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证蜂起,四肢逆冷,神昏谵语,直视,遗尿,舌卷囊缩……
这是由瘟毒夹杂湿热而引起的瘟黄之症。
疫毒内伏五脏,阴阳格拒而不相顺接,则四肢逆冷;热毒内陷心包,心神被扰故神昏谵语;疫邪上扰清空,故直视;下犯肝肾,下焦失固,则遗尿,甚则囊缩 。
虽有法子,可此人以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霍白一边走一边查看哪里还有可救的人。疫病是会传染的,若有轻者,还是尽早隔离的好。
就在这时,一个干瘦干瘦的小男孩从家中跑出,往前方跑去。霍白见这孩子浑身发黄,病的不太严重,还有救,于是便跟了上去。
那孩子跑到最近的一座山坡上,好似在找什么。找了一会,他眼睛一亮,然后到了一株草药那停下来,准备采药,而那药名叫秦艽。
这倒让霍白提起了兴趣,他走上前问:“你在做什么呢?”
“采药给我娘治病。”
“你知道你娘得的是什么病?”
“邪病。”那孩子又说:“全村人都得的邪病。”
疫病的确是有邪气的,正邪参半,表于皮相,若正气能生邪气,则为生;反之则死。所以他这么说也算对了一半。
“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不知道。”
霍白叹了口气,道:“这药还是主治风湿,驱邪效果并未为最佳。”
孩子失望的眨眨眼睛,说:“可是我只认得这个……”
霍白柔声道:“莫难过,带我去见见你娘。”
“你会治病?”孩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满目期望。
“嗯。”霍白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开心的笑了,脸上蒙的那层薄皮笑出几道褶子。
他在前面走,霍白在他后面。这孩子营养不良,所以又矮又瘦,头发也枯黄枯黄的。也因为瘦,所以显得脑袋特别大。
霍白问:“你叫什么名字?”
“槐花。”
“槐花?”
“嗯,以前我娘也生过几个,但是都养不大就死了。村里人说要起个女儿名字,上天才不会把他收走。正巧我家后院有一棵槐花树,所以就叫槐花了。”
“原来是这样……槐花,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了。”
可是槐花看起来只有九岁孩童那么高。
槐花又说:“我家穷,经常吃不饱饭,也没钱念书,我都是偷偷去学堂站在外面听。但是先生很好,从来不撵我走。”
霍白听的心里有些酸。
槐花带霍白进了家门,他说:“娘,我带回来人给你看病了。”
屋里一股霉味,光线也暗的很。霍白隐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个人,但是那人一动不动,分不清是死是活。
“娘?”槐花跑过去,摇摇床上的人,可床上的人还是不动。
“我看看。”霍白把槐花护在身后,把了下女人的脉。脉不跳了,她死了。
霍白收回手,轻轻的摇摇头。
槐花哇一声就哭出来了,他抱着那女人,说:“娘……我不吵你了,你起来吧……!!”
霍白赶紧把他拉开,怕他和病死之人接触会染病更加严重。他说:“小心!”
槐花不听,一口咬在霍白的手腕上。霍白还是不放手:“槐花,你听话!你娘也不想你这样!!”
“娘……我要娘!!”
最后槐花哭累了,霍白抱住他,说:“好孩子,有的人醒不过来了,可是你不会睡着。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三)
槐花在趴在霍白肩上睡着了,霍白就抱着他再去查看还有多少人活着。
在查看人数的同时,霍白心里已经拟好了药方。当他再回到越方城时已是半夜了,城门已经关了。
霍白对守城人喊到:“劳驾,开门!”
“谁啊……三更半夜的……不开不开,明早你再来吧。”
“我是霍白,偶知月牙村有疫情便去一探究竟。我现在急着回来抓药,人命关天,还望通融!”
“原来是霍神医霍大人!”守城人忙下城开门,道:“霍大人辛苦了。”
“无妨。”霍白急急忙忙的往霍家药房赶去,然后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唉……是谁啊……这么晚了……”伙计揉着惺忪睡眼开门看到来人就清醒了:“大少爷,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去叫人给我准备一大锅艾蒿水和一套干净衣服来,我穿的这身衣服要烧掉。”说完霍白把槐花放在药厅内的床上,放下他的那一刻霍白的胳膊就一直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竟无法放直。
“我这有个方子,我说,你写,写完去把药熬出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