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或许是之前的忍耐让朝阳悠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连痛呼都显得可怜而无助起来。他小声的呢喃,双眼茫然而无神的寻找那个可以让他安心的身影:“黑泽……好疼啊……”
琴酒从没有见过朝阳悠这样脆弱无力的样子,心里疼痛到无以复加。他握着朝阳悠的手,努力使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沉声道:“朝阳,我在这里。”
我在你身边。
拜托你……看看我。
朝阳悠痛的浑身直打颤,却没力气哀叫一声,恹恹的缩在琴酒怀里,小声呻吟,喃喃的叫着琴酒的名字。
琴酒一向自负,几乎无往不胜的行动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如今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爱的人明明就躺在他的怀里,可他却只能静静看着他痛苦,自己无能为力。
琴酒使劲皱了皱眉,然后脱下自己的风衣给朝阳悠裹上,抱起他大步走出仓库。
龙舌兰见琴酒和朝阳悠终于出来,急急忙忙问道:“先生怎么样?”
琴酒没有理他,看着雷,语气冰冷的几乎要冻出冰碴子:“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雷一阵心悸。
琴酒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说如果他的答案不能令他满意,那么顷刻间自己的头颅就将搬家。
在这样的威压下,雷一点都不敢隐瞒,直接将朗姆的一系列命令说了出来。
听到血红色的液体时,琴酒瞳孔一缩,而后一言不发的抱着朝阳悠坐上了车:“龙舌兰你带着他们善后,这三个人先关起来。”
“等等,先生——”龙舌兰还想再阻拦,但伏特加已经在琴酒的命令下发动了车子。
龙舌兰看着绝尘而去的保时捷,最终烦躁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准备执行琴酒的命令。
刚刚雷所说的血红色液体龙舌兰也是知道的,那是组织最新研制的一种刑讯药。这种药先是让人体会到剧烈的痛苦,逐渐消磨对方的意志,等到本身神智被消磨殆尽之后,就可以毫无保留的回答任何问题。
这种最新研制出来的药物比吐真剂更加有效,毕竟吐真剂还可以经过训练后对其有所抵抗,可是这种药物是直接击毁人的意志,基本上被注s_h_è 过这种药物超过两个小时的人最后都疯了。
所以琴酒才着急着回据点拿解药,生怕朝阳悠出个什么好歹。
他抱着朝阳悠,时不时的观察一下他的状态,然后眉头随着他的状况下降皱的越来越深。
琴酒刚刚见到朝阳悠时他还保留一些自己的意识,而现在……
琴酒看着双眼已经完全失去神智的朝阳悠,焦急的握紧了他的手。
拜托了朝阳,千万要撑住啊。
我还没有告诉你……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朗姆怎么会无聊到费劲巴拉的把小朝阳抓过来就为了折磨一下,你们也太小看我的脑回路了吧……
有最后一句做衬托,今天这章大概还不算虐?
如果你们觉得虐的话……请看本章内容提要(围笑:))
☆、不能说
朝阳悠的双眼已经失去焦距了。
琴酒猜测药效已经完全发挥出来,皱着眉试探的问:“你是谁?”
朝阳悠睁着眼睛,却仿佛是在看虚无的一点。他听到琴酒的提问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微微张开了沾染着干涸血液的嘴唇,毫无起伏的说:“我是……朝阳悠,朝阳财团的……社长,也是……组织……BOSS。”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有气而无力,听的琴酒一阵心疼也十分焦急,不禁沉声催促开车的伏特加:“开快一点。”
伏特加心说自己这已经是开到最快了,但考虑到BOSS的身体状况,还是咬着牙又提了提速。
在伏特加的不懈努力下,琴酒的据点终于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把车开进院子里,琴酒还没等车子停稳就抱着朝阳悠跑了进去,把人放在摆满各种医疗仪器的房间里。
找来解药,琴酒小心翼翼的执起朝阳悠的手臂,将液体注s_h_è 进去。看着他惨白的脸上逐渐有了血色,琴酒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伏特加在门外说道:“大哥,医生那边堵车了,说要晚一点才会到。”
即使有了解药琴酒也不放心,早就在路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之前的医生要他过来一趟,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上倒是没有太大变化:“知道了,你出去,把门关上。”
伏特加应了一声,很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了他家大哥。
朝阳悠的黝黑的双眼依旧茫然的睁着,看起来解药还没有起作用。琴酒小心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突然心里一动。
刚才他太担心朝阳悠了,居然一直没有想到,现在的他问朝阳悠任何问题都会得到最真实的回答。虽然这有关朝阳悠的隐私,但是……他的确很想知道。
而且朝阳悠在醒来之后也不会有关于这一段的印象。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居然连一向冷静自持的琴酒也没有抵挡住。他抿了抿唇,手指微微动了动,显然十分紧张,但最终还是问了:“朝阳,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琴酒的呼吸一下子滞住了。
朝阳悠的表情依旧是茫然的,甚至显得有几分冷漠,就好像他并不知道自己说出了多么令人伤心的话。
琴酒酸涩的想着。
但同时琴酒又非常不甘。他缓了缓神,压下心里那点暴怒,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朝阳悠一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俊美的眉微微蹙了起来,即使处于意识全无的状态也仍旧在本能的抗拒这个问题。他皱着眉轻声说:“不……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琴酒很想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他知道现在最想知道的疑问是什么,也就继续用略微和缓的声音诱哄道:“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朝阳悠挣扎的幅度更大了,手指抗拒的蜷缩起来:“我,不能……不能……”
琴酒看的十分不忍,他挣扎了一下,还是俯身在朝阳悠耳边轻声说道:“没关系,告诉我,不会有事的,说吧。”
似乎是再也抵抗不住药效,朝阳悠终于放弃了。他张了张嘴,说出了令琴酒震惊至极的句子:“我喜欢的,人,是……黑泽阵。”
……谁?
琴酒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简直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幻听。就在他还在和那幻想中的情敌吃着醋的时候,朝阳悠却告诉他,他喜欢的是自己?!
巨大的惊喜好像翻滚的浪潮般冲懵了琴酒,好不容易他才能够确认朝阳悠口中喜欢的人的确是自己。
失望和美好简直只相隔一念之遥。
过了半响琴酒稍微平复下来,然后才注意到朝阳悠脸上露出的苦涩和惧怕。刚刚的问题再次袭上心头。
为什么不能说喜欢他?
琴酒把疑惑问了出来。
朝阳悠抖着嘴唇,无神的双眼里也露出一丝哀切:“他……不喜欢男人,如果他知道了,会……讨厌我。”
琴酒一愣,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就是这种原因吗,就是因为这个,朝阳悠才会在自己对他示好时慌忙躲开,不敢接触。
就是害怕自己知道他的心思,然后……讨厌他?
琴酒几乎能想到朝阳悠待在自己身边时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明明那么渴望他的触碰,却因为害怕被讨厌,只能僵硬的在一旁站着,不敢上前,不敢靠近。
仿佛靠近他就要掉进深渊一样。
琴酒又想起朝阳悠在厌食症被揭穿之后,他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他来拉住他,语气卑微的近乎恳请,这恐怕是他最主动的一次了。
因为太难受了,而喜欢的人又在他的身边,所以欲望挣破了理智的囚笼,情不自禁的寻求慰藉。
但他想要的慰藉也只是单纯的微小的触碰,并不敢奢求更多。
朝阳悠把爱意和苦涩全都藏在温柔的笑容里,他伪装的太好,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琴酒到死也觉察不到他真正的心意。
琴酒有点生气,但是想到朝阳悠这样做的原因,那点气就又散了,只剩下浓烈的疼惜情绪。
朝阳悠只不过是因为太爱他,爱到容不下一点意外。
或许是以为告白的最终结果也只会是被讨厌被厌恶,所以只能死守着朋友的地位,只敢默默的看着,渴望也不能说出来。
如果琴酒喜欢的不是他呢?以朝阳悠的x_ing格,恐怕也只会以朋友的身份,远远的站着,微笑着,祝福他。
仿佛他渺小的爱意在琴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琴酒不愧是朝阳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在短短一瞬间几乎想清楚了朝阳悠的全部心理。
但就是因为想清楚,想明白了,琴酒才更加难过。
他这个知道的人都这样难过了,那么经历了这一切的朝阳悠呢?他又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