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当中混进了细作,这两万多名四省的联军几乎就无用武之地了。所幸李元胤还给他指了数千名羽林军亲信。周澜沧一面加紧cao练,假意出兵,雷声大雨点小地向匪寇进攻了几次,同时暗中派遣亲兵观察,将军中细作一一肃清。
有可用者,甚至反过来让他们向匪首传递假消息,或者策反分化。
有了这些准备,再向流寇发动总攻,乌合之众自然不敌正规军的战力,老巢一个个被连根端起。
比之先前的剿抚并行,周澜沧选择使用雷霆手段,击鼓三回而不降者,尽皆诛之。经过几次杀j-i儆猴,各地匪首闻风而丧胆,再也不敢顽强抵抗。
就这样耗费数月,总算一举荡平为患多年的流寇之乱。
捷报传回京师,行伍未归而封赏先至。周澜沧封安西将军,赏银千金,官加三爵。其余有功者也都论功行赏。
周澜沧加官封侯,少年得志,他满心想的却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李元胤那句国之栋梁。
李元胤要做圣明天子,周澜沧便为他守万里河山,这样一来,总该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得到他的回应了吧?
若单单是西南还不够,他就去辽东、去北疆,直到得到李元胤的肯定为止。
周澜沧在感情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便是他全部的心思,单纯直截得令人惊奇。
韩默读取完所有记忆,似乎领悟了什么。
‘这个时空的角色原主,原本应该会是什么结局?’他向系统询问道。
S999:‘这个嘛……周澜沧剿平西南没多久,又主动请缨去北疆,在两军交战中死于敌方的暗箭。至于李元胤,虽说在他当皇帝的这些年内没有重大外患,但他在朝廷政争上失了势,遭太后把持朝政十多年,最后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韩默:‘李元胤大约也没想到周澜沧会错了意,一别就是千里之遥,几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S999:‘没办法,李元胤的表达方式十分迂回,周澜沧又是个直x_ing子,就算他真对周澜沧有意思,人家也听不出来。你可别重蹈他们俩的覆辙。’
韩默应了一声。回过味来又觉得这系统怎么似乎话中有话?
重蹈覆辙说的是他扮演的新角色呢,还是在说他跟谢俞的那点事情啊?
‘好了,别发呆了。’S999提醒他,‘李元胤要给你封赏了,别忘了配合原主的角色个x_ing,注意别OOC了啊。’
韩默回过神来,发现李元胤正站在他面前。一名太监端着绸盘,上面是赏赐的礼单,都是些贵重的金帛玉饰、奇珍古玩之物。那名太监依着单子将赏赐一项项报出来,完了之后再由李元胤将礼单象征x_ing地交到韩默手里。
“微臣叩谢天恩。”韩默口中念着系统提示的台词,双手高举着接过那封红帖,纳首叩拜。
“爱卿不必多礼,”李元胤摆手笑道,“朕知道寻常的金银财物你不稀罕,这里还有一样,由朕亲自挑选,方当得起你少年英豪,战功彪炳。”
李元胤话刚说完,又有一个内侍捧着绸盘而出,上面一团黑色的物事,乍看之下并不起眼,待拿到近前一看,却是一件上好的蜀锦披风。
织锦造工精细,金银丝线在黑缎上勾勒出暗纹,初见只觉得质料不一般,细观之下越看越是华美大气。更难得的是披风上镶着一圈黑色毛皮,光泽水滑,不知道是什么动物,颜色极纯,就连一根杂毛也没有。
李元胤拾起披风,亲自替他披上,嘴里说道:“去年围猎的时候,都卫府总管得了个彩头,s_h_è 中一只黑狐,通体纯色,难得一见。朕命人制成披风,就等着你报捷归来。如今你果然不负所望。”
周澜沧身形修长矫健,面如冠玉,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本来就是姿容出众,配上这一身黑色大氅,少了年少张狂,多了几分庄重雍容的气度,威仪俨然。
李元胤亲自挑选的赏赐,确实再适合他不过。
韩默垂着头,任由李元胤亲手替他绑上系带。如此厚恩,却没有让他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相反地,他壮起胆子抬手握住了对方正搁在自己胸前的手掌。
李元胤动作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其余武将和周围的近侍各个都低着头,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不寻常的举动。
韩默趁隙将对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碰了碰,抬起头,目光灼热地望着李元胤,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切渴望。
李元胤没有怪罪之意,反而露出玩味的表情。
他俯身向前,说话时热气吐在韩默耳边,让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下来。
“表现不错,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C君的手榴弹和地雷,谢谢若尹.梦里伽罗.你好萌.潋.胡双喜.赛尼可.一移乙佚.七谷的地雷,也感谢宝贝们给我评论灌溉
因为身体出了点毛病,被医生叮嘱不能熬夜,这几个礼拜都是早上6点爬起来码字再出门上班,我手速很渣,码字都是一字一句地想,即使这样还是很开心,能够在读者的陪伴下把心里想的故事写出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晚上突然看到网站新出来的完结投票规定,实在让人不知道该怎麽说,心情很复杂
觉得在作话吐太多黑泥不太好,打了一堆又删掉了
总之,虽然短小,但我会把这个故事写完的,谢谢你们的包容和陪伴
☆、我的长官是腹黑心机少年天子3
韩默:‘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长官的意识已经出现了!’
S999:‘提醒了也不能怎么样嘛, 你们还是都得照着原角色的x_ing格互动来。只除了一点,你这次安分待在京里就是了,不要学原主一时冲动满世界乱跑。剩下的还不都是水到渠成。’
摊上这个系统,韩默也是很无可奈何了。
李元胤也好, 谢俞也好, 现在对他来说都琢磨不透,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披着大氅,又重新谢过恩。延熙帝免了他的礼,转头继续给其他人封赏去了。
周澜沧虽然自小好武,在羽林军内也担任统领职务, 但实打实的领兵掌军还是头一回。他要指挥地方省分的资深将官,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故而这次提拔重用的兵士,大多是从京中带去的亲信,再来就是没什么身家背景的基层官兵。
这些官兵由他亲手提携,跟着沾了入京面圣的光彩, 一个个对他死心踏地。
延熙帝对这些青年将士,似乎也颇有笼络之意,这会拍着肩膀赞叹英雄才俊,那会又拉着手嘘寒问暖。给他们封的官职,无论高低, 大多都是在军事体系的重要机构,安c-h-a体己人的心思不言而喻。
众将官们有早早醒过味来的,也有被浩荡皇恩冲昏了头, 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的。
但不管怎样,这批人从今往后就是新帝的股肱羽翼,这点几乎是肯定的。就连一旁的内侍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不一般了。
出了文华殿,天色尚早。白日高悬,霁空万里如洗。
众人一路无言,不敢喧哗,憋着堵着直到踏出了宫门,话闸一下子便开了。除了相互道贺之外,还兴致勃勃商议着要一起去京里各处转转,游览名胜风物。
只有韩默一言不发,匆匆与他们话别之后,就翻身上马,一迳往京城东南角的尚书府第去。
尚书府地处僻静,远远望去,一色的粉墙黛瓦。墙内的百年老松探出枝干,浓荫繁茂。他在朱漆大门前勒住马缰,门房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尚书大人今日不见客。若有意谒访,不妨留下名刺,我好与大人知会一声。”门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身灰色棉衣,言谈温文儒雅。口中说的虽是拒客的言辞,却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韩默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恼,只等对方走到近前来,才晒然一笑。
“尚书大人就连我也不见吗?”
门房一愣,定睛瞧了半晌,一拍脑袋。
“看我这个老糊涂!”他牵过坐骑的缰绳,弯身见了个礼,口中亲热地呼道:“少爷,您可回来了!”
“余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韩默笑着应道。
“许久不见,老爷和夫人也甚是记挂您。老爷听闻您今日回京,哪里都没去,就在家候着。”余伯一边领韩默进门,一边偷眼打量他。
他此刻未着戎装,而是身披御赐的大氅,脚踏皂靴,腰间悬剑,一袭缎面箭袖袍精干俐落,衬得整个人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一别数月,他的气质也越发内敛沉稳,喜怒不轻易外显于色。
余伯不禁叹道:“少爷这次领兵出外,越来越像个办大事的人了。老爷见了您,想必会十分欢喜。”
他口中所称的老爷,就是当朝礼部尚书,先帝御指的太子太保周炳德,也是周澜沧的父亲。
周炳德出身世代书香门第,能通文墨,腹中也有些实学。以殿试二甲第三名入官,从一名从五品郎中做起,偶然蒙先帝青眼,仕途一飞冲天,一路当到正二品的尚书。
不仅如此,先帝还指派他的儿子做太子伴读,这是摆明了要周炳德辅佐先帝,也是间接保证了周家在两位帝王皇祚期间,在朝廷上都有一席之地。
周炳德不敢辜负先帝美意,周澜沧还不满四岁时,周炳德就亲自教他通读圣贤书,熟记十三经。
谁知道周澜沧虽然禀赋聪明,天x_ing却极其好动,老是变着法子鬼混摸鱼,把他爹气得吹胡子瞪眼哭笑不得。周炳德硬着头皮将儿子送进宫中侍读,作天作地的周澜沧进了东宫,倒是被当时的太子李元胤给收服了。
周炳德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儿子将来会安生在朝里做官,再小的官也无所谓,起码父子两人互相能有照应。但周澜沧跟在太子身边这些年,对兵家学问表现出了相当的热忱,所以后来封的官竟然是武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