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把自己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窗帘拉起，手机关机。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消失了一样，只有他自己。
韩泽是在一阵清甜的香气中苏醒过来的，那香味有点让他想起了母亲熬的莲子粥。韩泽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自己公寓的钥匙只有小赵那儿有一把备用的，小赵不会打扰他的私人时间，这个时候想找他的人应该只有一个人。韩泽用被子蒙住头不想去理他，肚子却被香味勾得咕咕叫。
没有睡够加上饿着肚子的韩泽脸色阴阴的，掀开被子走到厨房，倚在门边面色不善地问道：“你在这儿干吗？”
“要吃吗？”齐文扬舀起一碗粥，放在一边自然吹凉，“有点烫，等一下。”
“……”韩泽脑袋疼，使劲上手揉了揉。
齐文扬看着韩泽，“我找不到你，就过来了。”
“你过来就为了给我做东西吃？你这个董事长这么闲吗？”韩泽双手抱着胸，忍不住挖苦他。
“我记得你喜欢吃赵阿姨做的莲子粥。”
听到久违的称呼，韩泽沉默了下，淡淡开口道：“……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这个了。”
在厨房忙活了很久的齐文扬听到这句话，沉默地端起碗正要往垃圾桶里倒，却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拦住了。
“给我吧，别浪费。”韩泽端着碗走到餐桌边坐下，拿着勺子扒拉了几下粥，舀了勺尝了尝，有点太甜了。
齐文扬就坐在他对面，深邃的眼睛盯着韩泽一口一口地吃下自己煮的东西。
韩泽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那碗莲子粥，胃里被食物填满的感觉很好，连带着头疼的感觉也减轻了些。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难得缓和了下来，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冷冰冰的漠视。韩泽感受到齐文扬专注深沉的目光，垂下眼睛盯着面前的空碗，余光却打量着对面的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眼前的齐文扬仿佛收起了所有阴暗面，成熟俊美的轮廓下还有着过去那个沉默寡言的漂亮少年的影子。
韩泽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现在会是什么样，他和齐文扬又会是什么样。但是这些想象都是徒劳无用的。每看见齐文扬一次，韩泽就会想起那个难堪痛苦的晚上。
韩泽清楚地记得七年前的齐文扬对他说了喜欢这个词，他很想问问齐文扬，当年的他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吗？七年后把自己禁锢在身边的他，又真的能分清对自己是喜欢还是占有吗？
第44章
韩泽到底没问出口，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又惹齐文扬犯病。
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坐了会儿，齐文扬起身自觉地去把碗刷了，回来的时候韩泽正呆在沙发上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
齐文扬走到韩泽身边，一把拿走了他手里的遥控器。
“你干嘛？”韩泽一脸莫名其妙，难道好好的又发病了吗？
“刚吃饱不能坐着。”齐文扬手上一使劲把韩泽拉了起来，补充道：“赵姨说过的。”
“……”韩泽没法反驳只好就这么站着，心里又气不过，伸手恶声恶气地问齐文扬要遥控器。
齐文扬的动作犹豫了下，还是递给了他，“……一起出去散散步吗？”
韩泽没好气地说：“散个毛线步啊，要是被记者拍到怎么办？”
“拍到了没关系，他们不会有机会发出来的。”
“……要是有人发了呢？”
“发了也没关系，我会负责的。”
“……”韩泽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负责？负责你妹啊！万一爆出来，他不完蛋了？
“被爆出来的话，我就带你去国外结婚。”
韩泽看着齐文扬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以后不用和女人生孩子吗？”
齐文扬盯着他，“我只要你一个。”
“……你这么想你爸知道吗？你妈知道吗？你家亲戚知道吗？”
齐文扬沉默了会儿，缓缓说道：“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在乎，我妈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
“……”韩泽刚刚一时嘴快提到了齐文扬的母亲，回过神来自己也尴尬了。齐文扬的母亲自从七年的车祸后就一直在疗养院昏迷不醒，他提到这茬真是脑子有病……
“韩泽，不要再和我冷战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齐文扬突然抱住了韩泽，紧紧地收拢着手臂。
“不好。”韩泽手里的遥控器硌得他胸口疼，又挣脱不开齐文扬的怀抱，干巴巴地直接拒绝了。
这样一点都不好。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凭什么要求自己一直停留在过去傻逼兮兮相信着他的时候？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我犯不着。”他只是每天在跟自己生气。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自己都是个没用的大傻逼。
“我让你上一次，你会原谅我吗？”
“……”韩泽一脸惊悚地看着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的齐文扬，“我以为你今天吃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