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默默骂了自己一句禽兽,赶紧结账走人。
最近一定是被那小子念多了梦魇了,不然怎么会……
刚回到小区门口,便看到几个人,见他过来,几个人迅速围上来。
沐川先是有些诧异,随即认出背着蛇皮袋黝黑
脏兮的中年男人。再看看身后较为年轻的人,渐渐的也算认出来了。
“川子啊!辊子叔叔来看你了哈!”老远的,粗犷的大嗓门招呼。
沐川微微皱了皱眉,抿着唇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来不得啊?”大块头,肥头大耳的汉子当即蹙眉嚷道。
沐川尴尬地摇摇头:“不是!”
“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要不是看到报纸上登,我们还不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呢,怎么,过得好就忘了我们是吧?哈哈哈
……”中年的汉子一边用小学生作业本卷着烟丝,一边走过来,声音很大。
沐川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沉重的菜换了只手。
“川子当真长大了,长俊了。现在这模样,啧啧。想当年,打着赤脚在我家门口撸着鼻涕啃你婶子给的红薯的时候可没有这么
干净。”中年男子笑说,招呼大块头的汉子:“石头,给你川子弟弟提菜啊。哟,难不成川子知道我们会来,买这么多菜呢!
”
沐川扯了扯嘴角说了句不用了,想了一下慎重地开口:“要不我给大家定个酒店,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先去酒店吃顿。”
说这话的时候,沐川的心在滴血。酒店什么的,一个晚上好几百块啊,四个大男人,就算不介意两两住一间,也要两间,加吃
饭什么的,一天最少要五六百了。呜呜!
听了沐川这话,叫辊子的中年男人黝黑的脸立即一沉:“哟,人都来了,就把我们往外推啊?去什么酒店?哪能要你花这个钱
。那么大一幢房子还没我们几个睡个囫囵觉的地方啊。走,带叔看看去。”
“这……房子不是我的,我只是在这里打工!”沐川急了。他怎么能随便就把人往家里领?何况……这一身泥一身水,隔老远
闻得见汗骚味的人。至少得和他们说下先啊。
“嗨哟,你这孩子,你住在那儿,怎么着也不至于不许别人来看你吧!”
“可是……我先说说,城里人上门都先打招呼来着!”
“怎么着?是怪叔叔上门没先打招呼啊?来看看你还得先报备批准?没的批准还不许来了啊?”辊子的脸更加阴沉,“大侄子
这是不欢迎我们啊!”
沐川皱眉,还想说什么,听见熟悉的声音喊道:“死木头,你在干嘛?他们谁啊?一大早在墨迹什么?”
沐川回头看了一下,打扮的干净俊美的少年手插在口袋里不耐烦地走过来。
“我……”“呵呵……这位,是少爷吧?”辊子和身后的年轻人立即堆起讨好的笑。
晋然看着背着塑料编织袋汗淋淋,穿着乌黑解放鞋,裤腿一高一低还沾着泥巴的中年男人,微微抿了抿唇。还不待晋然开口,
辊子便笑道:“我们是川子的叔叔和哥哥!”
晋然瞟了沐川一眼,见他没反驳便知是了。原本略微嫌弃的表情立即变为微微带笑:“既然这样,小木头,还不带你叔叔他们
进屋!”
“看吧,人家少爷都请咱们进去了!”大块头哼哼。
沐川犹豫了一下,慢慢往里走。
“喂,要知道,他们是你的亲戚我才让他们进来的!我老婆的亲戚,也算我亲戚了。”凑在沐川耳边说。这样一幅我很给你面
子,求抚摸求奖励1求感谢的样子让沐川忍不住想笑。
咧嘴笑了笑,沐川故意哼了一声,将一袋子菜塞进他手里。
“喂,你什么态度!”晋然磨牙,看着身边的人笑得微微低头露出白皙纤长脖子,恨不得就这么凑过去咬两口来磨牙。最近牙
口痒痒,老想找什么来磨磨牙。无奈外人在,只好伸出空着的手掐了掐!
“嗷嗷,痛!”沐川使劲缩脖子,嗷嗷大叫。晋然哈哈大笑,沐川也笑,只不过,眼角瞥见身后跟着的人,那笑,似乎不是那
么开怀。
四个大汉跟在沐川身后,向精美的房子走去。
“啧啧,不愧是搭上了鼎盛的总裁,这房子,啧啧,要好几百万吧!这挪出一个零头也够咱吃喝拉撒一辈子了!川子怎么命这
么好?”
“那是玻璃不是琉璃吧?咋就这么亮呢?”“那楼上掉下来的什么草啊?也不怕招蚊子。也就有钱人爱在家里种草,这么喜欢
还不如住村里,咱村里狗尾巴、蒿子草一片一片的。”
进屋时,辊子叔直接就穿着沾满泥巴的鞋子进来了,上好的木地板上全是黑乎乎的脚印。
“叔,脱鞋脱鞋!”身后的年轻人到是知道,立即提醒。
紧接着,大叔的鞋一脱,屋子里迅速散开一股难言的恶臭,并且,这恶臭以风速迅速扩散,连已经穿鞋走向厨房的晋然都皱着
眉回头,盯着辊子那黑乎乎的袜子看。
“哎哟,干活流汗的人,这脚臭什么的是免不了的,大侄子别见怪啊!”辊子有点不好意思,两把扯掉袜子团在手里。
他身后的年轻人一脱鞋,恶臭更明显,简直有如生化武器。
“没事,待会儿洗洗晒干了穿,我屋里好像还有双新的。”沐川尴尬地看了晋然一眼,见他只微微皱眉,便放下心来,起身朝
房间走去。
晋然赶紧朝厨房走去,关紧房门深深吸了两口气。
从房间找出来几双新袜子递给四人,沐川还没开口,住在后山、长得黑瘦的阿健开口了:“川子,你这是嫌弃咱吧?自己过上
了好日子就瞧不上自己村里人了是吧?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
“我不是嫌弃……只是……”脏了要细细这是正常的吧!比化粪池还臭你自己也不嫌难受么?
“既然不嫌弃,那就这么着,我们天天这样,你受一会儿都受不得?”阿健不接沐川递来的袜子,打断沐川的话。
“阿健,别胡闹,赶紧换上。”辊子瞪了眼阿健,向沐川问道:“有地方洗脚吗?叔洗洗,去去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