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跟上次一样,谁知道你他妈真病了!”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以茶代酒,喏”,柳安没理他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把泡好的茶,递给他,“话说,现在想想,我还是喜欢你当年弄的花C_ào茶,哈哈哈……”
“阿秋!阿阿……秋!”
花C_ào茶这仨字,可是张睿赖都赖不掉的黑历史,当年柳安和他在一起,没少拉肚子,还好他身体给面子,颇合时宜地打了俩喷嚏
柳安见他那病猫样儿,忙去把门关了,哪还记得调侃他,只温声道,“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吃点,去睡觉”
“安安啊,如今海未晏河未清,这又是r_ou_又是茶的,我这良心不安啊”张睿说着做西子捧心状,轻蹙娥眉,简直……简直欠抽!
“酒r_ou_穿肠过,清明心间留,想要海晏河清,我帮你啊”,柳安笑得轻佻
张睿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第40章 监军
两人闲扯一通,什么抛头颅撒热血,忠肝义胆和着爽口小菜下肚,欢乐得跟听曲一样,不知道柳安信不信,反正他张睿不敢信
送走了柳安,茶足饭饱,舒舒服服歪床上,一会儿又睡着了
朦胧间,张睿只觉丝丝欲望涌上心头,舒服得四肢绵软,微微明眸,只见柳安散了衣带跨坐在他身上
“柳安,你做什么?”他喘息着呵斥
屋中昏暗,张睿实在看不清他面上表情,情潮一波波涌上,愈加欢乐,销魂蚀骨间,张睿已忘了其他,只自顾自享受甜蜜,口中娇吟不绝
“嗯~”,他餍足地轻吟出声,沉沉睡去
醒来时,张睿只觉口渴,全身汗津津地难受,衣衫s-hi透,只得另换了,坐下猛灌了杯茶,望着余晖下的庭院,心有戚戚然
老子难道是根萝卜,还是花心的?!
这个问题,张睿百思不得其解,翻遍屋中藏书,最终于《周公解梦》中,寻得安慰,此处不提
听得白珩辞官的消息,他已回了翰林院,消息传进耳朵里,算不得难受,只是说不清道不明
下了班,不知怎得就溜到了白珩的住处,张睿去的时候,那院子喇叭唢呐吹的热闹,张睿抬头望了眼崭新的牌匾,他想他大概来错地方了
“这位大人,您可有事?”
“啊!”,张睿猛的惊醒,见那人打扮似这府中人,笑道,“无事,只是想寻友人,不想走错了地方,这儿热闹的紧,禁不住发了怔,想是府中有什么大喜事?”
“可不嘛,我家公子要娶那张家小姐,r.ì子都定好了,结果老丈人临阵变了卦,非要我家公子在京里买套宅院。这钱倒不是事儿,只这宅院一时难找”,那人说到着,笑得开怀,“不想京里一个大人正好儿辞了官,转卖院落,没花多少钱,就买了这样好的院子,娶得美娇娘儿,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是天意,恭喜”,张睿朝那滔滔不绝的人浅浅一笑,道了恭喜,就转身走了
那一笑如绽开的花朵,夭桃秾李,摄人心魄,刚还滔滔不绝的人顿时愣了神,本想说,“大人不如进来吃杯喜酒”,回神望去,他已走出老远……
张睿总觉得自己缺乏政治上的敏锐,比如现在,站在朝堂上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一曲童谣,竟能这么快化作刀光剑影,朝堂上俨然已拉开阵势,刀戟相向,势如水火
萧玄坐在宝座上,托着下颌,但笑,暧昧的,如同殿下,不过是演了场略j.īng_彩的戏
关于杨珏到底是不是要造反,双方争执不休,大战几十回合后,钱枫声泪俱下,声情并茂地下了‘陈情表’
“老臣一生筚路蓝缕,尽心辅佐先帝及陛下,先帝在时,常命臣侍起左右,诸多恩爱,臣每感于心,几欲相报,然才疏,终无以为报。及至陛下,臣心念所至,皆为先帝之恩陛下之德,恨不能身死以偿……”
钱枫越说越伤心,抽抽噎噎,要不是那话没完,张睿都以为他要断气了
“今镇北将军杨珏,狼子野心,图谋社稷……陛下!……如此j-ian臣不除,臣何以……何以见先帝?又何以偿陛下?”
他那话一落,一群言杨珏谋反的哗啦啦站出来,一叠声的,“陛下陛下”,堪比叫魂
不过是首童谣,无凭无据,就想要人家的x_ing命,委实不厚道。张睿觉得,有必要说两句公道话
“圣上”
他走出队列,上前行了个礼,端得是端方儒雅,“臣有话要说”
萧玄眼尾轻挑,微正了正身,“爱卿请讲”
“圣上,童谣一事,臣亦有耳闻。虽说无风不起浪,可这风也该分个东南西北,世人都道北风强劲,安知南风不竞,更生涟漪”,张睿说着,瞥了眼钱枫,嘴角轻轻勾起
这话一出,钱枫恨不得当即弄死这个祸水。张睿平素仗着萧玄宠爱,目中无人,这倒罢了,横竖不过是个弄臣,犯不着他什么,如今竟堂而皇之地搬弄是非,真是该死
钱枫收了下‘陈情表’时的悲切,笑道,“张大人说话总是这般有趣,只是这一会儿南风,一会儿北风,到底什么意思?”
“爱卿~”
自家圣上那声‘爱卿’叫得别提多亲热,张睿听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估摸着今儿要说不出个所以然,八成就可以躺着出去了
“陛下”,张睿正色道,“如今北疆战急,胡人剽疾勇猛,此为北风;国境之内,朝堂之上,人心浮动,执戈相向,此为南风。北风虽强,不过是空有浪花,看着吓人,终难动大宣根基;南风虽柔,然吹的人心生涟漪,人心坏了,才最可怕”
言到此处,他顿了顿,“再则,军中素有‘兵不厌诈’之说,安知那童谣不是胡人诡计?只怕陛下的将士勇猛过人,胡人自知不敌,就想这歪点子,意欲扇动有心人,坏大宣的根基。臣知太傅一心为民为国为陛下,清廉耿介,勤俭养德,公正无私,视法纪犹如圣言,视圣言堪比天命,夙寐夜兴,劳累如斯……”
他那句‘夙寐夜兴,劳累如斯’一出,忍了许久的众官员,噗地笑出声,又怕被记恨,纷纷把手抵在嘴边,一个劲儿地咳嗽
钱枫那脸已红了一半,“张睿,你……你……”,钱枫你了半天,没个结果,忽地眼眸一转,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听闻张睿昔r.ì与杨珏j_iao好,空x_u_e不来风,张睿未免有偏袒之嫌。若是杨珏无异心,也便罢了,若是有,那张睿岂不是为虎作伥?”
“钱太傅这话着实奇怪,臣不过是恰好做了清平县的知县,恰好让小吏将镇北将军从河里捞起来,别说是个活人,就是阿猫阿狗,臣见了,也万不能置之不理,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有什么j_iao好?”
张睿愈说脸上愈是凝重,眼灼灼地望着萧玄,义正言辞极了,“臣知,臣所行为小善,比不得钱大人,路过烟柳巷,总能救几个失足的少男少女,带回去,好好安置,以礼教习,以德感化,时时相与消减寂寞,r.ìr.ì夜夜讲经谈学。臣就奇怪了,太傅从那巷里,救回来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难不成个个儿都与太傅j_iao好?”
钱枫年过半百,愈老愈是风流,最爱‘一树梨花压海棠’,那少年美人,不知被他糟蹋了多少。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可张睿这话讲得委实到位,钱枫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众官员强忍着笑,脸上异彩纷呈,独柳安直愣愣站在那儿,眼里冒着火,烧得脸都灰了
“哈哈哈……”
殿上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殿中宁静,殿上之人笑得开怀,恣意,听得张睿脊背发凉
“张卿以为,此事当如何?”
张睿低首,愈发恭敬,“臣以为边疆鏖战,如火如荼,临阵换将为军中大忌,必不可取。圣上不若效太/祖之法,择一可信人,遣往边疆,为圣上耳目”
“朕遣卿去,如何?”那声音含着三分威慑
张睿只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张睿当机立断,扑通跪下,“陛下,臣一心为陛下分忧,然臣位卑才疏,又加身体羸弱,大宣将士皆为世间好汉,臣一介书生,恐不能令人信服,边疆苦寒,臣亦怕病弱,未能为陛下尽力”
“卿快请起,卿有心,朕便欢喜。朕这就拟诏书,封卿做监军,有朕的诏书在,谁又敢不服?”
萧玄说着,不知怎想的,偏头对身边的近侍道,“快去取朕的紫貂裘来!”
自家圣上思维异于常人,对自己又格外关怀,每每上朝,张睿都能深切地感受,何为刀俎,何为鱼r_ou_
萧玄取过近侍手中的貂裘,缓缓从殿上下来,将貂裘亲手与他披上,柔声道,“卿且受些苦,做朕的耳目,如何?”
此时虽说入了秋,然暑热未消,张睿裹着厚厚的貂裘,内心凄凉无比,实实在在感受了把冰火两重天
别说边疆,就是阎罗殿,皇帝老子让去,他也不敢说个‘不’字,何况他对杨珏确有私情
钱枫一党见皇帝与张睿这般光景,心中虽愤懑,可毕竟都是长尾巴的,乖乖的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