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黄昏,但始终不见陆珍宝回来,陆员外派了很多家丁去找,但是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消息。
江玉康着急地看着门口,期待陆珍宝能够回来。“宝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宋晚晴此时脸色更加不好,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绞自己的手帕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不好了,不好了...”陆家一个下人大呼小叫地跑进来。
“出了什么事了?”陆员外、江玉康和宋晚晴都同时问道。
“小姐...小姐她被山贼抓走了。”家丁喘了好几口大气,总算把话说完了。
“被山贼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员外急急地问道。
“小人一边沿路叫着小姐,到了城门口,就有一个山贼抓住了我,知道我是陆家的人之后,就让我告诉老爷,要用三十万两银子去赎...”
陆员外脸色苍白,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问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那个下人咽了下唾沫,继续道:“那个山贼还说要三日后把钱筹齐,然后让一个人用马车运到山顶,自然会有人收。”
“三天就要把三十万两银子集齐,这怎么可能?”陆员外自然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也愿意为了女儿倾家荡产,只是在三天内集齐三十万两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玉康也是愁眉不展,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说道:“我家也有几万两银子,但是远在京城,根本远水救不了近火。”
宋晚晴也很想帮忙,但她家虽然薄有田产,但是三天内也只能筹齐几千两银子,根本帮不上忙。
江玉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不知道陆伯父三天内至少能够筹齐多少银两?”
陆员外按着脑袋,颇为自责道:“本来再怎么说三日内我还是可以集齐十几万两银子的,但是最近我把本钱都投进了生意,现在只能筹齐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和三十万两这无疑差距甚远,江玉康真是头疼不已。陆员外抓住江玉康的手,焦急道:“玉康,宝儿是你未来的妻子,你一定要救救她呀。”
“陆伯父请放心,小侄一定不会让宝儿出事的。现在山贼约好的时间是三天,还请伯父尽可能地筹钱,到时候无论有多少,侄儿一定会亲自去开庭山会一会那帮绑匪。”
陆员外家中除了自己便再无男丁,此时也只能依靠江玉康了,只紧紧地握住江玉康的手,恳求道:“玉康,伯父和宝儿一切都靠你了。”
江玉康沉重地点点头,安慰了陆伯父几句就告辞了。
一路上,江玉康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紫云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对宋晚晴说道:“小姐,这明明不关你的事,你看表少爷的表情,好像是你造成陆小姐被绑架一样。”
宋晚晴拉起轿帘,对嘀咕的紫云说道:“紫云,若是不是我身体不好,表哥就不会没有追着陆姐姐,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表哥就算怪我,也是正常的。”
“小姐,你怎么把什么事情都扛上身?”
宋晚晴自然知道紫云对她好,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道:“紫云,别再多说了。”
江玉康当然没有责怪宋晚晴的意思,只是因为心事重重,一路上想的都是陆珍宝落在贼人手中会遭受的可怕可能,所以脸色才会越发不好看起来。
怕她挨饿受冻、怕她受人欺凌、怕她遭人凌虐、怕她已遭不测...
江玉康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第三天,他冥思苦想,突然想到了唐霓霞他们,当下一拍脑门,面露喜色,道:“我真是傻了,怎么会把他们给忘了。”
当下也不敢停留,对跟在身后的紫云说道:“紫云,你先陪小姐回府,我去去就回。”
紫云见夜色已暗,再加上有陆珍宝被绑一事在前,所以不愿意答应,正想开口劝阻时,宋晚晴掀开轿帘,问道:“表哥,可是要去唐门?”
江玉康点点头,开口道:“现在离家已经不远,再加上有这几个轿夫,相信不会出什么意外。”
宋晚晴勉强笑笑,虽然一天的担忧疲惫让她的体力明显有所不支,但是担忧陆珍宝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之前她也绞尽脑汁想不出好的解决之策,最后见江玉康要转头的时候,才想到唐门,所以她强打精神,道:“表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如我和你一起到唐门,说不定能够想到周全之策。”
宋晚晴的才智,江玉康自然知道,见宋晚晴一副坚持的模样,也没有多加阻拦。
于是宋晚晴对紫云说道:“紫云,我这么晚没有回家,爹一定会担心,你就先行回府告诉爹,我和表哥在一起,让他放心。”
紫云面露犹豫,很明显不想扔下自己的小姐先回府,江玉康不想时间耽误,就对紫云说道:“紫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表妹安全送回的。你就先回府告诉舅舅,省得他老人家担心。”
紫云见状,即使不愿意,也只好勉强点点头,一个人先行离去了。
等紫云走远,宋晚晴又对江玉康说道:“表哥,这轿夫抬轿未免太慢了些,不如你到前面买一匹马,这样脚程快一点。”
江玉康虽然担心陆珍宝的情况,但还不至于忽略宋晚晴,犹豫道:“可是你的身体...”
“救人如救火,陆姐姐被歹人掳走,我们快一分,便可以让陆姐姐少受一点磨难,我的身体并不要紧。”宋晚晴言之凿凿,神色尽是担忧。
江玉康看宋晚晴脸色着实不好看,但是对陆珍宝的担忧超过了一切,于是同意道:“那我这就去买马,表妹若是支持不住,可一定要告诉我。”
宋晚晴见江玉康走远,把挂在她胸口的玉佛拿了出来,双手合十,诚心祈求道:“佛祖,求您一定要保佑陆姐姐平安无事,即使要晚晴折寿十年,晚晴也无怨无悔。”
----山寨---
夜色低垂,山间的温度自是更加露寒霜重,所以被蒙汗药迷晕的陆珍宝被冷醒了过来,见到自己被五花大绑,还被关在了一个陌生且封闭的空间,当下吓得失去了颜色。
陆珍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起被抓前,自己因为一时激动跑出唐门,在跑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被两个男人拦住,其中一个还把一块布盖在自己的口鼻上,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就是现在的这幅情景。
陆珍宝即使再不通人事,也知道现在自己被人抓了,虽然没有被堵住嘴巴,陆珍宝还是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心叫不好,试探性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束缚。
作者有话要说:
☆、28第二十七章 枉为爱郎
第二十七章
陆珍宝死命的挣扎,却无奈人小力轻,根本无法挣开绳索,于是只好看向四周有没有锋利的东西可以割开绳子。
陆珍宝放眼望去,自己被关的地方四周都是杂草,还有一些板凳,别说锋利的东西,就连一块瓷碗都没有。
就在陆珍宝想要试着站起来看清周围的环境的时候,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陆珍宝赶紧倒在原来的位子上,闭紧双眼,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
门被轻轻地推开,陆珍宝听到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在说话。“老大,这小妞睡得还挺熟。”
这时候一个女子声音说道:“肯定是你们把人掳来的时候蒙汗药放多了。”
“嘿嘿,谁知道这小妞这么柔弱,就一点蒙汗药还会睡到现在。嗯...老大,这小妞长得可真是不赖,你说不让我们伤她性命,但总可以玩玩她,开开兄弟们的荤腥吧。”男人说出的话让陆珍宝心脏狂跳,陆珍宝险些就要怀疑那两个人都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
只听到‘pia’地一声,陆珍宝猜想应该是那个山贼大姐头一掌拍在另外一个山贼脑门上,然后果然听到那个女子不悦的声音说道:“阿凯,早和你说过了,我们虽然是山贼,但是劫的都是不义之财。这陆万金赚了我们那么多贫苦百姓的钱,我们抓了他的女儿让他把钱吐出来没有什么不对,如果非礼了人家无辜的女儿,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个比山贼大姐头个头大上一整圈的阿凯被训得连连点头,又想到三日后山寨就可以收到三十万两银子,开心得眉开眼笑,说道:“那是,等到三天后收到三十万两银子,兄弟们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用得着要这个没长齐全的黄毛丫头。到时候,还可以招兵买马,好好地对付那个吴家帮一顿不可。”
山贼女头头倒是个有脑子的,说道:“三天集齐三十万两银子,我相信就算是全国首富也是难以做到的。”
阿凯这下不明白了,疑惑道:“那老大还...”
“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个陆万金究竟身家多少,若是能集齐三十万两,那自然最好,若是没有,相信陆万金为了救他的独生女儿也会拼了命地筹钱。”
“真没想到这个小娘们值这么多银子!”阿凯嘿嘿地傻笑道。
“不管她值多少银子,总之三天后,陆万金拿多少是多少,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来岁,哪里做过什么坏事,我们切不可伤害无辜。”那个女子说话语气不像坏人,而且听上去那个凶巴巴的山贼很听女子的话的样子,这让陆珍宝紧绷的心总算松弛了下来。
那边厢,江玉康驾马和宋晚晴又到了唐门,看门的弟子见江玉康去而复返,虽然奇怪,倒也没有阻拦。
唐霓霞正和珀季怜在大厅聊天,看到江玉康和宋晚晴去而复返,有些奇怪,又看江玉康和宋晚晴脸色俱是焦灼,想是出了什么急事,于是问道:“江玉康,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唐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宝儿。”江玉康顾不得寒暄,直接开口恳求道。
珀季怜一看江玉康神色,也知道情势紧急,于是问道:“你慢点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玉康说道:“今天宝儿负气跑走之后,没想到她并没有安全回到家,反而被山贼给抓走了,现在要我们三天内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去赎。我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请你们施以援手。”
唐霓霞虽然因为今天下午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绝对不会对陆珍宝的安危置之不理,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说道:“你放心,宝儿也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珀季怜也点点头,问道:“江兄,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定当全力而为,只是你可知道陆姑娘被抓到那个山头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我想一定是在开庭山!因为他们要我们三日后把银钱运到山顶。”
珀季怜皱紧眉头,担忧道:“据我所知,开庭山的确有几伙盗贼,其中势力最大的是吴家帮,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若是陆姑娘落入他们手中,那么情势可是大大的不妙。”
宋晚晴听到珀季怜这么说,惊得低叫出声,不由倒退一步,站立不稳,眼含泪珠,以手掩面,啜泣道:“陆姐姐...陆姐姐....”
江玉康心烦意乱,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听珀兄所言,开庭山还有另外的劫匪,不知道又是哪些?”
珀季怜回想了一下,补充道:“开庭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所以向来山贼众多,但闯出名堂的有吴家帮、聚义堂和开山阁。吴家帮的老大是吴昂越,行事一向乖张,什么行当他都做过。而这聚义堂本是武老大坐镇,但因为和吴家帮的一场厮杀后,武老大遇刺身亡,由她的独生女儿武蔚为坐稳龙头老大,此女子雷厉风行,讲信重义,很得聚义堂的人心,也和开山阁的老大交好,所以吴家帮虽然独大,但也奈何不了聚义堂和开山阁的两路人马。而开山阁的老大是雷风行,据说他力气惊人,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很喜欢聚义堂的武蔚为,所以常常和吴家帮的人过不去。”
珀季怜不愧是武林中人,对这周间的武林中人或者绿林好汉都有所了解。
珀季怜看失去冷静的江玉康和还在垂泪的宋晚晴,出言安慰道:“虽然陆姑娘不幸被歹徒掳劫,但如果被聚义堂的人绑走,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我们不妨往好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