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遵旨。”江玉康拱手,走到右手座上,又对玉无瑕说道:“玉大人,天下第一智不敢担,还请多多指教。”
玉无瑕点点头,见江玉康抬手去拿白色棋子,于是盖在棋罐之上,说道:“我一向执白子,江大人不用客气,尽管执黑子先下罢。”
江玉康见玉无瑕神色认真,也不客套,取了一枚黑子摆在了右上角。
☆、第七十九章 醋意
过了三个时辰,棋盘上已经无地可下,其中黑白棋子参半,无法一眼看出谁才是胜者。
江玉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从她十岁之后,她在棋局上便不再落败,十三岁之后,便再难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她微微抬眸瞧了眼对面的女子,但见那玉无瑕此时也是微蹙眉头,总算有了不同的表情。
“清子吧。”玉无瑕红唇微启,旁边就有一侍女走向前开始数子。
过了片刻,那侍女收拾好棋子之后,满脸诧异地看向坐在对面略显紧张的江玉康,又瞧了瞧自家仍然稳坐泰山的主子,最终还是道:“黑子181颗,白子180颗。”
呼~~不少朝臣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虽然也有人嫉妒江玉康又出了风头,但至少在面上大家都是展露笑容。
皇上尤甚,只见皇上朗笑几声,站起身来鼓掌道:“这场棋艺较量真是精彩!两位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无分输赢!”
玉无瑕道:“江大人棋艺超群,无暇甘拜下风。中原朝廷果然人才济济,无暇真是不虚此行。这是我朝皇帝陛下送给皇上的礼物,还请皇上笑纳。”
玉无瑕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侍女便手捧精致宝盒走到正中。只见盒内橙黄色锦缎之上摆着一对精致小巧的白玉杯,玉杯底座长龙盘卧,杯沿刻有凤舞图,雕工精细,玉质晶莹剔透,流光四溢,一看便知是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
玉无瑕道:“皇上,这对白玉杯是用千年灵玉雕琢而成,世间仅此一对,最为难得的是用此杯以沏茶,茶香沁人心脾,通体舒畅,若是以此杯饮酒,亦是酒香四溢,其妙无穷。”
“哦?这倒是无价之宝,朕就不推辞了。”皇上点点头,便有旁人接过宝盒。
皇上又笑道:“玉大人客气了,今晚皇宫将设下酒宴接待玉大人,玉大人务必不要推辞。”
玉无瑕并未反对,于是这件事便敲定下来。
玉无瑕离朝之后,皇上召见江玉康,又把连绩之、连绩坡和连绩庄三人都叫进内殿。皇上先是夸赞了江玉康战胜了玉无瑕,之后又问道:“江爱卿,你可知道玉无瑕是什么人?”
江玉康摇摇头,甚至她对于楼兰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楼兰地域狭小,但是物资颇丰,历来受到边境匈奴的侵略,在百年前楼兰国君就开始对我朝纳贡称臣,我朝便时常派兵相助,以此为友邻之邦。
“你不知道她也属正常,她今年不过二八年华,身世鲜为人知,只知道她师承无尘公子,习得一身本领,可谓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在楼兰的地位又极为崇高。据朕了解,楼兰国君曾当朝言之,若无暇为君,朕即退之这句话。所以朕着实没有想到这次的使臣竟然会是玉无瑕。”
“玉大人如此完美无瑕,可惜...”江玉康想起玉无瑕坐在轮椅之上,不由有些惋惜。
“江爱卿可是可惜玉无瑕的腿疾?”皇上看出江玉康的惋惜神色,又道:“其实玉无瑕并没有腿疾,也因为她师尊无尘公子的原因,造成她极为喜洁,自从她出生之后,便只穿白衣,也只落地在百花红毯之上。不过你别小瞧她坐在轮椅之上,她的武功也是难逢敌手。”
连绩庄不以为然道:“此人真是自负,哪有父皇您说得那么玄乎,我瞧玉无瑕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就她的三两下,难道我们还怕了她不成。不过,父皇,她可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若是儿臣娶了她,以她在楼兰的地位,以后楼兰岂不是彻底附属于我朝了。”
皇上有些无奈地摇头,虽然在三个儿子之中,他最宠爱的是连绩庄,可惜他虽有些小聪明,但是却缺乏为君者的政治谋略,以至于他迟迟无法立下储君人选。
连绩之长吟一声,他见皇上的神色并不是很满意,于是补充道:“父皇,四弟说的虽然不错,但是玉无瑕一看便知道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若能娶她为妻,自然是最好,但是我看玉无瑕并不会轻易答应。”
“哼!大哥此话未免过于自贬了吧,本王若是肯娶,便是她的福气,他们楼兰地小人稀,就连疆土平安都要靠我们的助军,她哪里敢拒绝这天大的恩赐。”
“四弟人才出众,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儿臣以为楼兰让玉无瑕出使绝非寻常,听说楼兰这些年来兵力见长,也许是想脱离我朝的控制,所以才会让玉无瑕以棋艺设局,若是我朝无人可胜,必然让楼兰有借口我朝泱泱大国竟然无人可胜,就此不再对我朝纳贡称臣。好在玉康这次挫败玉无瑕,让她无话可说。”
皇上点点头,他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若是区区楼兰都想不再称臣纳贡,那其他边陲之国必定也会争相效仿,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于是他赞许道:“这次江爱卿做得很好!不论这次玉无瑕来我朝的目的何在,我朝焉能败给他们区区几人。”皇上看了眼连继庄道:“若是你们有本事将玉无瑕留在我朝,这无疑对我朝最为有利。”
“对了,江爱卿和夫人新婚燕尔,今夜不妨让夫人也参加酒宴,图个君臣尽欢。对了,听安宁说,你的表妹画艺高超,还一顿贬低朕御用的画师,今晚便让你的表妹也来,为今晚的晚宴作画,也让朕瞧瞧安宁这丫头是不是又夸大其词。”这些日子以来,皇上真的看出江玉康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为人中庸,虽然是昭明王爷一手举荐,但是行事却没有偏袒,所以皇上逐渐开始信任起江玉康了。
“皇上,微臣的表妹不过是一时戏作,怎敢和宫中画师相提并论。”江玉康虽然不知道安宁公主是怎么和宋晚晴扯上关系的,但她知道和皇家人扯上关系绝没有什么好处,她的表妹一向简单,哪里应付得来宫中的尔虞我诈。
“江爱卿也用不着这么自谦,朕已经见过你表妹的画作,的确是不可多得呀。今晚宴请玉无瑕,一定要让她见识我朝的人才济济。”皇上话语虽然依旧温和,但是其中的命令意味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江玉康无法,只好道:“谢皇上厚爱,微臣回府之后必当告知。”
~~~~~~~~~~~江府~~~~~~~~~~
宋晚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半晌才开口道:“什么?!表哥,你是说安宁…竟然是公主?”
宋晚晴当然难以相信,在她的感觉中,公主都应该是温柔娴淑,仪态万千的千金之女,怎么会是搞怪胡闹,不知礼仪的假太监?
江玉康叹了口气道:“看来表妹是真的认识安宁公主了。现在皇上已经看到你的画作,一定要你今晚参加晚宴作画,而且这次是宴请楼兰使臣,责任重大,绝不容失。若是你画得差强人意,只怕皇上…”
宋晚晴没想到飞来横祸,她作画全凭心意,何时是奉命而画。宋晚晴还没有多说什么,陆珍宝倒是跳了起来,怒道:“这可怎么行,阿玉你怎么不阻拦皇上,若是晚晴一时失手,那可怎么办?”
宋晚晴感受到陆珍宝的关心,不由甜甜一笑,江玉康则微蹙眉头,道:“宝儿,你以为我想让表妹摊上这事吗?他是皇上,我身为臣子又能怎么做?”
陆珍宝也是一时情急才会那么说,见江玉康流露出委屈的神情,赶紧道:“都怪那个安宁公主,好端端的怎么就把晚晴的画给偷走了!”
“陆姐姐不要为晚晴担心了,晚晴也还自信自己的画拿得出手。”
送走宋晚晴之后,江玉康没好气地坐在床上,板着一张脸,故意对陆珍宝视而不见。
陆珍宝坐到江玉康的身边,用自己的发辫去碰江玉康的脸。“阿玉,你怎么了啦,不会这么就生气了吧?”
……
“别这样啦,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是我相公嘛,就大人有大量嘛。”陆珍宝一边说一边摇晃江玉康的身子。
“你倒还知道我是你的相公。”江玉康这才面色稍霁,用手刮了一下陆珍宝的鼻子。
“哦,你才不是我相公呢…”陆珍宝来了一个大喘气,看到江玉康又皱起眉头,正与发火的时候,才补充道:“应该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才对。”
江玉康好笑地摇摇头道:“你啊…你想做我相公,得先让我亲一下才行…”
“什么呀?”陆珍宝哼了一声,但很快看到江玉康真的不怀好意地将自己逼到床的角落,还没等陆珍宝反应过来,已经一手拉下帷幔,另一手按住陆珍宝的肩头,在陆珍宝的唇上盖上柔柔的一个吻。
但是,很快,第二个吻又缠绵而来,几乎让陆珍宝来不及喘息,就已经陷入□之中。
只听,江玉康在陆珍宝的耳边暧昧地说道:“相公,怎么样?可还满意夫人我的表现?”
“嗯…不对…住…手…这不是…相公做的…事情吗?唔…”很快,陆珍宝再难说出完整的语句,只能陶醉在江玉康的柔情之中。
☆、第八十章 酒宴
皇宫内院,虽已日落西山,却灯火通明,宴开厅外,却炉焚兽炭,香袅龙涎。数十桌大席依次排开,盘中尽堆异果奇珍,珍馐百味。白玉碟盛着猩唇豹胎,紫金壶中盛满琼甘玉露,端的是时品满座。四座正中,簇拥着凤管鸾箫,银筝象板,而每位朝臣身边都有美貌宫女服侍两旁,正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当然最为特别的还是内院铺上红毯,之上还有百花覆盖,极为奢华,夺人眼球。
“哇~~”陆珍宝虽然家财万贯,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只手拉着江玉康,赞叹不已。
“阿玉,原来皇宫的晚宴是这样子的,果然好...”陆珍宝满脸新奇,发现江玉康正笑着对自己看个不停,不由脸一红,呐呐道:“阿玉,你瞧我做什么?我是不是很丢你面子?”
江玉康轻笑了一下,一手刮了一下陆珍宝的鼻子,“哪里,我的这双眼睛只瞧最美丽的事物,所以我可控制不了。”
陆珍宝甜蜜地一笑,又张望了一下,问道:“阿玉,晚晴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坐?我怎么都看不到她?”
江玉康微怔一下,接口道:“表妹今晚是为晚宴作画,自然没有入席,想必是在高处,能够一览这里。”
陆珍宝点点头,两人随着宫女的指引坐到了位子上。
过了不久,众人闻到一股奇异花香,虽然淡雅,却异常清晰好闻,甚至混在浓郁的龙诞香中,更显得相得益彰。
只见一白衣女子徐徐走来,她未束长发,发丝从额心分开到两侧,将她形状姣美的脸颊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那简单的白纱长裙显得她的身段窈窕纤细,婀娜多姿。而她的身后亦跟着八位美貌少女,举手投足,都有一番风韵。
那白衣女子自然是玉无瑕,不少大臣都不知道玉无瑕未有腿疾,所以在从她的美貌中晃过神来之后,都诧异于她能够行走自如。
只见玉无瑕一脸清冷地走到江玉康的面前,却对着江玉康微微颔首,以示问好之意。
江玉康也点点头,倒是惹得陆珍宝探寻似地瞧了玉无瑕一眼,又扭头看江玉康的神色表情。
玉无瑕点头示好之后,并未久留,很快便坐到了江玉康的对面靠上的位子。
陆珍宝不满地捏了一下江玉康的手臂小肉,痛得江玉康皱紧眉头,好在早有准备,倒不至于叫出声来。“宝儿,你干什么捏我?”
“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捏你已经算轻的了,回去你别想碰我,哼~”陆珍宝小声地在江玉康的耳边说道。
而在旁人看来,江玉康和陆珍宝当然是耳鬓厮磨,举止亲昵,纷纷都调笑江玉康果然甚似其父也是畏妻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