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这只明明长相绝丽气质素雅,实际就是个好色无耻二货的笨鸟,是唯一能教他抓狂暴走的人物。
瀛麓是条典型的东海龙,表情少,情绪少,生性算是平静温和,偶尔毒舌。
但不知为什么,相比他的大哥三弟,家里的那些弟妹却更爱缠着他说着说那,小四的“男子气概缺乏症”、五妹那喜欢看鸳鸳
相抱养什么宠物都得养一对儿公的坏毛病、还有就是戎羲这个酷爱照镜子偷窥的闷葫芦……东海老龙王两口子管不了的事儿,
统统都得越过长子找老二。瀛麓就不明白了,他其实也是个喜静不喜闹的性格,怎么就脱不开这个“全能保姆”的职位呢?
戎羲历劫那日,瀛麓接到龟丞相递来的消息,说是戎羲遭雷电劈伤,如今下落不明。于是瀛麓跑去戎羲的寝宫找放在他那儿的
谭镜,想要从镜中看一下戎羲的下落,却不料他前脚离宫,无聊的玥琢后脚就来找他玩。
而说到瀛麓跟玥琢的关系,按照前者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段“孽缘”。
玥琢比戎羲先出生,却隔了将近六百年,才跟他同时破壳。按照龙凤两族的计龄方式,他俩是同年,但实际上玥琢在壳内的时
候就已经有了意识,他能听到外界所有有声的信息,甚至偶尔还能闻到一些气味。
雪凤一族因其地位的崇高不凡,有许多比普通凤族更加繁复啰嗦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未破壳的凤卵要按其父母和命格供奉在
指定的地方,玥琢的父母是雪族的宗主跟火凰的女英(凤族的女官,类似武则天身边的那个上官婉儿),命格又是雪凤中罕见
的“清雪漫江”,依理该要入东海龙宫的佛陀花园静修,直至破壳为止。
佛陀花是东海的特产,传说是当年东海龙宗在还是小沙弥的佛祖望海兴叹时,以身躯为桥送他过海到达西方极乐方才修成正果
,佛祖感念其恩德泪落海中,生出了这种连根茎都是泛着浅白柔光的纯白花朵。最奇的是,佛陀花只有东海的土地能养活,离
了东海就枯涩成灰。
佛陀花园是东海龙宫的胜景,每三年一次的花期,通常都是龙宫招待天界各族贵宾的重要时期,总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热闹
。
雪凤新卵供养于此对双方都是莫大的荣耀,天界中但凡有点远见的人,都会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静候雪族新主出生的那一天。
为了保护新卵,也为了彰显东海的财力物力以及对雪凤的重视和尊敬,龙王下令在佛陀花园的正中央建了一座玲珑塔,将新卵
供奉其中。同时还下令新卵破壳前不再在花期招待客人前来赏花,此期间新卵由住在花园旁边的次子亲自照拂陪伴,不敢有丝
毫怠慢。
瀛麓那时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郎,虽然天生性格沉静,也不代表他就愿意当孵蛋保育员被栓死在花园里。所以最初的那段时间
,除了第一天老老实实的卧在塔里跟那颗蛋弹琴聊天外,后来逆反心起的瀛麓见天溜号偷跑,根本不去管它了。
龙王一直对自己早慧成熟的次子非常信赖,并不知道这儿子在玲珑塔里干的好事,满心觉得新卵会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等他
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凤凰体格娇弱,新卵是娇弱加金贵,少一分照料都不成,偏偏瀛麓在给了它最初的温情后便撒手不管,塔中无风无雨温度适宜
不致令他生病,却也让壳中的玥琢备受冷落和委屈。
久而久之原该性格温柔天资聪颖的小鸟儿变得顽劣扭曲,没有瀛麓陪伴他就自个儿制造陪伴,隔着厚厚的蛋壳招了佛陀花的精
魅陪他玩耍解闷,那些需要积攒起来供雏凤破壳的灵气被他有意无意的迅速浪费一空。
雪族长老估算的破壳日,各族神祗前来贺喜凤雏破壳,然而玲珑塔那雕工细致图案靡丽的玉牖打开后,众神仙看到的却是一颗
光泽尽失的鸟蛋,新卵周遭外溢的绵厚灵气已经干涩到叫人惊恐绝望的地步。
雪族长老抱着濒死的新卵嚎啕大哭,撂下雪族将与东海势不两立的狠话,甩袖就要离开。行经因为愧疚而木然僵立的瀛麓身边
时,灰败的蛋壳却大幅度的颤动起来,长老一个没抱住鸟蛋就从他怀里兀自蹦了出去,用尽全部的力气跳进了瀛麓的怀里。
“明长老,”瀛麓抱着新卵双膝跪地,言辞恳挚地说道:“我知道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
“你……”明长老气得胡子乱颤,扎开双手就要去抢蛋,“你休想!我家少主原是命格高贵灵力充沛,被你‘照顾’这几月就
晦暗无光行将濒死, 你居然还敢留下他!绝不!我雪族绝不再信你东海龙族一字一句!”
“可是,”瀛麓目光深沉,不顾龙王的劝阻怒斥,两手更紧的抱住那颗依偎在他胸口的凤凰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家的少
主,他现在只认我。”
离开他,只会让他死得更快而已。
第六章:叽叽复叽叽,秃尾巴凤凰不如鸡
云晓乐想要出声提醒戎羲跟玥琢,却被瀛麓沉默的抬手拦住了,他用的是拿着玥琢尾翎的左手,白色的羽毛看着巨大,实际却
是轻盈之极薄的透明。云晓乐忍不住猜想,要是它还长在玥琢的屁股后面,那该是多么完美动人。
游戏以肌肉大汉招式华丽的必杀技击中大波妹为结局,以一招之失不慎落败的小乌鸡气得爪子抽筋,一爪立在键盘外,一爪悬
在键盘上,抖着羽冠炸毛,“敖戎羲,刚才的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戎羲瞥了一眼小乌鸡的秃尾巴,无聊的掏掏耳朵,“不要。从小到大,你玩游戏哪一次赢过我了?”
“叽——”玥琢忍着爪子上抽筋的酸痛,用力的转过身来,正张开淡黄鸟嘴想要反驳,眼角却瞥到了玄关处那个熟悉的不能再
熟悉的修颀身影,一双黑豆小眼当即瞪得葡萄那么大,“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敖瀛麓你怎么来了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
一边惨叫着,玥琢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张开翅膀就往客厅的窗户飞掠过去,妄图从窗口逃走。
瀛麓轻易就看出他的想法,站在他身边的云晓乐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经闪身在窗边出现,伸手就要去抓玥琢,小乌鸡惊怒交加
,抽筋的爪子控制不好力道,一下子抓上男人俊美的脸孔,在云晓乐和戎羲的惊叫怒骂声中连皮带肉的撕下三道深长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