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造房子是不可能了,先不说现在已经快天黑了,就算是造房的材料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找齐的——虽然他还不知道托比要怎么造这个房子。如此一综合,只有先在山洞里睡一晚,明天再着手办这些事情。
托比去的也快回的也快,这会儿正用爪子抓着肥肥龙往山洞这边扑腾回来,胡瀚三刚把扫帚立在洞外的墙壁上就看见他降落在山洞外边抖了两下翅膀然后把肥肥龙就直接往洞口那么一扔。
这个习惯真是不好。胡瀚三皱着眉头想。
和肥肥龙一起的,还有熟透了的果果果,紫黑紫黑的一串吊在托比粗壮的手臂上,就跟手链似的在他不断的扭动中东摇西晃。胡瀚三伸了手去接,托比便用指甲在那枝条上一划,那一整串的果果果就顺着重力掉进了胡瀚三的怀里。
托比大概是刚刚在外面吃过了,丢在洞口的肥肥龙也不去碰,由着它血淋淋地堆在地上,胡瀚三看不下去,就拉拉他的腿毛示意他把那个东西处理下。
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胡瀚三把蒙在脸上的叶片再捂得紧了点儿,就逃到洞里去躲着。托比看他实在是适应不了生肉,嘴一撇白眼一翻行动起来,边拖还边嘀咕着:“怎么跟城里的莱比德一样,都不爱吃肉只爱吃水果之类的素食呢。”
当然,他这话没敢让胡瀚三听见,他怕他听见了又会拔他的毛。其实他大可以不必担心的,因为以胡瀚三刚学了那么几个词的程度压根儿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天气开始渐渐转凉,胡瀚三感受着冷风从托比腰侧的空隙里钻进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全身除了一条草裙就是光裸着的,被那风一吹,汗毛都一根根地竖起来。
要是今晚就这么睡下去,他明天肯定就醒不过来了。
“喂……那个……”叫了一半,胡瀚三才发现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托比的名字,卡在喉咙口的话咽下去,他转了下眼珠子,把内容改成其他的,“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这个词是那本书上最后一页的内容,胡瀚三原本是翻不到那一页的,不过因为他要把自己的名字用这里的语言翻译出来,所以才从目录里找过去。不说起来他都忘了,他翻遍了整本书都没能翻译出他那富有艺术性的名字,只在最后那部分其他类里面找到了数字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于是到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名字翻译成“阿三”。
“我叫托比。”在胡瀚三刚喊出喂的时候托比就已经把脑袋凑到洞口了,这下听到他问他的名字,托比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用顺口就自我介绍起来。
“什么?多屁?”
这什么名字啊……胡瀚三囧囧地想。
“不对,是托……比。”
“脱……屁?”
托比怒了,直接一巴掌把一个果果果拍飞到胡瀚三的脑袋上。
“是托比!”
胡瀚三被拍得脑子清醒了人也精神了,一个激灵他就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托比刚才的话。
“是托比!”
原来是托比不是多屁啊……
终于听到了正确的发音,托比也就收起委屈,转而问起了胡瀚三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阿三好了。”他原本想说胡瀚三的,但是刚想开口,他就记起来他说不了那几个字,于是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以上句子。
不管怎么样,叫阿三总比叫小瘪三好。
“阿……三?”
跟胡瀚三不同,托比倒是很快就把他的名字念出来,大概是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简单的缘故,托比一点都没有第一次念他名字的生疏感。
“对,叫阿三。这个先不管,有没有……就是……”挠挠头,胡瀚三发现他会说的词真是少之又少,他其实想说被子的,奈何他不会。纠结了一会儿,他最终决定换个说法,“有风,很冷。”说着他还抖了抖身子,以示他确实是被冻得不行了。
托比见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这种感觉他没有过,因为他那身脂肪和皮毛把他遮得很严实。不过在妈妈家里他是看见过他们睡觉盖被子的,他以前问过那个是做什么的,妈妈告诉他被子就是用来防止睡觉的时候冻着的。
丛林里面没有被子,他睡觉也不需要被子,所以托比从来没有想过冷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显然不行,胡瀚三这么赤身裸体的半夜是会冷的。
考虑了一会儿,托比只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他庞大的躯体挡住洞口不让冷风吹进去。
跟胡瀚三把他的办法一说,胡瀚三也认为可行,于是托比就准备挪动他的身体把头塞进山洞内,把大屁股留在洞外。
只是,他还没把洞口所有的缝隙都堵完,那边胡瀚三却又爆出了一句话。
“等等!先让我尿个尿!”
第10章
由于只是临时起意,所以等胡瀚三看见托比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用的是母语。说起来就算他不用母语他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的,因为尿尿这个词,他还不会说。
于是在兜转了两圈之后,胡瀚三换了个词来表达。
“我想嘘嘘,嘘嘘……”怕托比不懂,胡瀚三还特地缩起肩膀踮着脚尖在原地跳了几跳,用来表达他快要憋不住的意思,那一跳一跳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只在马戏团表演的猴子。
托比也确实不负重望,在看了他的动作之后双手一拍就恍然大悟了,胡瀚三看目的达成,眉眼就笑弯起来。
“你想要跳舞?”
……
所谓从天堂掉到地狱就是形容胡瀚三现在的情形的,笑容僵在嘴角,他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相信托比的领悟能力呢?
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想要跳舞的?
“不是,不是跳舞。”单手扶着额头,胡瀚三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其他的表达方式。
嘘嘘用过了,叉掉,尿尿不会说,叉掉,那放水呢?这个应该还是比较明显的吧。
“我想要放水,排泄掉身体里的水分……”纠结着用词,胡瀚三转着脑子想把他的意思表达清楚。
“放……水?”在所有的词汇里搜索着,托比最终把放水和尿尿等同起来,“你想要尿尿?”用手掌掀开他的丁字裤,托比露出他低垂着的小弟弟。
胡瀚三额头上顿时掉下一排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