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父皇会招你进宫,我也是没办法才说你是我的画师...”
“公主无需解释,民女能够为皇家作画,实属荣幸,又怎会怪罪,公主身份尊贵,又何必纡尊降贵,民女可受不起。”宋晚晴句句恭敬,却也句句透着疏离。
“你...”安宁公主气结,她指着宋晚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如果公主没有别的吩咐,请恕民女先行退下。”
宋晚晴转身要走,但是安宁公主却极为不甘心,她用手抓住宋晚晴,压低声音道:“晴儿,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不要...逼我!”
“你放手!”宋晚晴对视到安宁公主饱含怒意的眼神,宋晚晴有些害怕,而安宁公主的手劲又大,让她挣脱不得,又禁锢地手腕生疼。
宋晚晴胆怯的眼神让安宁公主的心微微一颤,她刚想松开手道歉,却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因为安宁公主和宋晚晴已经离开晚宴,所以在这湖心小筑并没有铺上百花红毯,玉无瑕又坐在轮椅之上,只是身后并没有她的随身侍女跟着。
安宁公主皱眉,不悦道:“玉大人不在晚宴,怎么到这里管起了本宫的闲事?”
玉无瑕转动轮椅,在安宁公主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并不理会安宁公主,反而向宋晚晴伸出右手。
“你好大的胆子!”安宁公主挡在宋晚晴的面前,怒道。
“公主身怀武功,却这样欺凌一个弱女子,难道不觉得惭愧?”
“她是本宫的家臣,本宫要怎么做便可以怎么做,何时要你一个番邦女子来对本宫说三道四!”
毕竟玉无瑕只身到中原朝廷,而安宁公主却地位尊崇,宋晚晴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连累他人,于是扯了个笑容,说道:“玉大人,晚晴无事,还请不要为了晚晴多生事端。”
玉无瑕却不示弱,张口道:“无暇虽为女子,却看不得世间不公之事,公主若想以位压人,无暇自然无话可说。但公主有句话说得对,无暇身为外域番邦使臣,代表的是楼兰国君,又何必听公主的号令?”
“够了!”宋晚晴突然大声叫道,见两人终于回过头来看自己,又道:“玉大人误会了,方才晚晴险些掉入湖水,是公主相救,想来晚晴还欠了公主一声多谢。没想到因为晚晴的关系引来两位的误会,晚晴实感抱歉。想必现在宴席已经快结束了,表哥必定在寻我,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请恕晚晴先行离开。”
安宁公主此时倒也识趣,乖乖地让开让宋晚晴离开,玉无瑕见状,也赶紧让开了些,让宋晚晴能够通过。
~~~~~~~宴席~~~~~~
皇上因为担心皇后的身体初愈,受不得风寒,于是便携着皇后先行离开,而如妃也没有了兴致,于是也紧随其后离开,只是让群臣继续欢宴。
皇上走后,有一些大臣便三三两两告退。这时候,连绩之拿着一杯酒走到江玉康面前,道:“江大人,你还没和本王喝个痛快,怎么能这么着急就要走呢?”
“王爷,时候已经不早了,小臣...”
“本王没让你走,你就不准走!”饮多酒的连绩之失去了应有的王者风度,他蛮横地挡在江玉康的面前,硬要江玉康和他多喝几杯。
江玉康不悦地皱眉,她把陆珍宝挡在身后,道:“王爷,你喝醉了。请恕小臣先行告辞。”
连绩之将江玉康的动作看在眼里,整个晚上,他一直在注意江玉康的一举一动,他看到这一对小夫妇情意绵绵的样子,怎么看也知道是新婚燕尔,感情甚笃。他想江玉康一定是个男子了,可是...那初见江玉康的洒脱自傲在他脑中不断出现,他无法忘记,更执意要得到。
为什么...江玉康...你怎么偏偏就是一个...男子...而本王怎么就...对你朝思暮想...终日不忘...
连绩庄见到热闹,自然也凑上前去,笑道:“大哥,这江大人可算得上是你一手提拔的,啧啧...我瞧怎么这么不给你面子呀?”
“本王和玉康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连绩之本就对这点耿耿于怀,他一眼看中,一路相逼,一手提拔,最后却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自己的一番心血最终成了他人的嫁衣裳,此时又听连绩庄提起,自然心中愤愤难平,但是在连绩庄的面前,他又怎会表露出来。
“两位王爷不要再争了,小臣便饮了这杯酒便是。”江玉康只好硬着头皮敬了连绩之一杯。
“江大人呀,既然你喝了我大哥一杯酒,怎么也得和小王再喝一杯吧,我想江大人一定不会厚此薄彼吧?”
江玉康无法,只好再次举起酒杯,只是陆珍宝见这两位王爷明摆着来灌江玉康的,自然很不愿意,一时情急,直接跳出来抢过江玉康的酒杯,道:“这杯酒我来喝!”
“哟,本王还没注意江大人的妻子还是个泼辣的美娇娘~”连绩庄自恃身份尊贵,再加上多饮了几杯,说话的语气便有着轻佻的意味。
江玉康挡住连绩庄的视线,弯腰道:“宝儿初到皇宫,还不懂礼仪,还请王爷勿怪。”
“瞧瞧...这江大人说话行事就是得体,怪不得大哥对你青眼相看,连父皇也是对你赞誉有加...”
宋晚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江玉康被两位王爷拦住,而陆珍宝被江玉康护在身后,却也是一副动怒的模样。
“看来我的两位皇兄又在抬杠了,只是难为了小康子。”安宁公主一路跟在宋晚晴的身后,见此情景,便不徐不疾地在后面说道。
这类似的一幕安宁公主看到的并不少,这两个皇兄自小就不对付,而自从自己的太子哥哥死了之后,两人更是势如水火,虽然面上还保持着兄友弟恭的样子,但实际上这两位皇子各自结党营私,争夺着储君之位,已经是满朝皆知。
宋晚晴却受不得陆珍宝受委屈,见江玉康似乎陷入僵局的模样,只好回头道:“安宁公主,您可以为我表哥解围吗?”
安宁公主哼了一声,不悦道:“我以为你不屑和我说话呢,怎么为了小康子,你倒是肯低三下四地求我了。”
若是换作平时,宋晚晴自然不会理会安宁公主,但是如今...宋晚晴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恳求道:“公主,就算晚晴求你了。”
安宁公主虽然不满宋晚晴为了别人求自己,看见宋晚晴一副示弱的样子,心头的怒气便也消了,正要答应下来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她极为讨厌的声音。
“宋姑娘若有难事,无暇愿意相助。”玉无瑕白衣翩翩,朦胧的月光照在她莹润的脸上,更是衬得她白玉无瑕。
玉无瑕不等宋晚晴答应,走向前道:“两位王爷,无暇今夜还未和两位喝过一杯,不知可否赏面?”
连绩之和连绩庄今夜多番和玉无瑕搭讪,但是玉无瑕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下连绩庄一见玉无瑕主动示好,自然不会拒绝,自然笑道:“无暇敬酒,庄自当相陪。”
连绩之倒也清醒,知道凡事以大局为重,于是也笑道:“玉大人远道而来,该是绩之尽地主之谊。”
那两位王爷跟在玉无瑕身后离开,江玉康见两位王爷总算放过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对座的玉无瑕微微点了一下头,以表谢意。
陆珍宝有些不满意,于是小声道:“阿玉,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可以一直拦着我们?”
“宝儿,宫中人多嘴杂,还是谨言慎行。”江玉康拉了拉陆珍宝,让她不要再多说了。
安宁公主看见玉无瑕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两个兄长拉走,更为关键的是还抢了自己的功劳,惹得宋晚晴对玉无瑕巧笑连连,而对自己...虽然嘴上没说,但安宁公主想,宋晚晴心里一定是讨厌极了自己。
“晴儿,我刚才已经打算去帮忙了,是...”安宁公主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话才说到一半,宋晚晴早已经走向江玉康那边,哪里还顾得上看自己一眼。
“陆姐姐,表哥,你们没事吧?”宋晚晴看陆珍宝脸色泛红,不由担心道。
“没事,宝儿她尝了果儿酒,觉得味道清甜,便嘴馋多喝了几杯。”江玉康单手邀住陆珍宝的腰际,又道:“早和你说过了,这果儿酒后劲大,叫你不要多喝,你看现在醉了吧?”
陆珍宝低低地嗯了一声,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地靠在江玉康的肩头,道:“我又没醉,只是觉得头有些晕,再说了,就算我醉了,不是还有你在吗?”
江玉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是那眼中流露出的正是满满的爱意和宠溺的纵容。
宋晚晴感觉胸口闷闷的,她回过身子,却正好对上安宁公主那双眼睛,带着淡淡的水雾,朦胧地笼罩着一层,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之感。
☆、第八十二章 过渡
~~~~长乐宫~~~~
“嗯...轻点...柳儿...”声声入骨缠绵,丝丝绕人心弦,只惹得当事人心痒难耐,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揉起来。
“霜儿,你真的好美...”被唤作柳儿的皇后娘娘此时满面红霞,云鬓微乱,早已没有了一国之母的风度。
“哼,你不是说你身子不好吗,我瞧你气力可大着呢。”霜儿想起刚才皇上扶着她进来,心里就有气。
“我那不是为了让皇上离开吗,怎么,你还真想让他留宿在这里不成,”皇后知道自己的霜儿又在闹脾气了,于是忍不住逗弄她。
“你敢,!”霜儿果然瞪大眼睛,发现皇后眼中尽是调笑的意味,知道皇后又想过去一样还调笑自己,当下有些微恼。
“好了,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爱生气?”皇后轻轻地戳了一下霜儿的额头,轻笑道。
“什么年纪不小,你竟然嫌我年纪大了...”皇后的一句话又捅到了马蜂窝,想她霜儿医术高明,自然也精通养生之道,虽然年纪已有三十多岁,但是皮肤仍旧光滑如初,而皇后竟然说自己的年纪不小了,霜儿自然是不高兴了,于是故意板着一张脸。
皇后又是一笑,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她道:“这样吧,我送给你一样东西,保准你会喜欢的。”
皇后走下床,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黑黝黝的块状物,然后回到床上,献宝一样送到霜儿的手上,笑道:“你瞧,这可是楼兰每个月都送上来的贡品,皇上得了两块,我也有一块,现在送给你了,你可别再生气了。”
“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宝贝的?”霜儿不以为然地接过,只是把那块状物放在鼻尖轻轻一闻,立马皱眉,问道:“你要把这个送给我?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皇后不解道:“是熏香呀,皇上和我说过,他每次用这个燃香,都觉得精神爽利呢。”
霜儿越发担心,握住皇后的手问道:“这么说,你也用了这个?”
“这倒没有,这是楼兰半年前进贡的,但我当时卧病在床,受不得这种味道,便只收在盒中。霜儿,这到底是什么,你怎么这么紧张的样子?”
“你果然不知道,这是流仙香,也就是用流仙花提炼而成的。”霜儿看出皇后仍旧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于是继续解释道:“你不知道这花也是正常的,此花只适合种在极阴寒之地,我早年和师父游历边陲之地,偶然在雪山间发现的,但是遍地雪白,但是此花色彩鲜艳,香气馥郁,当时便吸引了我师父的注意。后来,我师父一闻便知道此花味道浓郁,闻之让人精神抖擞,飘飘欲仙,正是医书中所载的‘流仙花’。”
“听你说的这花不是很好吗,怎么你的脸色这般难看?”
“你并不知道,这花初时闻,的确可以醒人头脑,但是若长此以往,便会对此产生依赖性,到时候,那人一日不吸,便会神色怏怏、头痛欲裂,甚至...达到发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