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起了两个人的发丝。秦落笙的发丝缠绕着身下人的发丝。漆黑宛若檀木。一时间。分不出是他的。还是他的。
已经离太子设宴的地方很远了。起码。身后再也听不到有刀剑互相击打的声音了。
一直不曾停歇奔跑的脚步。慢慢地停下。停在了一家酒肆之外。酒旗在风中招展。呼啸的声音恍惚间。将秦落笙满含着威胁的声音掩盖了去。
“你走吧。”
对方开口。手中一直拎着的花雨。便像是垃圾一般。被他随意扔到了地上。男人背脊一动。便要将秦落笙也颠下去。
只是。秦落笙这个时候。又怎么肯愿意。
双手。在男人的脖颈处交汇。锁成了扣。也锁住了对方的咽喉。
这个位置。是比方才的颈侧还要危险的位置。那一瞬间。男人的呼吸重了些。
“放手。”
“不放。”
一时间。两个人的位置仿佛颠倒了过来。方才在太子那里还是男人有些无赖。而现在。却是秦落笙无赖着不愿意放走男人了。
秦落笙唇边含着笑。然后。将自己的脑袋靠到了对方的颈侧。磨蹭了一下:“怎么办。我好像有些舍不得你了。”
“原来庆王殿下也是一个这样荤素不忌的人。”
沙哑的声音含了些冷硬。似乎是恼怒了。
只要对方此时冲动动手。秦落笙是没有幸免的可能的。可是。他眉眼间笑意更盛:“我只对你荤素不忌。”
他说。
“你。”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对方的颈侧:“莫言。我很想你。”
一个吻。一句话。宛若雷霆震动。对方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一瞬:“你认错人了。”
他说。声音越发地沙哑:“我不是什么莫言。我是无妄。”
无妄无妄。不生妄念。不应有妄。秦落笙望着始终不愿意回头的已经长成了一个高挺男子的背影。心底叹了一声:“我很后悔。”
秦落笙说。
那一声后悔。让男人想要远去的身影顿住。那双阴郁的眼中。一时间。闪过种种波澜。手。紧紧地攥成了拳。他忍不住想。秦落笙的后悔。后悔的是什么。
后悔的是他和他的相遇。还是。秦莫言的存在。
“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去寻你。”
秦落笙慢慢地。向着那个僵硬的背影走去。然后。慢慢地转到了对方的跟前。那是一双幽深暗遂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了熟悉的绿色。没有了能够让他一眼便明了对方情绪的色彩变化。五年。足够让一个人将自己眼中中的所有情绪。紧紧地藏起。
秦落笙勾唇。浅浅的笑。伸手。解下了对方的蒙面巾:“那是一张。更加久远记忆中存在的容颜。分别时。还只是些许相似。再见时。却是恍如昨日:“莫言。”
秦落笙的手。轻轻地抚上男人的脸颊。冰冷仿若大理石雕一般。便像是他不曾变化的眼神。
“你长大了。”
这一声。包含了多少复杂难言的。连自己都无法揣摩的情绪。这一声。仿若穿过了前世今生。走过了两个时空。再次相见。原来。秦落笙的心底。从来无法忘怀。
“莫言。我很想你。”
“啪。”
一声脆响。秦落笙的手。被打开。那双幽深的黑色眸子。定定地望着他。望着这个当朝最出色的王爷。望着这个五年间。声名鹊起的王爷。男人唇边。慢慢地。浮上了一抹笑。那笑。有些冷。有些凉:“五年。”
秦莫言重复着这个漫长到让人有些绝望的年限:“你从来不曾去找过我一次。”
是他秦莫言选择了边城。是他秦莫言选择了离开。是他秦莫言。想要让秦落笙刮目相看。每每从尸山血海中出来。每每九死一生地活下去。每每望着那遥不可及的京城。秦莫言。心底何尝不是在企盼。企盼那个人。会来寻他。会对着他说。莫言。我想你。
“太迟了。”
秦莫言冷笑一声:“五年。足够做很多很多事情了。也足够。一颗心再也不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跳动。”
秦莫言从来不曾如此对秦落笙过。即便他们之间最糟糕的那段时间。即使是在他将要迎娶周素宛的那断时日。秦莫言也总是在冷言冷语后。悄然地跟在秦落笙身后。不愿意死心。不愿意离开。亦步亦趋。守护着自己珍宝的野兽一般。拒绝任何旁人的碰触。
下一瞬。秦落笙暗淡的双眸一亮。他望见了被扔在地板上的花雨。想到了自从出现开始秦莫言那种种别扭。对待花雨的粗暴。
唇际。忍不住浮现了一缕微微的笑意。才说是长大了。原来。自始至终。他的莫言。都是那个别扭倔强的孩子。
上前一步。在秦莫言冰冷瞪视的眼眸中。秦落笙一手拉住了秦莫言的腰肢。明明身形已经比普通成年男人还要高挺。明明肩膀宽阔有力。腰肢。却细瘦的很。
秦落笙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你做什么。”
被秦落笙这一下子突然袭击。秦莫言的腰肢不知为什么。便有些发软。没有想到秦落笙会来这一下子。他的脸色有些黑。对着秦落笙低吼了一声。下一刻。秦落笙微微仰首。他的唇。凑近了秦莫言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