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笙微笑着。上前要拉住秦莫言的手:“这几天跑哪里去了。我很想你。”
动作自然而然。态度亲近之极。根本便不像是经历了生死之间的人。
秦莫言那一刻想要甩开秦落笙的手。他只要想到方才再差一点秦落笙便要死在别人的剑下。就觉得气恨难平:“你没脑子吗。自己一个人进来。你想死的话。我亲自杀了你。”
他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可是。被秦落笙抓着的手。却软软的。没有使力拒绝对方的亲近。秦落笙之余秦莫言。便是一丝半点也无法割舍的。
秦落笙笑盈盈地听着。丝毫没有被秦莫言的冷脸吓到。只是一直拉着他的手。怎么看。怎么不够的样子。看着他。
那晚。秦莫言出现在秦落笙面前。他其实是有些遗憾的。虽然大致看清了。到底因为夜色昏暗。灯光朦胧。不能够真的看清自己心中的男孩儿长成了何种样子。现如今。青天白日的。他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只觉得。哪里哪里。都好。
被秦落笙这么目不斜视地盯着。秦莫言一开始还能够装作无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颊便泛起了一丝丝的粉色。在那张绝世的容颜映衬下。越发显得动人心魄。桃花染情。秦落笙的手。忍不住重了重。恍惚间。想起了那一夜。分别前夕。自己中药后和面前人的一夜。从未曾有过的遗憾。那个时候。没有神智。无法清晰记忆秦莫言的模样。只到了第二日才清醒。
“不看看是什么人刺杀你的吗。”
终是无奈败退。秦莫言面上的冷色端不住。将视线转移到地上被自己一招杀死的人身上:“一流高手。深谙闭气之术。若不是我从他背后突然袭击。估计也不会这么顺利除去他。”
秦莫言一直盯着秦落笙。自然没有放过盯着太子。廖清泉功力比他高。他无法盯着。太子却是不在话下的。几乎是太子府中的人一动。他便和那个杀手同时潜藏在了这里。
“太子耐不住性子罢了。”
秦落笙冷嗤一声。根本不需要再留下什么活口或者查探了。也就只有太子了。会布下这个局的人。有心想要将他陷死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他那么早之前。便有心了。”
秦落笙望着那香炉之上的雕刻。眼神幽深。不知。这真的只是太子布下的局。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前朝的纹刻。前朝的渊源。景元帝曾经在此相遇过的一个女子。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秦莫言突然道。
“好了。莫言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太子的事情。我心中有数。”
太子若是那么好杀。这些年便是自己不动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出手过了。早就死了。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周素宛告诉他。廖清泉在太子身边的布置。很厉害。秦落笙赶忙阻止秦莫言杀气腾腾的话语。他可不想要秦莫言真的涉险。
“你难道觉得我会输给太子吗。”
“不会。”
秦莫言斩钉截铁道。
秦落笙笑开:“我会成功的。”
我会成为最高处的那个人。从此后。能够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能够再也不需要任何忌惮的宠着你。
秦莫言陪着秦落笙将这间寺庙走了一个遍。真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了。
秦落笙也没有失望。只是在最后。当秦莫言离去时。眼中闪过一抹惆怅。
却始终没有挽留。
秦莫言心底郁郁。他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杀手。偏偏在这里陪着一起。他非要制造机会在秦落笙面前出现。只是想要秦落笙忘不掉他。想要见他。结果。秦落笙根本不挽留他。
走的时候。秦莫言的脸都是黑色的。
“该死的。怎么会失败。”
“殿下。此事我们是瞒着那个人进行的。只能够调动一个高手。庆王殿下身边应该也有高手。才会失败。”
“那个地方。秦落笙怎么可能会带人进去。”
太子愤恨难言。却只能够接受自己的再一次失败。于此同时。那些去凌州的人。也回了京城。带着所有犯官一起。
……
凌州被秦落笙参的那五十几个官员。已经尽数押解回京。大理寺与刑部全力运作起来。几乎是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取得了比起秦落笙提供的那份账目还要骇人的多的口供。
不是贪污。而是。串联结党。买官勋爵。这些个官员们上下勾结。每到科考之年。凌州负责一州大考。这些人必定要大肆充实一番自己的腰包。学子之中。要么给钱。要么效忠。除了这两种之外。若是稍微有不驯之人。落榜还算小事。重则直接栽赃舞弊。革除功名。永世不得踏足考场。
这样的事情。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也让景元帝真正大怒。亲自拟旨。此案凡是涉案人员。首恶一律斩首示众。诛三族。其他族人。永世不得科举。
从犯涉案较深的皆是斩首。族中三代不得科举。轻者罢官免职。流放边疆。
而那些名单上所有的被诬陷罢黜功名的学子。景元帝特设恩科。允许他们在今年秋季下场一试。
圣旨一下。朝中官员全都暗自吸了口气。后者倒还罢了。只是前者……
大庆朝。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诛族之事。景元帝这些年执政一向都比较宽厚开明。大家一时间居然忘了。坐在龙椅之上已经垂垂老矣的皇帝。曾经。也是一个杀伐无情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