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五)【完结】(49)

2019-06-13  作者|标签:时镜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历史剧

  宁愿什么呢?

  张望仙望着顾怀袖,微微地扯开唇角,却笑不出来:“二嫂,你恨我吗?”

  顾怀袖慢慢地笑了,目光温和平静,“你配吗?”

  万万想不到的,张望仙怔怔看着顾怀袖许久,才忽然笑出了泪,她回头望了一眼开始指点取哥儿功课的张廷玉,叹了声:“我确是不配……”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陪着沈恙演了那样的一场戏,欺骗另一个母亲。

  只是顾怀袖这样,也的确令人吃惊。

  眼神平和,甚至神情都没什么动摇,只有三个字:你配吗?

  好歹还是顾怀袖的小姑子,她说话也这样不客气,可见不是恨到了骨子里,兴许是不屑吧。

  张望仙忽又问了一句:“那沈恙配吗?”

  一下抬眼看张望仙,张家的姑娘模样也好,若非这几年似乎太苦,也见着些岁月颜色,当真也是谪仙之姿。沈恙此人好色,见了顾怀袖这样的有夫之妇能起色心,见了张望仙自然也一样。更何况,张望仙乃是商人妇,两家有生意往来,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稀奇。

  顾怀袖心下觉得嘲讽,不过隐约又觉得张望仙神色有些耐人寻味。

  可惜顾怀袖这辈子见过的怪人太多了,什么沈恙,胤禛,周道新……

  这些人啊,一个接着一个,所以顾怀袖只当自己身边出现奇怪的人很正常了。

  天下能成大事者,没有一个不古怪的。

  至于沈恙配不配,顾怀袖望了望窗沿上站着的鸟儿,却道:“有过,然后我现在想算计他去死。你回头尽可告诉他。”

  张望仙一下想起当年沈恙说的话来,她很累了,便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道:“二嫂,我出去了。”

  “去吧。”

  顾怀袖就看着她离开。

  她坐在屋里,青黛在后头看着,顾怀袖忽然问:“李卫怎的没跟来?”

  青黛知道李卫现在在帮着沈恙办事,早听说很得器重,虽知道顾怀袖不过只是忽然想起来问一句,也还是答道:“约莫是还在江宁办事吧。”

  也对,一向跟在沈恙身边的钟恒都没来,李卫兴许也在忙。他接了扬州苏州那边的生意,现在也算是江南这一代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从当年的一个小乞丐,坑蒙拐骗无所不为,到如今江南官商两道见了都要拱拱手的本事人,虽则是扯了沈恙的虎皮大旗,可没点胆气和手段还扯不起来。李卫好着,众人也就好了。

  眼看着今天沈恙是不走了,顾怀袖道:“小石方跟来不多久,叫他随便做一些吧。”

  石方是最近才上山来的,给一家子做菜,日子还是那样悠闲。

  现在是要连着取哥儿的爹也要留下来吃饭,顾怀袖心里总归有点膈应,她细细地思索了一下,似乎也没跟沈恙有过同席的时候,就是有,都是远远见着,也从来没看见他吃什么。

  顾怀袖一双清透的眼底,神光闪烁,只端了茶,茶水温温的。

  她笑了一声:“阿德知道。你去告诉小石方,让他问问阿德,可知道客人喜欢吃什么。叫他把菜……多多放盐,客人口淡。”

  青黛愕然了半天,看顾怀袖已经扭头看着自己,那意味有些不明,她终于还是明白了顾怀袖的意思,连忙去后厨找石方说话了。

  石方听了,也是愕然片刻,不过他似乎比青黛更了解顾怀袖,一面落刀,一面道:“我知道了,青黛姑娘去回夫人吧。”

  没一会儿,石方就问了阿德客人喜欢吃什么,竟然说是喜欢喝鲫鱼甜汤。

  鲫鱼甜汤?

  石方真是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口味。

  他道一声“知道了”,想着幸得还有,索x_ing真的做了鲫鱼汤,盐自然是……

  多多益善。

  阿德善于观察,因为时常跟着二爷出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自然是必须的,尤其是跟二爷有过渊源的,现在问他廖掌柜的喜欢吃什么他也能报得上来。

  不过,沈恙这个口味是忘不了的。

  当时在沈园跟葵夏园吃席,每桌都有鲫鱼甜汤,可喝的人很少,沈恙一边跟人说话,一边喝汤,寻常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恙的话上,毕竟沈铁算盘一句话很可能立刻改变整个江南的商场局势,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沈恙这人说话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有时候妙语连珠,让人不得不注意。

  只是阿德看见他端鲫鱼甜汤的动作有些频繁,所以才印象深刻。

  今儿石方一问,阿德立刻就答上来了。

  他也没多想,转身便去前面伺候了。

  沈恙还在外头坐着,见着泼了的茶水,一撇嘴,只道:“张老先生怎么还不休了这泼妇?”

  张廷玉只似笑非笑看她,分明闻见这话里带着酸气儿。

  休?

  休了给你吗?

  张廷玉又不是傻子。

  活该。

  该他沈恙遭这个罪。

  眼见着取哥儿似乎对眼前这场景颇为诧异,张廷玉睁着眼睛说瞎话:“方才茶里有渣,所以泼了茶,你背一段《中庸》吧。”

  沈取看了沈恙一眼,沈恙已经寒着一张脸给自己倒茶了,就用方才顾怀袖用力搁下的茶杯,同时头也不回道:“取哥儿给你先生背书,别看我。”

  “爹,你后脑勺长了东西。”

  沈取一本正经地盯着。

  沈恙一缩脖子,两手捧着茶杯回头:“什么?”

  沈取道:“眼睛。”

  刚刚过来伺候的白露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只有张廷玉还是面无表情坐着。

  沈恙则是气得不行,一扇子给沈取敲在头上:“这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这个本事,自个儿练去,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沈取暗笑了两声,便回头来跟张廷玉背书,倒是一字一句没有什么错误,张廷玉随口抽问他意思,也都是很精通,可见虽然身体不大好,读书做生意却都很通。老天爷让他身子不大好,可脑子很好用。

  这会儿张廷玉抽完了,沈取便戏谑瞧着他,似乎在想什么。

  张廷玉忽然厌恶极了这样带着算计的眼神,有一点奇怪的神经质。

  他咬牙半晌,终究还是渐渐松了,看向一直没说话在品茶的沈恙:“好喝吗?”

  沈恙挑眉,正感受着唇齿留香,慢慢吞了茶过喉入腹,这才一点头。

  不过转眼,他又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廷玉道:“我想你滚远点喝茶。”

  于是沈恙瞬间没话说,他只道:“取哥儿下面还有生意要处理,我们蹭顿饭就走,用不着这么早叫我沈恙滚。该滚的时候,我可比张老先生有眼色得多。”

  “只希望,该死的时候,沈老板也比张某人有眼色得多。”

  张廷玉也喝了一口茶,知道沈恙不会走,眼角余光瞥见屋里顾怀袖还坐着,便叫那边玩着的张若霭端纸笔来,让取哥儿写字看看。

  如今张廷玉跟沈恙说话,都是一点不带客气的,沈恙自己清楚为什么,也不辩驳一句。

  沈取却是知道自己父亲一向是脑子有毛病,索x_ing也不问,只是觉得他先生眼底藏着的杀机不浅。

  等着张若霭取纸笔来的时候,沈取暗侧过身子,在沈恙耳边道:“爹,你跟我先生有什么仇?”

  沈恙回头看着取哥儿,也发现了他眼底那种跟自己很像的神经质。

  他虽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在报仇之前,孤独终老游遍花丛也就罢了,可沈取是个意外,如今看着沈取,沈恙心底很平静。

  听见他问自己,沈恙只道:“你见过有谁跟你爹我没仇的吗?”

  于是,这一回轮到沈取无语。

  张若霭捧来文房四宝放在桌上,看着沈取,又扭头问张廷玉:“孩儿能坐吗?”

  “坐。”

  张廷玉亲手给沈取铺了纸,摆了笔,研了墨,沈恙只脸上挂笑眼底y-in森地看着,他所料果真是不错……

  呵。

  有意思。

  沈恙弯唇,闻着瓯盖上头的茶香,仿佛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馨香,像是当年留在茶碗上的口唇胭脂的香息。

  一时人有些恍惚,沈恙看见的时候,沈取已经抬手起笔。

  张廷玉原本只是想看看沈取写字如何,毕竟他是这个孩子的先生,读书,写字,吟诗,作对,作画,弹琴,下棋……都是张廷玉要教的,如今三年丁忧,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间,可以一面治学读书,一面教着张若霭,如今又多一个沈取。

  朝廷里忙活惯了,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他自己都难受。

  只是在看见沈取起笔的那一瞬间,张廷玉脸上的表情就凝住了。

  眼见着沈取左手起来,就要往纸上落笔,张廷玉却忽然撤了铺在上头的纸,声音透着凉寒,尚算得平静:“把笔放下。”

  沈取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只能缓缓搁笔回镇纸,眼神里带着一种完全不属于稚龄孩童的老成探究。

  年纪不大,城府很深。

  他有沈恙的傲气,还有比沈恙聪明的脑子,更有在盐茶米布四行的耳濡目染,甚至有沈恙与钟恒的倾囊相授,向来敢否定沈取的人就很少。他忽然勾唇一笑,望张廷玉:“不知学生哪里做错,惹了先生不高兴?”

  张若霭看了沈取的左手一眼,本来想说“握笔该右手”,他从小就是这样李练的,可一看张廷玉那冰寒的脸色,暗自打了个哆嗦,再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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