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谦似乎吃了一惊,睡意全消,迅速的一跃而起,开始找衣服,一边拿衣服一边问:“车的油加满了吗?”
“嗯,满的。”说到这个陈友就更不爽,前一天林诚谦嘱咐他加满油,说今天要出去,却一点没有要带他一起的架势。这家夥
,到底在掖着藏着什么啊。
“那就好。”林诚谦似乎松了口气,回头看陈友还躺在床上盯着他一动不动,急急催促:“你在干嘛呢?还不快起来准备准备
出发啊。”
陈友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懒洋洋问:“去哪?”
“安平山。”
“……”
安平山在A市的郊外,是A市的公共陵园。
路上林诚谦一直沈默着,心情显然并不好,陈友偷觑着他的脸色,也就没再多问。
两小时车程后,到了安平山。林诚谦停了车,从旁边买了束花,带陈友边往山上走边轻描淡写的解释:“今天是哥哥的祭日,
我想,你也是我们家人,应该带你来看看。”
陈友闻言怔了怔,突然觉得心有点酸,一把握住了林诚谦的手。
大热天的,既非清明,又非冬至,安平山冷清的可怕,只有一座座墓碑孤独的立着。死亡果然是平等的,生前再辉煌,到了死
神面前,简单的名字和生辰,就描述了一个人的一生。
走着走着,林诚谦突然停了脚步。陈友跟着停下,前面不远的一个墓碑旁,已经有两个男人。一个木然的跪着,另一个站在一
旁,双手负於背后。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站着的男人回过头来。平凡的长相,但是让人看着很舒服,有种安逸宁静的感觉。
站着的男人看了眼跪着的人,放轻了脚步走过来,朝林诚谦微微一笑,笑容温暖:“诚谦,来看哥哥?”
林诚谦盯着他:“好像你比两年前又憔悴了不少。”
“是嘛?”男人依旧笑的温和:“可能是工作忙吧。”
“泽皓。”林诚谦皱了皱眉:“哥哥的苦心你也知道,让你照顾谢宸,是为了让我们分开。你已经很尽力了,别总被那死心眼
的家伙不断折腾。”
叫泽皓的男人偏头看了看那边跪着的人,还是带着温柔的笑,只是笑里已经带了苦涩:“没什么啊,恐怕我也照顾不了他多久
了。”
林诚谦显然有些震惊:“什么意思?”
泽皓压低了声音:“诚谦,你哥哥已经不在了,可是他还在。他总需要个人陪着他过一生的。”
“不就是你吗?”
泽皓苦笑了下,摇摇头:“我哪里有这个资格。其实这么几年,我也累了。他如今找着了合意的,应该祝福他才对。”
说着回头,看谢宸已经起身,又打量了眼静静站在一旁的陈友和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了然的笑笑:“命运这种东西还真奇怪,
你哥哥当时……”想着还是顿了顿:“祝福你们。”
谢宸从后面走来,向正在聊天的三人点了点头。林诚谦看了眼谢宸,突然一把抱住泽皓,在他耳边低语:“别再当圣人了,想
要就去争取。总为别人考虑的话,你就只有悲剧了。”
泽皓还是笑笑,拍了拍林诚谦的肩膀表示谢意,转过身跟旁边的谢宸并肩离开。
只剩下陈友和林诚谦,陈友看了眼林诚谦:“那男人跟你什么关系?”
林诚谦牵起陈友的手往墓碑走:“我的第一个男人。”
“……”陈友挣开林诚谦,语气酸酸的:“你和他亲密的很啊。”
林诚谦回过头失笑,重新牵起陈友的手:“吃醋了?再亲密他现在也是兄弟,你可是爱人啊。”
“……”陈友有些不自在的脸红,把话带开:“不过刚刚你抱那个泽皓的时候,那个开始跪着的男人,看着你们的脸色很不善
。”
林诚谦想到泽皓的话,叹了口气:“他们的事,我也说不清楚。”
说着把花拆成花瓣,洒在自己哥哥的墓碑旁,看着陈友的眼神温柔,静静开口:
“哥,这就是陈友,我们家的一员。”
“泽皓说的没错,命运喜欢捉弄人。那时你让我娶妻生子,可是绕了一圈,到头来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但是我很庆幸因为这样可以遇见他,跟他共度一生。”
“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违背了你的希望。”
“因为有了他,我很幸福。”
墓碑照片上,与林诚谦长相相似的年轻男孩的笑容,宽容而平和。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