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毫不留情的点破。
「你说什——」
「至于你们。」她转头望向凯尔、穆斯塔、白泉、莱诺尔,还有护戎,「如果拉不下脸向自己在乎的人表明心意的话,可以拜
托他。」
众人露出不以为然的蔑笑,仿佛听见最荒谬的话语。
「在乎的人?」
「拜托他?」
「梦妖,梦话留到睡觉时再说吧。」
玛格丽环胸,冷笑着一一戳破,「一到北校就想尽办法接近以萨,被对方躲避就开始酗酒和磨剑的,是谁?看见前未婚妻和别
人互动密切就开始胃痛腹泻的,是谁?邀约等不到回应就开始焦躁得抠抓桌角的,是谁?发现自己号称是下仆的青梅竹马和别
人有说有笑就不爽得一直抓头发的,是谁?」
「你胡说八道!」凯尔拍桌起身,欲盖弥彰得非常明显。
穆斯塔偷偷的把短刃收回衣襟暗袋。
「并没有腹泻。」白泉正色反驳。
「这桌角本身质地有问题。」莱诺尔不太顺畅的将手从桌边收回到口袋里。
「他只是下贱的仆卫而已!」护戎不耐烦的用力抓了抓那高翘上冲的红发。「怎么不说说你和风精灵之间的事?」
「我被他甩了,就这样,满意了?你的头顶出现圆形秃啰,山犬妖。」玛格丽勾嘴艳笑,「少装模作样了。在梦妖眼前,任何
情感的变动和心思都无所遁形。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要我再举更多例证吗?我怕有人可能会羞愧到吞食自己的毛球。」
众人互看一眼,意识到情势,不再轻忽以对。
所有的目光,顿时集中在福星身上。
玛格丽的话语虽然打动了不少人的心弦,但一看见自己委付的对象,竟是一脸呆滞憨厚的贺福星,信心顿时打折了不少。
「凭他?」
「我知道看起来很不可靠。但他确实有某种魅力,我们缺乏的东西,吸引着我们各自在意的人。」
「什么?」
「无代价的单纯。在我们眼里看起来近乎于愚蠢的天真。」
福星回头看向玛格丽,分不太清楚对方是在称赞他还是损他。
场内陷入一片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呃,那个……」福星承受不了这种气氛,主动打破僵局。
「嗯呃。所以说……我要做的就是:把以萨找来和凯尔他们谈话……虽然以萨很不愿;想办法扭转白泉在红叶心中的痴汉形象
——虽然很难;帮莱诺尔约我姐——虽然未必会成功;帮羽泰有更多机会接近子夜——虽然子夜好像不是很在意;让护戎和丹
绢合好——虽然丹绢明显不想要。就这样?」
太过直接的询问,让众人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难看。
「玛格丽,我相信你……」莱诺尔伸出食指,优雅的刨了刨桌角,「他确实有着近乎愚蠢的天真率直。」
「桧木桌快被你挖穿了,莱诺尔。」
莱诺尔瞪了玛格丽一眼,悻悻然的收手,环胸。
「所以,协定达成?」玛格丽媚眼横扫室内一圈,「不回答就算默认?」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很好。」玛格丽勾起笑容,非常甜,甜的致命的梦妖笑容,她拍了拍福星的肩,将他推向人前,「接下来看你的啰。」
「我尽量……」
「明天傍晚之前没成效的话我会立即抽手。」凯尔冷冷的提醒,「至于你,梦妖,这个下午你对我造成的不快我会照样算帐。
」
玛格丽耸肩,悉听尊便。
「那么,要我们怎么帮你,或者帮他?」
「现在的情况是,我得魅咒出了点问题,基底结构有些异变,所以无法修改或增减咒语。」
羽泰弹指,化出一根纯黑的羽翎,念了些咒语后,将羽翎射向福星,羽翎穿透福星身躯,然后消失。
接着,笼罩在福星身上的魅咒以具体的符令组织现形在空中,羽泰开始观察咒令。
福星想到子夜只要直接看就能看见咒语。能力高下,一目了然。
拥有这么强大的潜力,却被人惧怕而排挤……
「这乱得太严重,要修改非常麻烦,重施咒语比较省事。」
「不行,魅咒取消后有三天的斥抗期,无法施同样的咒语。」
「用咒令迭加试试看吧。」白泉开口,「另一个全然不同的咒语附加上去。」
「我的话没办法了,同一个施咒者的类似咒令会被抵消。」
「那只好用我的狐族媚术了。」
白泉沉思着方法,「不过我的媚术对雌性比较有影响力,需要框制,不然的话可能会达到另一种效果。」
「什么效果?」
「大家会想抢着和你交配。」白泉轻笑,「羡慕吗?」
福星点头,「原来你都用这招喔?这样不行喔!开外挂还用金手指有点卑鄙。」
「哼,凭我,不需要。」
「对了,你也对红叶使出这招不就好了?」还要他帮忙做啥?
白泉皱眉,仿佛听见最糟糕的馊主意,「太没格调了。」
福星不好意思的低头。看来白泉也没想象中的差劲嘛……
「后天是外宾参观日,想办法找越多人来越好。寇斯卡特、特瑞亚家族还有山妖系的精怪,应该可以帮忙冲不少票。」
凯尔、穆斯塔以及护戎点头。
「那,就这样。」玛格丽拉着福星的手,「等会儿回来再讨论。我得去找双胞胎和艾蜜莉了。」
语毕,旋身,像阵骤起的风一般,翩然离去。
「双胞胎应该和你们班的蛟人在一起,要说服的话应该不会太难。艾蜜莉那边交给我,她其实心很软,稍微恳求一下就会答应
的……」
福星看着自己被玛格丽握着的手,雪白柔嫩的手掌牵着他的掌心,纤瘦的皓腕上挂着嵌满璀璨晶石的古铜手环。
「谢谢喔,玛格丽……」不知道是不是被梦妖的魅力所影响,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脸很热。
「我可以理解翡翠为什么喜欢你了。」玛格丽突然开口,「和你在一起真的很轻松。」
「是吗?」福星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这没什么啦……」
「身为特殊生命体通常是很沉重的。」
介于人类与非人类之间,自然与超自然、科学与非科学的夹缝之中。比起人类,特殊生命体对于自身的处境与地位,其实隐含
着迷惘与困惑,太多的未知与不安,促成了普遍性的偏狭与封闭。
福星的态度自然不矫情,天真中带着点愚拙,或许是这样的单纯,让总是处在尔虞我诈、针锋相对的人卸下心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