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英沉默片刻,幡然醒悟过来,原来今天竟然是七夕节!他回望四周,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莫雨问他:“乐什么呢?”
“嘻嘻,怪不得,旁人都成双成对的……唔、哪有咱们这样的?”穆玄英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明朗动人,狡黠的目光透着隐隐的情愫。那是穆玄英或许还不自知,莫雨却能看明白的情意。
莫雨将他的手紧握在手心里,掌心相合,十指交握,炽热的温度传递给对方,“我们也是一对。”说罢,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今天的烟火会真漂亮!”长相可爱甜美的女孩挽着男友从他们身旁走过,喜悦的心情写在脸上,她清婉的声音传入穆玄英耳里。
“咦?”闻言,穆玄英猛然驻足。他想起了在莫雨办公室里听到的声音,原来是七夕节的烟火会。可惜,错过了……
啊!等等!难道说,莫雨哥哥原本是想……?
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复而抬起头来望向莫雨,穆玄英目光脉脉,似乎在询问。
莫雨摸摸鼻子,道:“走了。”
呐,怪不得莫雨哥哥不甘心呐。
穆玄英问:“去哪?”
莫雨道:“撸串啊。”
穆玄英眨眨眼,开怀地笑。
夜市摆通了整条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得卖,更别说吃的。作为资深吃货的穆玄英,哪里禁得住诱惑,偏偏莫雨又宠他,这串还没撸上,穆玄英就已经腆着肚子喊吃不下了。
“还吃?”
“不吃了不吃了……”穆玄英直摆手。
莫雨挑眉,冷笑道:“都快吃到夜市收摊了,还能再吃下,非撑死你。”
“诶?”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穆玄英突然看见前面的事物,开心地说道:“原来它还在!”
顺着穆玄英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正是夜市中心的十字路口,中间有个木质的迷你摩天轮。有多迷你呢?只有几个单人座舱。
莫雨汗,“……不是吧?!”
果真就见穆玄英小跑着过去,蹦进摩天轮里,还笑嘻嘻地冲莫雨招手,“莫雨哥哥,来呀~”
好在时候不早了,夜市散了不少人,摩天轮上也没有其他的人,否则莫雨说什么也不肯坐上去。
小小的座舱里挤不下两个人,只好就一人一个,隔着一段距离聊天。穆玄英还拿出手机对着莫雨一阵猛拍,笑呵呵地说:“莫雨哥哥,给爷乐一个!”
……
“呐……真是怀念啊。”穆玄英趴在窗口,下巴搁在手背上,侧头仰望天空。
莫雨问他道:“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穆玄英轻轻地嗯了一声,“以前是个公园,现在什么都变了。以前这里就有个摩天轮,那时候,牵着爸爸的手站在下面看,觉得它很高很大,现在才发现它可真是小得可怜。”
一切都变了。
公园的景致早已不复存在,儿时的摩天轮也不是他所玩耍过的那一个,如今陪伴他的人,不再是他的父亲。
莫雨仰头凝望着穆玄英,随着迷你的摩天轮缓缓地上升,夜市的昏黄灯光将青年俊秀精致的脸一点点地照亮,有一些伤感的神情,可回望自己的眼神中,却又充满了期望。
莫雨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喊道:“毛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穆玄英不解,“现在?莫雨哥哥,你转晕了么?已经快十二点了!”
摩天轮降下,莫雨不等停稳,便打开门跳了下来。穆玄英第一次见他如此急切,也赶紧下来,“去哪儿呀?”
莫雨默不作声,只管拉起穆玄英的手往回走。
两人回到车里,莫雨将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抱枕塞进穆玄英手中,随后发动了车。
莫雨开车一路驶上环城高速,不知过了多久,路旁的风景不再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月色之下的野外田原,他们走在滨江道路上,江河在桥下平缓地流淌,淙淙水声仿佛一首小夜曲。路痴穆玄英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出了城。
方才还气恼地想爱说不说,这下穆玄英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神神秘秘的。”
莫雨利索地回答了两个字,“秘密。”
穆玄英气结。
车内打了适度的空调,令人感觉安逸,莫雨又开得稳当,不一会儿,困意袭来,穆玄英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也如小鸡啄米似的。
莫雨道:“把椅背放下来。被子在抱枕里,你睡一会儿。”
穆玄英知道今天是要在车里过夜了。只是他有些担心莫雨,“你今天加班忙了一整天,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下。”
莫雨道:“没事。你到公司来之前我休息过。”
尽管他这样说,穆玄英仍旧不放心。他躺在座椅上,将被子拢在身上,仍时不时地睁开眼看看莫雨。
莫雨目不斜视,却似乎长了第三只眼睛注视着穆玄英的一举一动,“乖乖睡觉!”
穆玄英嘟哝一声,赶紧闭眼。安静的气氛下,他终究抵不过倦意,沉沉睡去。
莫雨半开车窗,让风透进来,点起一根烟,为自己驱散疲惫。
两小时后,他们安全抵达了近郊的一座山上,名叫小遥峰。
穆玄英睡得安稳,莫雨忍不住伸手拂去垂在他额前的头发。见时间还早,又用手机设置了闹钟,他放平椅子也躺下,扯过一半被子,阖眼睡去。
清晨五点,闹铃震动,莫雨醒了,他半眯着眼,透过车窗往外望了一眼,天空墨蓝,看来还有点时间,复又回身躺下。他侧身静静地看着仍旧熟睡的穆玄英。
这次第几次看他安然而恬静的睡颜了?每一次看,都犹如一根羽毛在挠他的心,痒痒的。莫雨失笑,平日里这孩子总说自己撩他,可傻毛毛却浑然不觉,他无时无刻不在撩自己,哪怕是睡着了。
探过身去,莫雨像上次一样,偷偷亲吻他。
原本只想轻轻地碰触,可身下的人竟然“嗯——”地发出舒服的叹息,莫雨一时就没把持得住。
猛然吻住穆玄英,莫雨的舌尖顶开他的齿关,开始在他口腔内游走一阵,最后勾住湿软的舌尖吮吸起来……
“唔……”这样的动静弄醒了穆玄英,他迷糊着眨了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莫雨炽烈的吻。
他愣了。
莫雨知道他醒了,却没有打住的念头,反而吻得更加深入,直叫穆玄英喘不过气,终于开始挣扎。
“唔唔……唔”穆玄英一挣动,莫雨就放开了他。只见穆玄英眼中水汽氲氤,嘴唇透出诱人的红润之色。
谁知,穆玄英却没有生气,拿眼珠子瞪他半晌,才嗫喏一声:“你在干嘛?”
莫雨知道,傻毛毛并不讨厌他刚才的亲昵,不由得逗他道:“吻醒睡美人。”
穆玄英撇撇嘴,终于开始不好意思,把头扭到一旁,不去看莫雨。
目光落在窗外,这时他才发现,他们置身山间道上,对面是江河和峡谷。仔细聆听,万籁俱静的山林里,虫鸣鸟啼此起彼伏,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
“这里是?”
“你看。”莫雨却答非所问,他往前一指。
透过车窗,他们看见青蓝的天空,繁星渐没,一丝微光冲破了晨曦,晕染出一片宛若缎带的红霞……
穆玄英双目流光转动,他惊讶道:“日出?”
莫雨点点头,打开门下车,又回身向他伸出手,说道:“走,前面是个观景台。”
穆玄英走到他身旁,冲他笑笑,将手搁在他手心,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山中云雾仙飘,轻舒漫卷,瑰丽霞光由红变金,尽染纤云。晨风轻柔,裹挟而来,带来清新的空气。天亮了,太阳徐徐上升,朦胧的轻纱一点点隐藏,光彩变得夺目而绚丽,在山林间投放下一道又一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