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儿子看看。”符先生垂死挣扎。
“我从不喝酒。”符涂擦擦嘴,丝毫不给他爸面子:“我吃完了,你们继续。”
陈思思笑眯眯地嘱咐道:“今晚早点睡。明天开学了,记得接早早一起去上学。”
符涂一顿,应了一声上楼去了。
他在房间里收拾明天要交的作业,把薄早的和他的分开来装进各自的包里。收拾完往窗外一看,对面的窗帘居然拉的严严实实,看来这次气大发了。
薄早半天一小气,三天一大气,他也习惯了,因此没当一回事,拉上窗帘转身去了隔壁健身房。
第二天他才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薄家的保姆赵阿姨笑的非常勉强:“少爷晚饭没吃,早饭也没吃就去上学了。昨晚上摔了一晚上东西。”
符涂脸色不太好看,一张俊俏的脸y-in沉沉地:“谁又惹他了?”
“昨晚夫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吵架了哦。”赵阿姨给薄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本不该泄露主人家的事,不过这个隔壁的男孩跟薄家实在关系匪浅,她就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全说了。
符瑶坐在车里等着。符涂和薄家的保姆聊了好一阵,始终不见薄早出来。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
“哥哥呀,”女孩笑着降下车窗,撒娇道:“咱们快迟到了呀。”
符涂点点头,和赵阿姨道别上了车。
“薄早呢?”符瑶诧异地问。
“他提前走了。”符涂皱起眉,有些心烦的样子。
符瑶捂着嘴笑:“你们又吵架了呀。你怎么天天惹他生气。”
符涂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开学,中二少年们大多还沉浸在潇洒的暑假生活里,一个个叽叽喳喳聊着天,沸反盈天。
季斐正和前桌聊着瑞士之行,猛不丁地被符涂拍了拍肩膀。
“看见薄早了吗?”
“薄荷?”季斐下意识往符涂身后看:“他没跟你在一起?”
符涂摇摇头:“他今天提前来了学校。”
季斐一愣,转头问他前桌:“学委,你一向起得比j-i早,你看见薄荷了吗?”
学委点点头:“他早上来的挺早的,也没背书包。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我也没注意。”
“也许是出去买零食去了?”符瑶c-h-a嘴道。
符涂皱着眉,拍拍季斐的肩膀:“我们出去找找。”
符瑶一愣:“快上课了呀哥哥。”
季斐站起来:“没事,学委,帮我们俩请个假哈。”
学委楞楞地应了一声,看着那俩人出门了。一转头吓了一跳,符瑶掐着自己的手臂,都快掐出血了。
符涂一出校门就给薄云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阿姨,是我。早早今天有点反常,听说他跟您吵架了?”
薄云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声音疲惫而嘶哑:“我现在在机场,四个小时后到A市。阿涂,你帮阿姨看着他。”
工作狂薄云都要回A市了,符涂一挑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_ing:“阿姨,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能冒昧问一句你们的吵架内容吗?”
“我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薄云苦笑:“我应该早点告诉他的。阿涂,他不知道你们都知道了。”
这句像绕口令般的话符涂听懂了,也彻底惊呆了:“他不知道?”
他诧异于薄云的粗心大意,薄早一向自尊心比天高。如果被他知道他的秘密早已被公开,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傻事。
“我知道了阿姨,”他迅速反应道:“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发生什么事了?”季斐一脸迷茫地看着符涂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
“丁叔,”少年满脸的严肃:“我需要您帮我个忙。帮我找个人,薄早,对,和我闹脾气呢。嗯,不用惊动我爸,有消息请尽快通知我。谢谢丁叔。”
“怎么了这是?薄荷和他妈吵架离家出走了?”季斐总算反应了过来。
符涂“嗯”了一声:“你觉得他会去哪?”
“嗯……”季斐绞尽脑汁:“网咖,酒吧这种他肯定去不成,学校附近甜品店什么的?他不是喜欢吃甜食吗?”
“甜品店靠点谱,”符涂打开手机查地图:“只是他不会傻到待在学校附近的。”
季斐凑过去看他的手机,甜品店一个个地在地图上被标红,本市市区大大小小的甜品店,估计得有上百个。季斐咂舌:“这……我们一个个找过去吗?”
“嗯。”符涂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抬起大长腿上了车。
而此时的薄早,也确实待在某家甜品店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甜食。
听说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他却边吃边流泪,一整盒的餐巾纸都被用空了,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又换上一盒。
“我渴了,”他开口问,带着浓浓的鼻音:“有酒吗?”
他哭的可怜兮兮,肿着眼睛看人,眼角那颗泪痣愈发显眼。服务员已经偷偷看了他很久,不知道哪家漂亮的小少爷,简直让人恨不得拍照留念。
“有的,但是不能卖给您。”他还是有点职业cao守的。
“你帮我随便带瓶酒过来,”薄早指了指对面的超市:“不算你卖我的。我给你跑腿费。”
服务员有点犹豫。
“你不去,总有人想去。”薄早抽出一张卡扔在桌子上:“里面有差不多5000块,密码123456你帮我带瓶酒,剩下的都是你的。”
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发亮的同事们,慌慌张张拿了卡出门去了。
他带着负罪感在超市里挑了半天,拎着两瓶度数最低的果酒回来了。
不过薄早也不太在意,也不哭了,就着甜品一杯接一杯地把两瓶酒都喝完了。他明显是醉了,歪在软椅上,脸颊带着红晕,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客人。”服务员心虚地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
把一个未成年男孩灌醉了,服务员后悔不跌,眼看他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把原本关机的手机打开了。
手机屏幕刚亮起来,电话立马就进来了。通讯录备注是“涂涂”。
服务员猜测是他朋友,鼓起勇气接了:“喂。”
“你是谁?”对面的声音严肃而低沉,明显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啊,我们这里是秋日甜品……”服务员结结巴巴地说明了原委,挂了电话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旁等待家长降临。
二十分钟后,符涂带着季斐推门进来了。符涂一米八,季斐一米七八,虽然脸长得嫩,但是气场完全不输成年人,更何况符涂一开口还自带冰封千里buff。
“他喝了酒?”
服务员把卡放在桌上推了推,紧张道:“只是果汁饮料,度数很低的,这……这是客人给的……”
“他给你就收着吧。”符涂冷淡道,弯腰拉起薄早的一条手臂把人抱起来。
薄早迷迷糊糊的,看见他反应了两秒,开始挣扎推人:“你走!”
符涂为了找他跑了一早上,腿都快累断了,脸色自然也不好:“闹什么,老实点。”
薄早的眼泪立马下来了,哭着推他:“不想看见你。”
符涂脸色铁青。季斐惯会察言观色,连忙打圆场:“你跟醉鬼计较什么,赶紧把人弄回去吧。”
“你去结一下账。”符涂搂着薄早的腰,托着他的屁股抱小孩似的把人抱走了。离老远季斐还看见薄早抱着符涂的脖子锤他的背,他打了个激灵摇摇头,感觉自己有点腐眼看人基。
薄早在车上闹了一阵,到家的时候终于趴符涂怀里睡着了。符涂衣服上都是薄早的眼泪鼻涕,他有洁癖,但是只能生生忍着。季斐看他表情感觉他气的快升天了。
下车时付了出租车司机不菲的包车费,叮嘱他把季斐带回学校。
“下午还给你们请假吗?”
“请吧。”符涂把睡着的薄早打横抱下车:“下午薄阿姨回来,估计又得闹。今天太谢谢你了。”
“都是兄弟,”季斐潇洒地挥挥手:“我先回去替你们堵沈老师的枪眼去。”
符涂把薄早放回他床上,立马转身去了浴室。等他穿着浴袍走出来,赵阿姨的醒酒汤已经做好了。
“啊呀,少爷才多大,怎么就去喝酒了呀。”
符涂正在给丁叔打电话,对她敷衍地嗯嗯了两声,挂了电话就要走。
赵阿姨期期艾艾地:“阿涂,你走了……他醒了怎么办?”
“薄阿姨马上就到家了。”符涂解释了两句:“我回去换衣服。”
他这一走就没再回来,在家里安安稳稳看了一下午的书。到晚上的时候,薄云终于给他打了电话,哽咽着说:“阿涂,你过来劝劝早早。他快恨死我了。”
“好的。”符涂冷静地应了一声,把那本拿倒了的原文书塞回书架,一派自然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