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虽然没什么好景色,但胜在阳光充裕,对人体恢复很有好处。伏特加去隔壁房间休息了,琴酒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的给牧北斗换上病号服。那件蓝白相间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更显得身躯瘦弱。琴酒都不必仔细的看,也知道他相比于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圈。
都是为了自己啊……
琴酒拉过他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他真的没有想到牧北斗可以在巴尔耶夫手下生生撑过三天。即使巴尔耶夫顾虑到不能把他弄残,但下手也一定不会轻到哪去。
他当时有多疼呢?
巴尔耶夫说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在喃喃自己的名字。
如果,如果牧北斗恨自己,那他……为什么不把自己所在的地址说出来?
如果他不恨自己……他为什么不恨?
琴酒想不明白,轻轻亲吻着牧北斗的指尖。然后把头埋到他的颈项处,深深地呼吸。
鲜活的,充满生命活力的,牧北斗的气息。
琴酒近乎虔诚的在嘴角印下一吻。
感谢上天,你还活着。
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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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斗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阳光暖暖的照在被子上,带着生命的温度和活力。他微微扭头,看到琴酒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暖而充满眷恋,柔软且带着爱意。即使下一刻就变回了原本的状态,牧北斗也清楚那并不是自己眼花或是臆想,这或许就是琴酒最真实毫无掩饰的内心。
琴酒站了起来,紧张的问:“北斗,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全身疼啊。
当然牧北斗清楚琴酒问的并不是这个,声音低微的淡淡道:“没事。”
琴酒听出他嗓音的沙哑,赶忙把他扶起来,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看着他一点点喝完。
牧北斗觉得自己干涩像要着火的喉咙好受了很多,才继续说道:“我本身带的毒是一大剧毒,普通的毒/药都会被化解药x_ing。虽然当时看起来情况危急,但其实并没有伤到根本。”
所以牧北斗压根不担心自己会死,倒是琴酒被他吓了个半死不活,情急之下连那样平时绝对不敢表现于外的感情都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看起来是真的急坏了。
可是牧北斗虽然相信了他的真情实意,但并不代表他会轻易原谅琴酒的所作所为。他突变的态度始终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一座大山,不说清楚牧北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牧北斗喝完水又恹恹的缩回被子里面,背过身。一方面是刚醒过来,感觉真的很累,需要多休息;另一方面就是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琴酒,索x_ing以身体为借口逃避接触。
琴酒犹豫一下,斟酌着用冷淡的声音说道:“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别……”
“闭嘴!”牧北斗听他的话头不对,心里一股火蹭的冒了起来,一转身硬是坐了起来:“到现在你还装什么装?!”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难道你真的要把我心里对你的好感消磨个一干二净,直到真的恨上你才满足罢休吗?!”
牧北斗这一下是真的气狠了,骂完之后才觉得脑子一阵晕眩,他又喘了几口气,那种天旋地转坐都坐不稳的感觉才慢慢淡了下去。
琴酒看他状态不对,急忙一膝跪在床上,伸出双臂环住他,轻轻安抚略微抖动的身躯,同时内心一阵酸涩。
他也不想这样啊,但能有什么办法?
牧北斗一定是知道他喜欢他了,而且到现在琴酒自己也有点装不下去。这次就闹成这样,连累的牧北斗差点死去,那等到下次呢,下次他会不会直接就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独自一人默默的痛苦的死掉?
牧北斗感觉好一点了,伸出手推了推他,示意琴酒赶快松手。但出乎意料的是,琴酒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越箍越紧,勒的牧北斗肩膀都有些发疼。琴酒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牧北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那熟悉却干涩的声音。他说:
“北斗,抱歉。”
牧北斗浑身一僵。
琴酒的声音还在不停响起着:
“我本以为这样是在保护你,可是似乎错了。”
“这只会把一切弄得更糟。”
“或许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我真的……”
“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甜回来啦!
我写一开头那一段的时候特别想笑。
琴爷:嘤嘤嘤北斗你别死嘤嘤嘤……
二少:妈的劳资还没死呢快给我止血啊你这混蛋!!!!
第50章 和解与分别
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到琴酒的告白,牧北斗的内心可谓是五味陈杂。
原本粗暴无情对待自己的单向恋爱人突然说他喜欢自己。这真是……可笑!
就因为那愚蠢至极的“想要保护”的想法,他就那么,那么……
牧北斗一把推开琴酒,冷冷道:“你在开玩笑?”
“北斗,我……”琴酒还想开口挽救一下。
“琴酒,你觉得我会相信?”牧北斗打断他的话,冷冷嘲讽道:“我这一身的伤口都是拜你所赐……你管这叫喜欢?”
琴酒蓦地睁大了眼,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他抑制不住自己是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_ing。
牧北斗……叫他琴酒。
他连他的名字都不肯叫了。
琴酒拉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到被猛地拉开,还在随着惯x_ing晃动的木门,牧北斗呻/吟一声,刚缝合完毕的手臂终于撑不住,整个人跌回了床上。
啧,好疼啊。
牧北斗瘫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突然烦躁的一把抓住右臂上的贯穿伤,狠狠使力。
从伤口处迸溅而出的血液很快浸s-hi了周围的布料,等到疼的全身都开始生理x_ing的痉挛的时候,他才松开手,气喘吁吁的闭上眼睛。
突然传来门被狠狠撞在墙上的声音,牧北斗诧异无力的抬眼看去,一片黑色的y-in影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你在干什么?!”
琴酒走到一半中途还是不放心的折返回来,入目就是一片扎眼至极的血色,他又急又气的怒道:“伤口裂了还不赶紧叫医生,想死吗?!”
牧北斗喘息着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多管闲事。”
“……”琴酒瞬间没话了。他终于也体会到了当时牧北斗的心情,急切关心对方的时候,被猛地迎头泼了一盆冷水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又沉默了一会,琴酒二话没说转身就走。牧北斗默默看着他消失在房门外的背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接着抬起沾满红色的左手,怔怔的看着。
突然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琴酒拿着一个医药箱表情严峻的走了进来,仔细关好门,然后来到床前。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了一眼,琴酒低下头想要脱掉牧北斗的上衣,被他抗拒的伸手抓住:“我自己会弄。”
琴酒看到自己手上沾染上的血迹,不着痕迹的皱了眉。然后开始强制x_ing的脱下牧北斗的衣服,极有技巧的压住他开始挣扎的身体。
“你……!”牧北斗没想到琴酒竟然硬来,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抵抗被毫不留情的镇压,气的脸上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红晕。他毫无办法的怒道:“琴酒!”
琴酒手上的动作蓦地一停,然后更加迅速的扯下那件染血的病号服,扔到地上。接着开始一圈圈撤去缠在手臂上的绷带。
“琴酒!”牧北斗生气的支起腿,伸出正在拆卸绷带的手去推他的肩膀。由于使力造成伤口崩坏的更剧烈,有红色的液体濡s-hi白色的布条,顺着手臂成股流了下来。琴酒眼神一暗,突然闪电般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接着俯身咬了下去。
牧北斗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愣愣的任由琴酒吻舔他的双唇,然后用舌头撬开抿着的唇线,扫过牙齿和口腔。他“唔唔”的叫起来,想伸手去推开压在身上的躯体,但琴酒一手摁着他受伤的右臂,一胳膊压在另一只手上,让他完全使不上力。下巴也被固定住,连扭头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被迫承受口腔里肆虐的舌头。
琴酒的吻其实毫无技巧可言,只不过知道一些基本的挑/逗方法,但这已经足够把没有丝毫经验的牧北斗弄得丧失反抗的力气了。他很快就被吻得红了双颊,乌黑的双眼s-hi漉漉的落下泪水,看起来像是被狠狠疼爱过一样。仿佛过了很久,琴酒才放开他,伸出舌头舔走两唇相连的银丝,然后叹息着去吻掉滑落下的泪珠。
原本只有一点,后来却越落越多。牧北斗张着嘴喘息,无声的哭。琴酒来不及舔完,只好用手去擦。他现在也不敢去碰他了,本身是想让牧北斗安静一点,别再让伤口扩大,没想到弄成这个样子。
琴酒无奈又心疼的道:“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他叹气:“这么不想让我碰你,我就不碰了。”
牧北斗哭却不是因为这个——他没这么矫情。他只是痛恨自己,被琴酒这样触碰,竟然生不起一丝反感的心思。一点都没有。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