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一个刀鞘甩了过来,正中张副官的头部,打得他一阵昏天黑地狼狈不堪摔在地上,不远处的坐席上六爷站起身,缓慢的走了过来,拾起刀鞘,眼睛盯紧了张副官,满身的戾气,“别让我在长沙碰到你,别脏了我的眼”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三爷打量了一眼张启山,由下人推着离开了,五爷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相继离去。
众人散去之后,解九爷走向前,看着张副官脑袋一侧流出的鲜血摇了摇头,“佛爷,或许有些话你不方便和我讲,但张副官如此贬低自己想必是要为佛爷分摊全部,如今我也爱莫能助,还请佛爷多珍重。”
张启山目不转睛看着副官,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八爷急忙扶起了地上的人,示意亲兵将副官送回牢中,好说歹说暂时抚平了他的怒火,催着他赶紧去洞房,以免夫人等着急了。
“张副官,你可真是大义啊,为了佛爷,可是什么都牺牲了”张启山曾经说过,八爷的算之精妙不仅在于他算得准,还在于能算透人心,可有时候看得太透也并非是好事。
月色之下,张启山与尹新月佳人美景花好月圆浓情似水中,此刻的陈府线人来报,陈皮收回翘着的腿吐了嘴里的Cao叶,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这事儿张启山早就知道了,二月红居然只字不提,看来心中早就对我有所防备”“那舵主,我们怎么做”陈皮端着茶杯静默咽下一口,目视前方站起身紧了紧袖口,“去牢里,观赏一下怀孕的人”。
第17章 另有隐情
【新婚那夜八爷命两个亲兵护送张副官重新回牢的路上,那两人窃窃私语不知嘀咕些什么,不过这些闲言碎语对于当时心如死灰的人来说并未在意。等到了牢房,这俩押送的狱卒却立在原地迟迟不走,张副官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到土床上,抬眼才留意到二人驻足门口,遂低着头懒得搭理低沉的打发了一句,“二位送到了,出去守着就好”,一个人怼了另一个一下,挑着眉端详张副官,“哎,你看他细皮嫩r_ou_的,白净的过分,要是我是佛爷,我都把持不住,不知道,上男人是什么滋味,嘿嘿”这语气里满是轻佻的味道,“别瞎说,再怎么说也是佛爷的人,不过…他能生孩子倒是有趣,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别自讨苦吃,等他肚子大了碍事了,再弄他不迟”
这些话副官听得清楚,他只是淡淡一笑连回应都懒得回应,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自己本身也不是猛虎,遇到几只豺狗倒也不稀奇。
“这么说话就不怕张启山卸了你们的脑袋?”两个人惊慌转头才发现立在身后的人正面无表情的将这些尽收眼底,“陈皮!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佛爷的牢狱,你休得放肆!”阿四嘴角轻扬,话语里满是不屑,“我放肆起来,张启山都奈何不了我,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俩人向后退了一步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还是自保小命守着门比较好,否则…”九爪钩刚刚露出一个尖头,两个张家兵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跑了出去。
“陈皮,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佛爷的地盘你也敢闹。”阿四依旧一副冷面孔,二话不说伸手就打,张副官双手虽被拷着但腿部胳膊的力量及身法还是了得,躲过了陈皮连续数招,直打的他一阵燥热,放在以前全然不顾时,张副官与陈皮的身手几乎对等甚至略胜一筹,但如今他招招躲避,时刻防止被袭击到腹部,终究被阿四一个虎钳扣到了脖颈掐到墙边。
“陈皮,你若是拿我要挟佛爷,想都不要想,我会立刻死在这里,你就等着收尸吧”陈皮用胳膊扣住他的身体,伸手抓住他的脉搏,于是一阵莫名的笑意浮在脸上,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手,“我很好奇,你和你家佛爷做那事的时候什么想法?”“你!”张副官愤怒的表情让陈皮玩味一般的品味端详,“我师父让我护你周全,所以我不会杀你,不过张启山就不一定了”“你敢动佛爷一个试试!”“呵呵,我这话双重意思,你好好理解,哦,对了,我还好奇一件事,你说,张启山会怎么处理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
这一晚上张副官都在想陈皮留下的话,也许自己也对这个生命的结局有着万分的期待,佛爷是否会留下这个孩子,他要拿自己做样子给日本人看,做的是什么样子?最后的结局当是何去何从?好多的问题徘徊在脑海难以入眠,而此刻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从洞房中无心过夜私下前往红府的张启山。
他到的时候,二月红正喝的酩酊大醉,熏得一屋子的酒味,可陈皮此刻却不知去向,任由他这个不省人事的师父烂醉一旁,嘴里还重复念叨着丫头,“二爷,你还能听清我说话吗?二爷!”二月红趴在桌上竟咿咿呀呀唱起戏来,张启山收回扶着他的手,愤恨的砸了一下墙壁,无奈之下摇头离开了红府。
就在他走后不久,屋子里的人便开始感到头痛欲裂,这种痛觉从轻微的麻痹到最后撕痛到让二月红推翻了桌椅几乎撞墙来止疼,直到肚子里的酒吐了出去才慢慢好起来,昏昏沉沉倒在屋子里就这么睡着了,没了丫头,一个大活人倒像是个行尸走r_ou_。
扫兴而归回来的路上,借着月光看到了倚在拐角一旁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六爷,张启山走过去凝重的点了一下头,“多谢六爷今日手下留情”黑背老六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光,“名声我从不在乎”安静的立了一会,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天边的乌云遮住了月色,六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扛起关山刀头也不回走了,张启山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帮自己处理副官一事,六爷不在乎名声,却在乎没有名声,这里包括没有名声的事以及没有名声的人,凡是在这些环境中依旧存活着的人和事,都是用着一腔热血与生活做着拼死的斗争,也值得黑背老六为他们挥出这一关山刀。
回到张府已是凌晨,“去找二爷了么?”张启山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新月一阵心疼,顺势坐下搂了过来,“恩,可惜二爷喝太多,不省人事。”“夫君”“怎么了”“今天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所以今天是演了一场戏给陆建勋和日本人看对么?”张启山笑了笑,尹新月的聪明才智果真是瞒不住任何事,“我了解副官的个x_ing,他就算是背叛所有人也不会违背我的命令,今日幕后的主使必然是陆建勋。陆建勋阳奉y-in违,我们只能陪他玩下去,现在副官成功拖住日本人的视线,我会借此期间下矿去将他们的y-in谋尽快破除。”“然而副官的孩子撑不了多久,夫君一切都要保证万无一失。”张启山点头亲吻着新月,她说的没错,若不是演戏,谁能逃脱六爷的刀,只不过九门合力演的这一场戏,就看戏里的主角能不能唱到最后了。
“夫君,我和你是名正言顺,但这些事情结束之后,希望你好好照顾副官,如果他能坚持到最后,一定要善待他,去弥补给予他的这些伤害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子”“好…”
张启山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从副官眼里看到那种对孩子的期望时,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用尽一切办法让这个生命活下来,那也是他自己的骨r_ou_,虎毒不食子,要让自己亲手去断了自己的种,是要有多大的隐忍力。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的,可是现在很多形势全部在朝着坏的方向发展,我不能让你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能让你和新月同个屋檐下生活,我知道你要背负诸多的重担,但我只有将你囚禁,才能不受这些伤害,你或许不知,这世间的流言蜚语有多可怕。留下孩子,我是这么想过的,但只是想想就可以了,别抱奢求,你和我,谁都别自寻苦痛。
第18章 断爱绝情
自上次给副官诊脉的大夫被陆建勋迫害致死之后,张启山便小心提防,不敢轻易出外请医生,新月知晓夫君心事,启山还未探清日本人的y-in谋,副官现在众目之交,必须由他将时间继续拖延,所以张副官以及腹中的孩子万万不能出事。于此,尹新月再次将莫测重新接回长沙,由她来照顾张副官再合适不过,也是解决了张启山一大顾虑。
大婚那日四爷并未前来,经数天的调查才得知,陈皮暗中与陆建勋联手,借结伴赴宴为由在酒馆将四爷杀死,并血洗了九门老四全家,此事陆建勋佯作无辜,把一切责任推给陈皮,只担了一个保护不利的责任。九门第四门位置空缺,按照内部规矩,若是有人能灭掉其中一门的当家人便可取而代之,陈皮无论是用了何种手段夺得此位,也当是九门中的老四,自此便有人开始叫他陈皮阿四。
内外夹击的压力逼的张启山必须马上下墓去探寻究竟,早日寻得真相,而此时的张副官有孕已两周有余,孕吐的迹象开始频繁起来,外界的舆论多少让张府有些不堪重负,为了能在下墓期间避免府内滋生祸端,无奈之下张大佛爷做下一个决定,换掉副官。
莫测到了张府安顿好之后,便每日去牢中探望张副官一次,只是牢中多y-in冷见不得日光,他又怀孕在身,不能使用针剂药物,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高烧不退,日不进食难以下咽,莫测用热水为他擦拭,却是片刻便冰冷刺骨,反而病情愈发严重。恳求着牢房的人多加了几床被子来取暖,又添了炭火得以御寒。
“姐夫,你去看看他吧”莫测有很多话想说,但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只道了这么一句,便回屋子里休息了,张启山放下手中的稿件沉静了一会,叫着身边的一个着军装的生面孔起身一起去了牢中。
“长官好!”张启山打量了一眼冰冷的牢狱,头也没有回,小声吩咐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是!”听到长官两个字,张副官无力地睁开眼,嘴唇因为长时间的高烧变的干涸起皮毫无光泽,费力支撑着坐起身,掀开刚捂着热乎的被子有些眩晕的扶着桌子下了床。
随着牢门锁链撤去,张启山踏进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张副官毫无生气的面庞。“佛爷,您来了…(您来看我了)”后半句埋在心里没有讲出来,可是这句话像是等了许久,语气有些迟缓略带一些期盼,张启山走向前,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试了一下温度,滚烫的触感自是一阵皱眉心寒,张副官静静感受这仅属于自己片刻的温柔,内心竟多少有些庆幸这一场高烧不退才换来这份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