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
他喊。想要握住。却又不敢碰触一下被自己亲手所伤的那么恐怖的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躲开。你傻了吗。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开。”
安王暴怒地喊。却不敢去碰触一下。不敢去看一眼。他的五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你多管什么闲事。你明知道我刚刚根本就不清醒。你为什么要凑上来。你该死。”
他恶狠狠地骂着。却终于想起来要喊人了:“来人。来人呀。人都死哪里去了。”
安王忘记了。是他让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每一次。因为那个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借酒浇愁。就会失去理智。就不想要看到任何一个人。就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来人。来人。”
安王徒劳地叫着。像是一只惶然的困兽一般。让管家弯了眉眼。
“殿下。没。没事”
“阿政。你。你别动。本王。本王亲自去找人。”
安王凑上前。小心地道。那么多血。像是一直都流不尽一般。只是这么一会儿。管家的脚下已经积存了一个血哇。
安王的面色苍白的像是死人一般:“我亲自去叫人。府中太医医术高明的很……”
安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管家面上一层冷汗冒出。他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轻轻地。拂过安王的脸颊。将散乱的发丝拂过耳际。看着对方秀丽的眉眼。看着那张慌乱布满的容颜。笑着道:“没事。别怕。别……怕”
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殿下。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
秦落笙不知道这场宴席之后的种种。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伤心。而现在。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秦莫言的身上。
秦莫言走后。他没有再去见周素宛。或者说。没有心思再将这出其实双方当事人心中有数的戏剧再演下去。今日他所做的。已经做够了。再多的。秦落笙自诩。也做不到了。
和太子太子妃还有宴会上那些人打了几句交道。便找了个借口提前退了席。
“殿下。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竹染在一边望了一眼秦落笙的样子。闭目养神似的。一句话不说。那好看的唇。紧紧地抿着。莫名地有些冷。
“让车夫快些。”
秦落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竹染便没有再多言语。应了一声。掀开帘子。交代了车夫一声。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毯子。暖暖的温度将身上沾染的凉气都给融化了些。
秦落笙脑子里。却是秦莫言湿漉漉的一身。像是个水鬼似的。就那么孤零零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脑子里。是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沉默的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轻轻一顿。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停车。秦落笙却是瞬间张开了眼睛:“到哪里了。”
“殿下。前面是显国公府娶亲的队伍。是否要让路。”
竹染对着秦落笙道。
此时此刻。外面的声音才像是穿过什么隔膜一般。进入了耳中。秦落笙哑然。确实是吹吹打打的声音。倒是热闹:“让过。”
“这样的日子。总要给人方便的。”
秦落笙道:“是显国公府的三子娶亲吧。”
“是呀。显国公府的三公子今年十七。正该是娶亲的年龄。”
竹染回到。话一说完。看到了秦落笙眼底的恍惚。才想起。自家主子也是十七岁。
“殿下。”
他轻轻唤。
“到了年纪。总是要娶亲的”
秦落笙突然叹了一句。里面包含了太复杂的感情。却是让竹染听得心底惶然。
“殿下。您若是实在不喜欢那位周家姑娘。其实也可以”
竹染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谁说本王不喜欢了。”
秦落笙下意识地反驳。却在看到竹染眼中的担忧后。抚了抚额头。重新将自己有些发痛的脑袋枕靠在了软枕之上:“喜不喜欢。本王心中有数。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多余的。不要管。”
竹染无声叹息。怎么可能不管。不想。秦落笙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放下。正是因为放不下。现如今。他才会越发地痛苦难受。随着娶亲的日子一日日临近。
竹染有时候。倒是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敏锐。起码。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和往日里一般。说些笑话给秦落笙解闷。现在。他说着话。却总是忍不住分心想着自家主子的人生大事。想着想着。就代入进去了。
“参见殿下。”
何路对着秦落笙行礼。秦落笙停住了脚步:“莫言用过姜汤了吗。”
“用过了。”
何路干巴巴地回到。惹来竹染瞪视的一眼。何路难道不知道秦落笙想知道更多吗。
可惜。何路低眉顺眼的就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怎么样。”
秦落笙踟蹰了一阵。看何路没有多言。到底忍不住先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