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 作者:长月为觞【完结】(20)

2019-06-13  作者|标签:长月为觞

“血傀?那是什么东西?”展昭皱眉,他还记得昏迷之前的场景,虽未看清那东西具体的模样,但不用想也知道它有多危险,所以才情急之下直接扑过去替那人挡那一击,之后种种,他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魔界的一种小玩具罢了,上不得台面,也只能做点偷袭这种下三滥的事儿。”长月挑挑眉,语气中带了三分傲然,似是颇为不屑,没有多加解释,轻哼了一声,顿了顿,又笑了笑,带了些安抚之意,“放心吧,现在已经全部解决了。惹了那白耗子,可更不是好玩的。”

“白耗子?”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不禁又好奇起来,看着长月那带着柔和笑意的脸,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天是听他说叫什么锦毛鼠,为什么这么叫?”

“这个啊,”长月悠悠长长地拖了声调子,退了一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旁边的转椅竟自动地滑到了她身后,她舒舒服服地坐进去,双手一搭,“那可说来话长了。”

展昭默默看着这不科学的一幕,明智地闭上了嘴。

“他是陷空岛的人,‘陷空’,就是失陷空间的意思,那里的人可以自由地穿梭于各界之间,只要界障的强度不足以拦住他们,空间在他们面前,就完全不算个事儿。岛上最多的动物便是一种灵鼠,主事的人就皆以鼠为号,老大钻天鼠卢方,老二彻地鼠韩彰,老三穿山鼠徐庆,老四翻江鼠蒋平,还有就是这位五爷,锦毛鼠、白玉堂。”长月笑了笑,“那四个大的,各有钻天彻地穿山翻江之能,算是偏才;独有这只小的,本事最大,长得最好,脾气虽然最差却最是受宠,整日里一身的白,可不是个锦耗子?”

她言谈自然,显然彼此甚为了解亲近,展昭心里莫名的一阵不快乃至不安,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这样啊,你们……很熟?”

“不、熟!”长月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讨厌比我好看的人,尤其那还是个男人!”

“……”

“咳,”许是觉得这话有些损害自家形象,长月抬手掩唇清咳了一声,“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出去了,你再睡会儿吧,有事儿叫牛r_ou_干。”一面说着,一面起身便要离开。

展昭见她要走,忙问道:“诶等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昏迷了多久?我的同事他们……”

不待他问完,长月已摆摆手,道:“你昏迷了两天,血傀身上带着尸毒,两天已算是好的,你同事他们我不知道,大约小五去处理了吧,别担心,好好养着身体,养好了,自然能回去见他们。”

展昭默默点头,没有多问,看着她转身要走,心念转动,又叫住了她,“诶。”长月回过头来,“还有事?”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展昭神情严肃了起来,再一次地打量她的全身,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直视着她的双眼,漆黑眼眸深不可测,透着锐利的光,“你,到底是谁?”

白玉堂回来的时候,展昭已睡下了,重伤之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轮廓却是丝毫不改的坚毅阳刚,他凑上去细细看了看,总算放下了些心,不由得低低骂了一声,“蠢猫!”

蹲在一边衣柜顶上逗牛r_ou_干的珠珠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转了回去,继续逗那蹦来蹦去就是够不到自己的大金毛。

长月揣着手站在他身后,闻言撇撇嘴,“自己是耗子还管别人叫猫,真是……”余下的话消失在他杀来的狠狠眼刀里,耸耸肩,装作自己什么也没说。举目四顾,看见那柜子顶上的珠珠,眼睛一亮,一抬手,自袖中倏地窜出一条雪白绸带,直奔珠珠,转眼间已将她密密麻麻裹得蚕茧也似,只露了个圆滚滚的脑袋和毛茸茸的尾巴,再一扬手,这团子已浮起来飘进她的怀里,被她一抱,手已捏住那耳朵,“哎呀,珠珠好久不见,好像又瘦了些诶,来来,我给你准备了小鱼干,待会儿慢慢吃。”

再看那珠珠,脸上摆明了三个无奈大字“又来了”,一副视死如归任人宰割的模样,连抗议都懒得表示了。

白玉堂一脸嫌弃地瞥了长月一眼,却也没拯救自家宠物的心思,只微微皱了眉,问道:“他这是没事了么,什么时候能恢复?”

“以他的体质,大约过几天就能下地了。”长月捏着珠珠的脸玩着,心不在焉,“放心吧,血傀的尸毒再厉害,我也能给它除得干干净净。”

“嗯……总之人我交到你这里,若有什么差池,我只找你便是!”

长月抬起头,看着他的不似玩笑的神情,挑了挑眉,“头回见你对一个凡人这样上心,”目光落到展昭身上,再次细细打量一番,唇角一勾,笑了出来,“怎么,有什么特别的?”

“哪有什么特别的,”白玉堂视线在展昭身上一转,随即又移开,落到墙上贴着的一张小n_ai猫的写真上,“不过是他这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我得负责才是。”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你的‘负责’不会就是把人扔给我吧?”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这不是忙么,你帮我照顾两天又怎么了!”

“没怎么,反正我也没事儿干,照顾几天都行。”不再逗他,长月摇头轻笑,一拂手,珠珠身上缠着的白绸瞬间消失,手一放还她自由,双手揣回兜里,神色微肃,问道:“你这两天情况如何?”

“没有发现,”白玉堂摇摇头,眉头皱起,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这两天跑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再发现魔界的踪迹,好像自那晚之后,它们就通通消失了。”

“不可能,”长月摇头,断然道:“那晚因为展昭受伤,你提前回来了,封印也只完成了一部分,界障缝隙仍在,魔界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就此罢手。”

“我也是这么想,可问题在于,我根本找不到界障的缝隙在何处,谈何封印?还有,”顿了顿,他手一翻,那块白色的玉石已在掌中,“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值得魔界这般大动干戈?”

长月凝视着他掌中玉石,探手将它拿过来,素手纤纤,缓缓地抚过玉石身上的每一寸纹路,轻叹了一声,道:“我确实不知,按展昭说的在月光下的反应我试过,但并无法力波动,看起来只是这玉质本身透明而已。我以妖力试探也全无反应,所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非两种,”她顿了顿,握紧了手中玉石,“第一,这根本就是块普通石头,我们猜错了;第二,”她又缓了缓,清丽的容颜上露出严肃神色,放低了声音,缓缓道:“这石头的来历之深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畴,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它。”

白玉堂脸色微变,却是皱了眉,有些难以置信,“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为何不会?”长月一笑,笑容中透着看尽千载盛衰起落经历无数纷扰风波的淡然和从容,微微扬了扬头,目光倏然变得悠远,面上也透出了神往崇敬之色:“在我幼年时,便曾遇到过一位,我不知他的身份来历,甚至连正面的模样都不曾见到,但我记得他的背影,记得他的强大——那是我毕生难以企及的高度,那是——近乎于神的高度。”

“神界?”

“也许是吧,”长月轻轻舒了一口气,淡笑道:“六千、还是七千年前了,妖界不知为何引发了一场混战,各族之间联盟征战杀戮不止,那时我不过初得灵识,尚未能化为人形,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妖,不敢卷入混战,只得战战兢兢地躲着过日子,终于有一日未曾躲过,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我躲在树丛里,远远地看见他从天而降,挥手之间就将鏖战不止的几方分开,有不服的冲上去,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靠近……”

长月絮絮地说着,惊心动魄的大战在她清亮柔美的嗓音中重现,“后来是怎么结束的我已不记得了,总之他们一起离开,再后来,妖界渐渐地就恢复了和平,各族之间应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结束了长达百年的征战。很久之后,我偶然识得一位老者,当时,经历了那场动乱的妖大多已化归天地,而他恰巧还活着,我问起那时情景,他说他当时只是一位妖王的侍从,并不清楚全部的真相,只知是为了争夺某个东西而引发,之后在仙界的调停之下收手,但调停之人究竟是谁,他并不知道,而知道的妖王们,早已不复存在了。”

长月一叹,难掩失望之情,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扯远了,总之我的意思是,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纵有些许本事,也难保有人更在我们之上。”

白玉堂听得入神,似有所动,默默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那这事先且按下,南南回来了么,她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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