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大批之前忙于恋爱、小说、游戏的同学们一下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纷纷报名参加,这其中自然包括余梦。
报名那天她拿着美术班和体育班的报名表纠结不已。
那时候我因为成绩还算可以,对那些所谓的‘加分班’十分不屑,就听到她在我耳朵旁边不停唠叨:“怎么办,体育班的帅哥真的好多!”然后又说,“可是,他们每天早上六点就要来学校。”
可想而知,最后她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报了美术班。
“这样,我们说不定就能在一所高中了。”上课时,余梦一边小声在我旁边对我说,一边用书挡着不知道在那边干嘛。
我听到她的话,不觉转过头,看到她正笑的一脸猥琐,手上不知拨弄着什么东西,我伸长脖子,这才看清,被她玩弄于手掌中的正是著名裸男——一座迷你版的‘大卫’先生。
我正无语之际,讲台上的张秃头突然点了余梦的名字,这家伙做贼心虚,起身时动静特别大,于是悲剧就发生了,只听见清脆一声响动,她的‘大卫’就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同学们自然被那声音吸引过来了。
余梦估计是看到自己新招的男宠坏了,脸瞬间就黑了,但还是低着头,不敢造次。她能这么规矩的原因非常简单,这张秃头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别看这人跟他教的地理一样,圆头圆脑的,但是脾气特别大,而且对学生出手从来不会留情面。
就说有一次,他带初二的课,一个同学下课时在窗户外面叫班级里面同学姓名,他直接跑出去那个学生拽进来,啥话没说,就给了那学生两巴掌。
那时候,对于校园暴力还不像现在这样动不动有媒体报道,而且家长和老师们基本都同仇敌忾,秉承‘不听话就打’的原则,所以,受了委屈也不敢给家里人说,只能自己憋着,也就造就了像张秃头这样拿鞭子比拿粉笔还手到擒来的老师。
扯远了。
张秃头听到声音后,油光满面的脸立刻就红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余梦面前,眼睛一下就锁住了躺在她脚下的的那一堆白色石灰,“是什么?”他冷声问。
“没什么?”余梦这家伙果然天不怕地不怕,她仰着头就直接跟张秃头杠上了。
“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你爸妈把你送学校就是捣鼓这些石灰坨坨的!”张秃头从来不压抑自己的脾气,他一巴掌拍的余梦桌子上几本书直接滑到了地上,他吼道,“老师在上面讲课,你在下面打野,你是不是书读够了,不想读你就给我滚!”
他的怒骂声一出,同学们议论的声音也跟着起来了,我看到余梦垂在旁边的手正紧紧捏着,显然,她在极力控制自己,这时候,张秃头又把桌子拍了一下,叫道:“全部给我闭嘴,你们造反了不是,老师还在呢,当这里是茶馆啊!你们就是欠,几顿不收拾就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这时候,我就听到余梦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老师,你说话注意一点!”
“你说什么?”张秃头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敢置信。
“我他妈要你说话注意一点。”余梦怒吼着,一本书就直接甩在了张秃头的脸上。
一瞬间,惊呼声,议论声全部响了起来,我坐在旁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被余梦砸了的张秃头似乎也十分震惊,他估计打死也不会想到会有学生敢公然对他动手,伸着手指指着余梦“你……”了半天,说出来的是,“我看你今天这书是不想读了,余梦,我……”
不等他说完,余梦就一脸无所谓道:“老娘早不想读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张秃头气的那一下可没晕过去,手伸在那里抖了半天,最后还是有学生在那里叫班长去叫班主任,他才缓过神,气冲冲一边向讲桌边走一边气急败坏道:“反了反了,我教这么多年书就没碰到你这么难教的学生,还敢这么当众顶撞老!”
“你这句话上次说是啥时候。”余梦一脸幸灾乐祸,班级几个学生听到她的话偷偷笑了起来,我怕事情闹大,连忙伸手拉她,可谁知道张秃头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只见他将讲桌上一盒粉笔往地上一仍,大吼道:“余梦,老子今天不让你被开除老子就不姓张。”他话音刚落,班主任随着班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这余梦,骂老师,什么学生。”张秃头一看到班主任立刻道。
也不等其他人开口,班主任黑着脸冲余梦叫道:“余梦,你给我出来。”张秃头这时候似乎也懒得讲课了,丢下一句,“别讲话,全部自习。”就随着班主任走了。看着余梦被带走,一股不好的预感就迎上了我的心头。
没有任何悬念,余梦被学校开除了。学校在早会上还特意说了这件事,张秃头就站在我们班级前面,听着校长在广播里面讲他如何不跟学生计较的大气,得意的满面春光。
我在人群中看着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当然,想归想,我却没有余梦那样的勇气。
不过,解恨的是当天晚上,他就被一群流氓打了。谁都知道这事肯定跟余梦有关,但是没有证据,这种事情,在当时的南城他也只能断牙合着血水往肚子里吞了。
而余梦去了市二中,和张傲并称为‘雌雄双煞’。
她在转校后的一个星期跟我说起这事,一脸得意,我笑她,“我看你俩啊顶多算个狼狈为女干。”
她像往常一样拍了我一巴掌,但出奇的温柔,我正好奇着她怎么突然跟变了性似的,这边张傲就过来了,他拿了两瓶可乐递给我和余梦,我一把接过来道了声谢,让我奇怪的是余梦迟迟没有接住张傲递给她的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