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抬抬眼皮,有些愕然看着他,“话虽这样说。但清儿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说齐叔的声音和一名故人很相似?你明知道我除了乐昌,就再也没出过新河,接触的人也都是你所认识的……”
苏清微微一笑,打断道,“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够了,其他的我都没兴趣。”
“真的?满心满心都是我?离不开我?爱我到死?”宋林眨巴着眼睛凑过来,然后嘿嘿一笑,笑得很贼。
苏清半垂着眼温柔地恩了声,脸上慢慢染上了一抹红晕。只是想到他那不同以往地肚子,又觉得有些忧心起来……
第五十一章
清晨,寒风夹着雪花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苏清醒来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慢慢抽回有些麻木的手臂,掀开被子一角,轻轻地起身穿衣。尽管这些动作他已经做得十分小心翼翼了,但还是吵醒了原本睡熟中的人儿。
宋林半睁着眼,懒懒地问道,“清儿,不是快过年了吗?怎么还要去啊?”
“恩,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今日去过就不用去了。你再睡会,别担心我。”苏清边说边下了床。
“哎,我就说吧,你选择做县官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们在家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好吗?你非要来受这罪。”
苏清拾起一旁的绛红色官服慢慢穿在身上,然后朝他笑了笑,并没反驳。
宋林抬了抬眼皮,没好气道,“清儿,你穿这个不好看。”
“哦?那你喜欢看我穿什么?”苏清挑眉问道。
“青衫,那怕是粗布的也比这身好看。”
“好,以后在家我就只穿青衫,穿给你看。”
宋林不由地扯了一下嘴角,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要和苏清沟通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苏清笑着来到床边坐下,柔声道,“哥,今天很冷,你就别出屋子了,秋融会把饭菜给你送进来的。我等下会先去躺李乐家,让他爹爹在雪停后过来瞧瞧,你要乖乖的,如果有什么事就让洛儿来找我。”
李成盛在三年前去世了,现在村里的医师是李乐的爹爹,也是李成盛的儿子。
宋林迷惑,“你找李乐爹爹来干什么?家里有谁不舒服吗?”
苏清笑而不语,抬手为他掖了掖被子,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起身要离开。
宋林想到又要大半天见不到他,心中便微微不舍,紧盯着他的身影道,“清儿路上要小心点,记得带上伞,还有早点回来。”
苏清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出屋来到外间,简单洗漱之后匆匆喝了一小碗粥也就出了门。
苏清先去了李乐家,和李乐聊了一会儿,才向李明云说明了来意。李明云在听后诧异不已,几次开口也不知该怎么说好,最后只重重地应道好。
苏清也猜得出李明云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只是这是他自家的事,觉得没必要来解释太多,便笑着道谢,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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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衙门后,苏清轻喘了口气,脱去身上的斗篷,又唤人来去请严于然来。
等严于然来的时候,苏清正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黑色的官帽也被摘下,放在案桌之上。
衙役将严于然带到书房外,就转身离开了。严于然站在门口朝屋内瞥了一眼,慢慢抬脚走进来,自发地在苏清对面坐下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来,出了什么事吗?”
苏清仍旧闭着眼,只轻说了句,“先看看你面前的那封信。”
严于然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苏清,便伸手拿起信封,慢慢打开了。
良久后。
“苏清,这?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这个县太爷做得太闲,帮人寻起家人来了?呵,不过颜雪寒这个名字倒是耳熟,好似在那听过。”严于然嬉笑道。
苏清慢慢睁开眼,望着他语气有些嘲讽地问道,“耳熟?念月的阿么叫什么?”
严于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答道,“颜雪寒。难道,这是……念月的?”
苏清摇头,缓缓坐直身子,倒了杯茶递给严于然,不疾不徐地说道,“齐叔曾对我说过,他以前是颜府的管家,而颜雪寒在临死前不仅将刚满周岁的念月托付给了他,还把现在的颜府和当初的一些余下产业也全部交予了他。”
严于然皱了皱眉,“这些事,他怎么没和念月提过?”
“因为这其中牵扯太多,齐叔并没打算说出来,念月自然不晓得。这也是我在颜府做先生时,和齐叔喝酒,他醉酒后说出来的。”
严于然不明,直接问道,“就算是这样,但你让看这封信意欲何为?”
苏清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小口,方才说道,“这封信是林儿的生世。”
闻言,严于然端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茶水溅了些出来。
对于他的反应,苏清只是一笑,随手拂去桌面上茶水,继续说道,“还有,念月的爹爹也是离逸心。”
严于然起身负手至窗边,沉吟半响后叹道,“如此一来,宋林儿就是念月的亲大哥。而这个离逸心,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京城首富离逸心?如果是,那就是说明,当年颜家和离家一直暗斗是真,而害颜家家破人亡正是离家。哎,颜雪寒也真是可怜之人。”
“嗯,离逸心为人不仅花心,还十分地阴狠。当年颜雪寒不仅再次被他抛弃,还被夺走颜家大部分的产业,所以才会一病不起,抑郁而终。”苏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依旧沉静,目光却冷峻起来,和平时温和的他大不相同。
严于然猛地转过身,望着他问道,“这事宋林儿知道吗?”
“不知道。”
“以后也不告诉他?”
苏清低头敛眸,“也别告诉念月。这事只能你知,我知。”
严于然当即应下,想到苏清的为人,沉思了片刻,面色凝重地问道,“我想你不会这么轻易罢手吧?接下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清手指轻敲桌案,不答反问道,“于然,莫非你能罢手?当做不知?”
严于然冷笑,“若是不知道还算了,但既已知道,这事还是解决一下好些。”
苏清看了他一眼,也冷冷地淡笑道,“拿回原本属于颜家的,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吧。”
严于然怔了怔,故叹道,“谈何容易啊,如是当初你没选择回来,等你中了状元,兴许我们还有机会,如今你只是一个小小县官,如何去推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