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赤红。眼中满是急怒。一声声喝斥。听起来倒是义正辞严。秦落笙被他攥住衣襟。直到太子的话音落下。一手挥开对方的手:“臣弟从来不知道。在皇兄心中。臣弟是如此卑劣之人。臣弟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前朝血脉。皇兄知道的可是真多。父皇。请为儿臣做主。”
“石正元”
太子猛地咬出了这个名字。他望着周围看着自己。像是看着小丑一般的人。那些先前说要帮着自己的人。现如今。各个都事不关己一般。连礼亲王这个老家伙。也在装模作样。根本就是让他自己出头。
“儿臣手中有证人。证明庆王确实是前朝余孽所出。根本便是人人得而诛之。他不配享我大庆爵禄。享我大庆供奉。”
太子也是豁出去了。
可是。他没有发现。在他将这段话出口后。景元帝紧缩的瞳孔。还有骤然升起的强烈的杀机。
前朝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不配。这么几个字。却是生生地戳痛了景元帝没有愈合的伤口。
“大胆。”
一个镇纸被景元帝猛地扔到了太子的额头上。与方才的图纸不同。这镇纸是有重量的。一瞬间。太子额头上冒出了血花。
景元帝起身。一步步踱到惊骇的不敢置信的太子跟前。冷冷地望着他:“孽子。你今日难道还不知道到底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儿臣。儿臣冤枉。父皇。求您明察。一切都是秦落笙故意设计。即便这一切都有假。秦落笙是前朝余孽之子。他”
“闭嘴。”
一脚朝着太子心窝踹去。景元帝面色冷沉:“庆王系皇后所出嫡子。身份尊贵无双。今日既然太子一定要论个究竟。论个身份血脉。朕便给你一个明白。小福子。”
“奴才在”
“将那几个人带上来。”
带上来的。是几个年迈的宫女太监。太子看着这几个人。都是仿佛熟悉。他心底不安之极。
“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福公公轻声道。那几个人打了个寒颤。不敢隐瞒。跪趴在地上。一五一十。将当年中宫皇后私自做下的一件事情。说了出来。
“当年中宫皇后娘娘多年无子。朝中隐隐有废后之言语传出。后宫中也有女子怀孕。娘娘担心自己地位不保。于一日将自己贴身宫女予了陛下。借着醉酒成事。该名宫女有孕。娘娘。娘娘便也跟着有了身孕。”
不需要再往下说。后面的清清楚楚。
“接生的是当时太医院有名的圣手廖文正廖太医。后来。廖太医有事。提了辞呈。归了乡”
“别说了。闭嘴。你们这几个刁奴。你们都该死。”
最害怕被人知道的事情被说出。太子脸色赤红。随手捡起地上的镇纸向着那几个跪地的宫人砸去。他明明都把人处理干净了。怎么还会有证人。怎么可能。
第一百零五章:废储
这是御前。景元帝一个眼神。太子便被左右两边的侍卫狠狠压在了地上。
景元帝又看了一眼方才要附和太子一起说秦落笙的血脉问题的那些个宗室。尤其是礼亲王:“这后宫。朕还是自信把握的住的。若是有哪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发生。也只是朕心中不忍。太子以前是皇后的嫡子。却辜负了朕的期望。而庆王。他是皇后唯一的嫡子。”
“如果你们还想要证据的话。朕手中有的是证据告诉你们事实。只是。你们还想要看吗。”
这是在警告。不含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警告。
没有等到礼亲王和宗室表态。景元帝也不需要再向着这些人低头。在他能够下定决心之后。他望着失魂落魄。一直在言语着不可能。父皇你怎可如此的太子。声音冷凝淡漠:“秦治乾。无朕谕旨。私自搜查亲王府邸。诬告兄弟。捏造事实。胡乱攀扯。不顾兄弟之情。父子之恩。意图不轨。图谋甚大。朕。容不下你这样的一个好儿子。”
“小福子。拟旨。”
“秦治乾对兄弟不恤。对朝政不谙。对民生无功。蝇营狗苟。心中唯有争权夺利之心。不辨是非。不明忠女干。朕悔愧当年为皇后言。早立太子。太子心无君父。大逆不道。诬陷兄弟。着。废太子位。东宫一行家眷。即日起幽禁北郊承明殿。筑高墙以围。无圣旨。不得踏出承明殿一步。”
在场的宗室。谁都没有想过太子的身世有问题。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景元帝居然如此利落地将太子的储君位子给废除了。
“陛下。太子系一国储君。储君之位。不可轻动。轻动会有损国本的呀。陛下。请您三思。”
礼亲王终于回神。回神之后。便是俯身大礼。
景元帝走到礼亲王身前。弯腰。却是亲手扶起了礼亲王。即便对方不愿意就这么起来。景元帝还是强硬地将这个宗室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者扶起。他的眼中。是决绝与锐利:“储君与君王。朕今日在此问一问皇叔。孰轻?孰重?”
储君与君王。哪个轻。哪个重。自然是君王为重。礼亲王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景元帝盯视着老人的双眼:“皇叔。您是宗室中人人敬重的长者。却也只是宗室中的长者。祖宗家法朕尊重皇叔。希望皇叔也尊重朕作为一个君王的判断。”
“太子。不配承继大位。不配。继续为储。”
还没有被完全拉走的太子。只觉得泼天一盆凉水浇到了心间。整个人都凉透了。