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官员们说的好听都是尊重太子储君的地位。其实是因为皇子可选择。皇帝五个皇子。在京城的也就是三个。以前秦落笙年少。沉迷诗词。没有多少人往他身边靠。而安王性傲孤僻。也阻挡了不少人。比起大家一样的追随。哪一个官员心中没有藏着那么一丝从龙之功的向往。自来位极人臣者几人。多少官员从年少熬到耄老之年。连朝堂都不一定有资格上得。一步登天的从龙之功。多少人心底祈望万分。
太子身边跟着一大批跟从他多年的官员。秦落笙身边也迅速聚集了一大批新生官员。
现在。太子眼中。秦落笙才真的成为了心腹之患。
“殿下。刚刚探报。前面没有什么异常。”
竹染愁眉苦脸的。
秦落笙轻笑一声:“有异常你也担心。没异常你也担心。到底要如何。”
“殿下。不是我瞎担心。实在是太子的性子不可能什么动作都不做呀。这一路之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这不合理。”
竹染斩钉截铁道:“小的相信。太子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竹染却从来没有忘记当年秦落笙遇到的两次刺杀。别人不知道。他在秦落笙身边贴身伺候着。多少事情他都经手。曾经活捉的那几个刺客的口供。他可还记得呢。
“太子没那么傻。”
秦落笙将杯中的茶慢慢缀饮:“上好的龙井。不过更好的是泡茶人的手艺。竹染。你的手艺这些年磨练下来。倒是大成了。”
秦落笙赞美了一句。若是往常。竹染听到定然又要尾巴往天上翘一下。
现在。他的心思全在秦落笙的话语上了:“殿下。您知道些什么。”
“不是我知道些什么。是我了解太子。还有太子背后的人。”
秦落笙又拿起了一卷书卷慢慢看了起来。这上面。不是什么诗词歌赋。也不是他后来喜欢看的一些地理风俗。而是这一次去陵州收到的东西。
秦落笙这一次去陵州办差。虽然手上带着景元帝御赐的宝剑。却也没有真的不顾一切地在陵州杀他个天翻地覆。
一开始去了用宝剑杀了最刺头的几个冒出来快的蠢的。让人有所顾忌。然后。秦落笙便和其他人看似妥协一般地收了手中的剑。
双方互相妥协。秦落笙在那边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一一安置。并且用了些心思。让陵州的官员富商们主动捐献财物米粮。事态便大致控制住了。
然后。秦落笙又亲自督建新的堤坝修建。在这其中。去赴了不少官员富商的宴席。还参加了不少陵州士子的诗会。很是博得了一把好名气。
去掉来去路程的时间。一直在陵州那边呆了将近三四个月的时间。到走的时候。是皆大欢喜。
官员们自觉秦落笙这一次来陵州赚足了名声。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都是很不错的了。至于那几个先前被秦落笙立威杀了的蠢货。那是他们自己命不好。
事实上。他们想岔了。秦落笙手上现在看着的。便是在陵州三四个月间。收集到的那些官员们贪污勾连的证据。
“太子背后的人。”
竹染疑惑。看到秦落笙认真的样子。没有再多问。
掀开车帘。竹染亲自下去盯着了。他还是不放心。
秦落笙放下手中的手卷。眼皮微微阖上。自然是太子身后的人了。
若是说一开始。秦落笙还只是怀疑。只是猜测。那么。这么多年和太子交手下来。他已经可以确定了。太子背后的人。便是廖清泉了。
那个人自称是血煞飞鹰的统领。血煞飞鹰是直属景元帝的暗中力量。便是秦落笙也不能查的太深。可是。他了解过血煞统领的行踪。这些年。廖清泉也不是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过。和血煞统领的行踪不同。
他怀疑。廖清泉有替身。
而那个替身。秦落笙轻笑一声。要感激自己的王妃。若不是自己的那位王妃。还真的是难以接触呢。
而另外一个人。秦落笙的眉梢之间染上了冷意。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亲人。京城中传来的消息。景元帝的身子虽然有些不好。却只是因为年纪渐大染上的一些通常的毛病。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秦落笙都不想要景元帝出事。即便他企盼着那个位子。即便五年前景元帝逼迫着他放开秦莫言的手。娶周素宛。他也没有真的怨过景元帝。
父母之爱子女。为之深远计。他心里明白景元帝的做法。是真的为了他好。是世人眼中的好。只是。那不是秦落笙期盼的好罢了。
一路之上。果然是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一路的平静。甚至是比起平常出行都要顺利。
除了一辆马车。全都是骑士。轻车间行的。速度很快。果然是不到一日便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殿下。京城到了。”
虽然秦落笙说没什么事。真的看到京城城门这一刻。竹染才真的是喜形于色。他兴冲冲地进了马车。像是真的离开许久一般。为秦落笙说着方才城门的见闻。
秦落笙笑着听着。没有拉开帘子去看。他恍惚间。想起的是那一年。那一日。带着秦莫言刚刚回到京城。
他拉开帘子。和男孩儿诉说着京城中的风物景色。诉说着他生活的地方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即便前路等着再多的不确定。即便有那么多忧虑。却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和他一起开心着。幸福着。有那么一个人。是他愿意不厌其烦地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