步！”杜少康见其余人都下去了，连忙出声止住了冯慕严。
冯慕严没有回头，苍老的声音不耐的道：“老夫累了，杜先生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杜少康笑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不弄清楚，想必今夜睡不着了。”
“先生有什么事不明，非要今日说？”冯慕严不悦的道。
杜少康幽幽道：“自然是原扬州刺史杨凌的灭门案！”
冯慕严全身一震。
杜少康却没有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想必冯大人已经知道了，冯总管死时，凶手除了留下一个‘三’，还留下了几行字。‘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木易归来，血债血偿’。冯大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冯贵见主子脸色惨白，抓住他的手止不住的打颤，只得对着杜少康道：“杀人凶手的胡言乱语，我们家大人怎么会知道！”
杜少康冷笑一声：“木和易加在一起，是一个‘杨’字！十年前，杨凌杨大人被告通敌叛国，全家处斩。而众所周知，杨大人死后，原来的凉州长史，就是冯大人您，接替了他的职位，成了凉州刺史。若杨大人真的是被诬陷的，那接替他职位的您，有足够的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